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靖刚开始往上攀爬,底下的巨大虎蛛突然猛地绷起,速度快得惊人,一下子就到了两人旁边,几只长如利钩的脚带着凌厉的罡风笔直戳向李长靖,显然是不打算放走任何猎物。
上面的徐怀柔看得真切,登时惊呼出声,立即运转元力,准备调动体内的寒气,但旁边的夕夏却已经扬起了手,只见空中白光一闪,一道粗壮如虹的光柱垂直贯下,正好落在虎蛛的身上,只听见“咔嚓”几声,虎蛛便被一股白雾笼罩其中,立即动弹不得。
李长靖惊觉转身,就要一记火拳打出,却听夕夏喊道:“别打,一打它又能动了!”
李长靖只好强行收起拳势,定睛望去,只见巨蛛竟然被一块巨大的冰块封冻住了前半段身体,后半段还露在冰外的四只长脚乱钩乱搭,正在疯狂挣扎,心中震惊:“夕夏难道也是冰属性的元力?竟然像柔柔一样可以对外物进行冰冻!”
夕夏又喊:“我的符只能冰住它一会,你快点上来!”
李长靖闻言,心中更加震撼,喃喃自语道:“原来夕夏有这么厉害的符篆,那为何还要缠着我帮她呢?”
“别走,快救我!”贺天翔哆嗦着尖叫,早已吓得半死。
“快上来,冰块开始裂了!”
上面再次传来夕夏的声音,已经带了些焦虑。
李长靖看见巨蛛身上的冰块果然出现了几道裂痕,心中一阵犹豫:“如果真的抛下他不管,柔柔可能会很难过……”
就在这时,只听“喀喇”一声,左边角上的冰块碎裂开来,巨蛛的一只前脚从冰块中穿出,闪电般直戳贺天翔,所幸距离差了一点,毛茸茸的巨脚重重地钉在他脸侧。
贺天翔几欲崩溃,面如死灰地朝李长靖吼道:“车子给你!”
李长靖一听,登时精神大振,心想不救他柔柔心里不好受,眼下又加上风鹿车,看来这险还值得冒。
“你小子卑鄙惯了,叫我怎么信你?先把车子交出来我再救你。”李长靖微微一笑道。
贺天翔心里边诅咒了他一万遍,哭丧着脸道:“我都这样了,怎么取得了车?”
这时巨蛛又一脚劈空戳来,脚尖几乎钩到贺天翔鼻子,吓得得他急声大叫:“我发誓如何?我发誓我发誓,如果你救我上去我不给你风鹿车,便叫我贺天翔五雷轰顶断子绝孙!”
李长靖挑了挑眉,“好吧,看在这毒誓份上,在下就信你一次。”当下把手松开,又再跳下三四米,落在贺天翔上方的一根斜枝上,将捆在腰上的绳子甩下,运用巧劲卷住了他的腰,发力一扯,但却没能将他拉起。
“再用力啊!”贺天翔大叫。
李长靖连试几次,虽然已经将他高高扯起,但蜘蛛网仍旧牢牢地粘他身上,始终无法挣脱。
冰块上的裂缝越来越多,巨蛛又有一只脚破冰而出,仅差半个巴掌的距离,就能钩到贺天翔的脑袋了。
贺天翔惊得面无人色,朝上面的夕夏大喊:“再发道符冰住它啊!”
夕夏笑嘻嘻道:“你不是要把我怎么样的吗,怎么又来跟我说话?符是有的,可是材料很贵哦,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我……你……”贺天翔哑口无言。
夕夏望见巨蛛的一只利足逼近李长靖,脸色微变,连忙从袖中悄悄取出一张符篆夹于指间,继续笑道:“刚才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吓唬人家,现在后不后悔呀?”
贺天翔悔得肠子都青了,但听她口气似乎有点回转的余地,连忙软声哀求道:“我知错了我知错了!在下有眼无珠,姑娘您貌胜天仙大人大量,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夕夏俏脸一寒,冷声道:“哼!像你这种瞎了眼的不入流货色,本小姐不知收拾过多少,还以为我真的怕你么!今天暂且饶你一次,以后别在我面前丢人现眼!”言罢,甩臂一扬,指间的符篆眨眼间消失,只见半空白光闪掠,又一道粗壮的光柱垂直贯下,笔直打在巨蛛身上。
随着白雾弥漫,巨蛛再度被冰住,几只露在外面的怪脚全部僵住,挣扎的幅度立即大减。
徐怀柔趴在坑沿大喊打气,“靖靖加油!”
