彦被薄琛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了一下，却又很快回过神，莞尔一笑，明知故问道：

"什么故事？"

"你的故事，"薄琛似是怕对方反悔，又补充道，"上次你答应的，等'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告诉我。"

彦皱起眉，故作思考的模样，"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我可以认为，你是已经原谅我了么，小孩儿？"

薄琛板起脸，"一码事归一码事，听你讲故事和我原不原谅你之间没有必然的关系。"

彦了然地笑了笑，看着还在嘴硬的薄琛，就像在给一只表面高冷的奶猫顺毛一样，接着上回戛然而止的地方继续说下去：

"那时凯莎女王带领着天使军团与莫甘娜正在进行圣战，当时的我还不是左翼护卫，只是一个普通的天使，我们与恶魔打了很久的仗，莫甘娜阴险狡诈，"彦说着看了看薄琛的表情，见到对方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后才继续往下说，"她的恶魔无处不在，有些甚至会将自己伪装成天使的信徒，以此接近天使，从而开展偷袭。"

说到此，彦的声音有些低落。

"其中有一个厉害的恶魔，叫迦离娅，她既是莫甘娜的得力助手，又对莫甘娜的位置有所觊觎，她很强，那时的我都不是她的对手。后来我在某个表面上是天使信仰的国家遇到了一个人，"彦顿了顿，用手指抵住额头，"我想不起来他叫什么了，总之，他欺骗了我，得到了我的信任然后利用我带着恶魔杀进了天城..."

彦的眼神悠长，好像在看一个她怀念的人，"我犯了一个大错，不仅将天使姐妹们和梅洛天庭置于危险之中，还害死了我的师傅..."

"你的师傅？不是凯莎吗？"薄琛疑惑到。凯莎常说彦是她的学生，所以薄琛自然而然地认为彦就是凯莎的关门弟子。

"凯莎女王当然也是，只不过，那是在我的第一位师傅离开之后的事了，"彦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些怀念，"当时，就是流月师傅来带我回的天城，她是当时凯莎女王的右翼护卫，只是在与恶魔的战争中亡故了。"

"那一战，我们输的很惨，不仅被恶魔偷袭，还被**黄龙，连家都被端了。"彦苦涩地自嘲道。

薄琛听及此感兴趣地挑起眉，被端了窝的难道不是凉冰吗？

彦似乎明白薄琛正在想什么，"虽然目前已知宇宙中的历史里，圣战的结果出去上一次凯莎女王的陨落都由天使胜利作为结尾，但也只能说最终还是天使获胜了，那一战算是恶魔阶段性的胜利，只是因为凯莎女王有自己的计谋，假装陨落罢了。"

"我们被打散到宇宙的各个星球，凯莎女王不知所踪，我也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后来我遇到了自己成立了势力的若宁，她带着几个幸存的天使和几名男天使组成了这个所谓的天使文明，想要取代凯莎女王，只不过最后她的妄想还是被打破了，凯莎女王回归，我戴罪立功，于是凯莎女王将我定为新一任的左翼护卫。"

"接下来，除了遇见你，我似乎没有做什么很重要的事。"

彦朝薄琛勾起唇，眉眼弯弯。

"咳。"薄琛局促地清了清嗓子，对彦突如其来的土味情话有点接受不能。

她草草地组织起内心的防御，生硬地转移话题，"作为交换，我告诉你，我的故事。"

说起自己的过去，薄琛总不能做到像彦那般释然，她的过去就像一条满是倒刺的荆棘，每触碰一下，都会让她感到无比的疼痛。

薄琛是一个被过去的死者拴住的游魂，明明是个没有家的游魂，却哪也去不了。

"我的故事没有你的那么波澜壮阔，"薄琛的笑容苦涩又复杂，"只有痛苦罢了。"

彦伸手握住薄琛冰凉的手，轻轻摩挲，想借此给她一些力量。

"在那一切发生之前，我只是华夏一个普通的不能再学生党，每天过着早起晚归的学习生活，然而成绩也就在中上游水平，过着普通的每一天，直到红莲找到我，她改变了我的一生。"

薄琛深吸一口气，"在我的记忆里，我是被红莲杀死了的，然后第二天我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医院里，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我以为这一切都是一个梦，我接着过自己平凡的生活，直到十年后，她第一次切实地来到我的生活，她几乎毁了我的一切。"

薄琛舔了舔嘴唇，声音有些颤抖，这是她最不愿回忆的过去，"她杀了...，不，是我，我杀了，"薄琛的胸廓剧烈地起伏，"我杀了我的家人。"

"我一夜之间从一个救人的医生成了冷血无情的杀人凶手，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的师傅出现了，他把我从那个黑暗的地方带走了。他暂时封印了红莲，开启了我的魔术回路，并教导我魔术，说实话，要不是有他，我都不知道我是家族出生的。"

"我在魔术上很有天赋，师傅教什么，我大都能够学会，并且快速运用，然后我开始跟着师傅流浪在各个时空，我几乎把坚持正义当作了自己的人生信条，为此我手上染了不少血，但我也不曾停止，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我并没有那么执着于正义这个东西，我只是想要赎罪，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只是后来我碰到了一个人，就和你的遭遇一样，他背叛了我，也毁了我的信仰，他的所作所为，让我选择成为了现在的我。"薄琛顿了顿，"不，成为了遇见你之前的我。"

彦安抚地朝笑得令人心疼的薄琛弯弯嘴角，"那你的师傅呢？"

"不见了，连一句到别都没有说，他在某一天的晚上离开了，"薄琛不知道她现在对师傅是什么样的感情，感恩？还是憎恨？她不懂，但红莲没有骗她的必要，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明明是红莲杀了她，最终却是她将红莲给吸收了。她轻松地耸耸肩，"大概是去找他的天使老婆了，徒弟哪有老婆重要？"

彦看得出薄琛是故意想要活跃一下气氛，也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天使老婆？"

"嗯，他自己说的，我以前一直以为他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哦不，天使，现在才觉得，他很有可能是你们这里的人。"

薄琛的眼神暗了暗，师傅，你是不是...

醉翁之意不在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