贺天翔也急忙催促。
李长靖满头大汗,冲他没好气道:“粘太紧了,我如果真的用力,你受得了吗?”
贺天翔拼命点头,“你只管用,我有神功护体,就是再厉害的元力也伤不了我!”
李长靖哼了一声,猛提元力并将之注入绳子中,手臂青筋乍现,发力往上一扯。
贺天翔应声而起,身体终于挣脱了黏稠的蜘蛛网,眼见飞到李长靖面前,连忙伸手一把抱住,犹如抱着一根救命稻草。
李长靖开始往上攀去,但脖子被他紧紧箍住,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面红耳赤地骂道:“放松点,你想勒死我么!”
贺天翔却是恍若不闻,两条手臂抱得更死。
李长靖头昏眼花,心中火大,但双手攀住岩壁,又腾不出来,只好奋力往上攀,终于到了坑沿,徐怀柔和夕夏连忙伸手帮忙,一人一边将他们拽了上去。
李长靖一跤坐倒,指了指紧箍脖子的手臂,二女连忙上前解救,好不容易才把贺天翔的手掰开。
“你怎么样了?”二女跪在旁边扶着李长靖问,说完才发现几乎是异口同声,互相朝对方望了一眼。
夕夏下意识的放开李长靖,晕着脸站起身。
“这混账东西肯定是想趁机勒死我。”李长靖揉着通红的颈脖,脸色铁青道。
徐大小姐也有些动恼,没好气地朝贺天翔喊道:“别怕了,你已经安全了。”
贺天翔如梦初醒,忽然发现肚子一阵辣痛,低头望去,原来腰带在李长靖刚才那一扯之下,被绳子硬生生磨断了,裤子已经掉到了脚下,登时臊得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弯腰提起,神情狼狈之极。
“快点把车子交出来。”李长靖缓过气之后,立即过来讨账。
贺天翔一阵迟疑,脸上阵青阵白。
李长靖冷笑道:“想反悔是不是?信不信老子一脚踹你回坑里?”
徐怀柔刚才在上面离得远,并没有听清楚他们在坑中的话,疑惑问道:“什么车子?”
贺天翔心念急转:“这小子虽然实力不错,但未必能在我荡魔堡少堡主的手里讨得了好!哼,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之辱,来日定要叫他百倍偿还!”
想到这里,贺天翔终于慢吞吞地念动禁咒,将风鹿车从法囊中召唤了出来。
“禁咒?”李长靖眯起眼,给贺天翔做了一个“你懂的”的表情。
贺天翔铁青着脸把禁咒快速念了一遍。
李长靖记忆力超强,瞬间就记住了,尝试着念了一遍,只见光华一闪,比寻常马车还要大一号的风鹿车立即缩小了几十倍,被他收入了袖囊之中,好端端的停在角落里,只占据了不到半米的空间。
徐怀柔这时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由得嗔道:“你怎么可以……可以这样!”
李长靖心中满意之极,呵呵笑道:“我这么辛苦救他,还不值得拿点报酬么?贺少堡主的命,可比这车子贵多了。”
徐怀柔瞪了他一眼,转身对贺天翔道:“你别着急,就算是借给他玩几天,回头我一定叫他把车子还给你。”
贺天翔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硬撑着洒脱的样子,强笑道:“不用不用,李兄弟喜欢便尽管拿去,这样的东西我家里多得很。”
夕夏在旁边看得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贺天翔的目光十分玩味。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咔嚓声,四人朝坑中望去,发现巨型虎蛛又把冰块挣出了许多裂痕,头上的玉色狡蛛更是钻到了冰块的边沿,贺天翔脸色大变道:“我们快走,冰块恐怕困不住它多久!”
李长靖看了看巨蛛,迟疑了一下,小声对徐怀柔说:“柔柔,你快点用冰仙决把它重新冻住。”
徐怀柔一怔,警惕道:“你想干嘛?”
夕夏倒是瞬间就弄懂了他的想法,笑吟吟道:“靖哥哥你还舍不得走么?”
李长靖搓了搓手掌,不好意思道:“虎蛛就算了,太大也搬不走,不过那只酒蛛倒是不错,捉回去给陆离入药,也许可以造出品阶不低的丹药来。”
徐怀柔脸色微变,怒道:“好不容易才上来,你又想冒险?我不答应!”
李长靖锲而不舍道:“这酒蛛真的太罕见了,错过很可惜啊……”
“不行,别指望我帮你冻住虎蛛。”徐怀柔哼了一声。
李长靖只好又问夕夏:“你还有刚才那种符么?”
“有倒是有,只不过……”夕夏乜了徐怀柔一下。
“我不会帮他,夕夏你也不要帮。”徐怀柔斩钉截铁道。
谁知夕夏立即就答应了,笑道:“好,我听姐姐的。”
李长靖愣住。
徐怀柔也有点意外,又道:“这里太危险,我们快走。”
“嗯。”夕夏点头,模样十分乖巧。
贺天翔已如惊弓之鸟,立刻转身就走。
二女皆望李长靖,徐怀柔道:“你还傻站着干嘛?”
李长靖无可奈何,只能妥协,“好好好,我们这就走。”
四人当即匆匆离开。
贺天翔提着裤头健步如飞,一马当先跑出老远,仓皇而狼狈,哪里还有半点荡魔堡少堡主的架势。
李长靖却是一路张望,不时甩手跺脚,似乎浑身都不自在。
徐怀柔心中奇怪,蹙眉问道:“怎么了?”
“在找水,那虎蛛糊了我一身蜘蛛丝。”李长靖沉着脸说。
徐怀柔低声道:“看不出来哦,你刚才还挺勇敢。”
李长靖撇了撇嘴,“认识这么久了,我什么时候退缩过?”
徐怀柔挽住他手臂,小声说:“我知道你讨厌贺公子,肯下去救他完全是因为我……我现在很开心呢。”
李长靖如饮佳酿,飘飘欲仙道:“你开心我就开心。”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浓浓情意,徐怀柔忽然发现飞掠在李长靖另一边的夕夏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脸上红了一下,连忙松开他手臂,加快速度往前。
“有水了!”李长靖突然喊了起来,身形笔直掠出,直奔前方的一条小溪。
贺天翔闻声回头,见状愕然。
李长靖身上实在太不舒服,又粘又腥,直接“扑通”一声跳入水中,只顾将头没入水中使劲搓洗,边洗还边喊道:“你们等等我,一下就好。”
虽然没有脱衣服,但二女还是脸色发红,一起转身。
贺天翔来到她们面前,大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去洗澡?”
夕夏冷眼乜着他道:“都这么远了,用得着这么紧张么?”
贺天翔脸上一热,讪讪道:“哪有紧张,只是在下觉得这里不太安全。”
徐怀柔道:“他说很快就好的,贺公子你就等一等嘛。”
见徐怀柔处处维护李长靖,贺天翔心中十分不痛快,但也只好不再言语。
夕夏忽而蹙眉道:“少堡主,你身上的蜘蛛丝比靖哥哥还多,难道不难受么?”
贺天翔不由得面红耳赤,低声道:“那我也去洗一洗好了。”当下也朝小溪走去,在溪边找了块大石头挡着,脱掉衣裤,这才感觉浑身黏腻腥臭不堪,更有许多蛛丝已注透了衣服紧粘在皮肤上,一剥便像抽皮一样剧痛,忍不住咬牙咒骂:“老子草你十八代祖宗!”
谁知却听到有人笑呵呵问道:“你想草谁的祖宗啊,那只大蜘蛛么?”原来是李长靖从远处游了过来。
贺天翔冷眼望去,不理不睬继续脱衣。
李长靖发现有大石挡着,居然大剌剌地把内、裤脱了,认真地去清洗渗透到了上面的蛛丝。
“哼!竟敢在本少面前丢人现眼……”贺天翔心中冷笑,昂首挺胸地站在没膝的水里,挑衅般也脱掉内、裤,目光傲然向李长靖底下望去,却瞬间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李长靖擦觉,眼睛也朝他底下望来。
贺天翔慌忙用裤挡住,飞快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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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徐怀柔和夕夏背对小溪,渐渐等得有点不自在起来,夕夏指了前面一下,道:“姐姐,这边太阳大,我们去林子里凉快些。”
徐怀柔点头,两人一起走入竹林。
徐怀柔埋怨道:“说一下就好,怎么这么久还不来?”
“男人的话,有几个能信的。”夕夏微笑。
徐怀柔扫了她一眼,脸上不以为然。别的男人或许不能信,但李长靖是不一样的。
夕夏也在看她,却是目不转睛。
徐怀柔戒备道:“干嘛?”
“姐姐你长得真好看。”夕夏微微叹息道。
徐怀柔一怔,淡淡道:“你也很漂亮呢。”
“皮肤这么美,还带些嫩红,就像那桃花的颜色。”夕夏继赞,眼中满是羡慕。
女人最经不起有人称赞容貌,徐大小姐脸上绷不住了,微笑道:“你的皮肤也很好啊,这么白,跟冰一样透明。”
“我的不好……”夕夏摇摇头,懊恼道:“没有颜色,就像病态一样。”
徐怀柔连忙安慰:“不会呀,你的皮肤很特别很少见,真的很美,我不骗你。”
“唉,要是我能像姐姐这样就好了……”夕夏含含糊糊着,低声说了一句:“难怪他那么喜欢你。”
徐怀柔一呆,道:“你说什么?”
夕夏朝小溪一指,笑道:“他呗。”
徐怀柔俏脸绯红,蹙眉道:“你怎么知道?”
“我问了他哦。”
“你问他?”
“刚才回太碧,他一路上为你着急,我就问他,说你是不是他的心上人,他…”
夕夏顿了一下。
徐怀柔忙问:“他怎么样啊?”
“他默认了,脸红得跟什么似的。”夕夏笑嘻嘻道。
徐怀柔心中又甜又喜,却又有点些不满,“他什么都没说么?”
“是啊,不过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真意喜欢姐姐的。”夕夏盯着她道。
徐怀柔满心欢喜,对眼前的少女大生好感,笑道:“你也有喜欢的人么?”
夕夏微微一呆,怔了一会才说:“有了。”
“他一定对你很好喽?”徐怀柔问。
“我不知道,刚遇见不久,他就帮我擦汗,还和我勾手指,说一百年不许变。”夕夏咬了咬唇,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
“原来是一见钟情啊!”徐怀柔笑道:“这么说来,他肯定是很喜欢你的。”
“是吗?”夕夏望着她问。
“一定是,你怎么好像还不懂的样子?”徐怀柔笑吟吟道,心里已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单纯迷糊的女孩子了。
“我不太……不太清楚这个,以前没有谁对我这样。”夕夏晕着脸回答。
“你长这么好看,怎么会没有?”徐怀柔觉得有点奇怪。
“可能……”夕夏茫然道:“可能是很多人都怕我吧,连玩都不敢跟我玩呢。”
“姐姐,刚才你没有骗我吧?”夕夏紧接着又问。
“骗你什么?”
“你说他……他是真的喜欢我……”夕夏支支吾吾地小声说。
“我觉得是,听你那样说。”徐怀柔笑嘻嘻接道:“不过这个可得靠你自己去感觉,要不然,就直接问他好了。”
夕夏痴痴迷迷地思索了一阵,好像下定下了什么决心,目光闪闪直视徐怀柔。
徐怀柔不解,正要发问。
“咦?”夕夏突然吸吸鼻子,惊讶道:“好奇怪的香气!”
徐怀柔仔细嗅了嗅,道:“没什么呀,就是草木的清香吧?”
“不是不是……”夕夏蹙着眉,乍然惊醒道:“啊!我知道了。”
“怎么啦?”
夕夏道:“我想起来了,这一带有种很神奇的草,结出来的果子非常好吃,我带你看看去?”
徐怀柔迟疑道:“不要吧,说不定他们很快就好了。”
“不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我们何必眼巴巴的呆着,姐姐走吧,那里不远,就在这附近,我们走个来回都不需要几分钟。”夕夏亲亲热热地牵住她手腕,不由分说拉着就走。
徐怀柔只好跟在她后面,走了好一阵,依旧不见她停下,不由奇怪道:“不是不远么?走太远等下他们找不到我们了。”
“很快就到了。”夕夏只是牵着她继续走,又过了一阵,终于叫道:“就是这里了。”
原来两人已到了一处崖边,徐怀柔环顾四周,见云雾像苍茫大海,弥漫在崖下,心悸道:“这里好高。”
“嗯,不过前面那一段才是巨竹谷最高的地方,也比这里更美。”夕夏温声回答,放开徐怀柔,径直朝崖边走去。
“你做什么?小心啊!”徐怀柔着急喊道。
夕夏不答,走到了崖边,趴跪在地上,探出身去朝下观望,欢叫道:“太好啦,已经结果子了哦!”猛地纵身一跃,消失在崖边。
徐怀柔大惊,登时呆了。
然而才过了十多秒,只见人影一闪,崖边已经多了个人,徐怀柔仔细望去,正是夕夏。
徐怀柔又惊又喜,拍着胸口道:“你到底在干嘛,真是吓死我了。”
“我下去摘果子呢。”夕夏应道,手里拎着一串火红的果子走向她。
“这么危险,为几个果子值得么?”徐怀柔嗔怪道。
夕夏看着她,目中露出一丝复杂之色,强笑道:“害姐姐担心了,不过这果子绝对值得冒险。”说着提起了果串。
徐怀柔见那串果子跟龙眼差不多大小,颗颗火红晶莹,圆润饱满,美如珠玉,不禁赞道:“好漂亮的果子,它叫什么字名?”
夕夏轻声道:“这果子十年甚至是数十年才会结果,我们是运气好才能碰见呢。”说着摘下一颗递给徐怀柔,“你快尝尝,很好吃的。”
徐怀柔接在手里,迟疑道:“到底是什么呀?”
夕夏又摘下一颗放入自己嘴里,嚼了几下,浆汁溢出,竟然将樱唇染得紫艳艳的,原本如冰似雪的脸上立即染了两朵红云,黑白分明的眸子波光流荡,好像醉酒了似的。
哪怕徐怀柔身为女子,见她如此绝美而动人,也不由得呆住。
夕夏催促道:“姐姐快点吃,很甜呢。”
徐怀柔笑了笑,也只好摘下一颗果子放入口中,稍微一咬,顿时浆汁溅出,果然异常的甜美,等到把浆汁咽下,身上热气涌起,惹得全身都暖洋洋的,脸上也滚烫了起来,惊讶道:“好奇怪的果子。”
夕夏又摘一颗递给她,笑道:“再吃一颗,这果子可是十分罕见,据说对我们女子很好,是养颜的上佳补品。”
“真的?”徐怀柔怦然心动,望着对面女孩红得异样可爱的娇颜,又把果子吃了,只觉得体内暖流四下流蹿,舒服得好像连心都酥了。
夕夏也在看徐怀柔的脸,目光时而惊讶、时而嫉妒,啧啧道:“吃了这果子,姐姐果然更好看了。”边说边将手里的果子一颗接一颗摘给她。
哪女人不贪美貌,徐大小姐听说果子养颜,不知不觉就连吃了六七颗,谁知视线居然开始模糊起来,晕乎乎道:“好奇怪,吃这果子,怎么跟……跟喝酒一样,好醉人……”
夕夏笑靥如花应道:“等下还会更醉哦,姐姐敢不敢再吃?”
徐怀柔迷迷糊糊地笑道:“怎么不敢?这么好吃的……的果子,好妹妹,姐姐还要……咦?”她摸摸自己的脸,蹙眉道:“我的脸怎么这么烫?”
话音未落,娇躯一颤,整个人已经软软跌坐在地上。
夕夏走上前,轻声喊道:“姐姐,你怎么样了?”
徐怀柔只是不应,一副烂醉如泥的模样。
夕夏笑道:“姐姐不知道么?这果子便是红玉草所结的果子,虽能养颜,也能醉人,传说用它酿成酒,可以醉人三年,我吃一颗都快醉了,你怎么敢吃这么多呢?”
徐怀柔应了一声,口中呢喃着什么。
夕夏俯下身去听,竟然是“笨蛋”、“靖靖”等词语,面色一寒,猛地将她扶起,架着来到悬崖边上,双手捉住她肩膀,望着她叹息道:“姐姐不要怪我,谁叫我今天遇见了他,而他心里边偏偏又只装着你……”
徐怀柔低垂着脸儿,不闻不语,身后便是空荡荡的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