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忧也是知道这些,故而才带了这小东西来。将笼子递到她面前,温文道:“这是北赤国的雪兔,很是乖巧,而且极为聪明。”
苏暖烟刚要伸手,心中一念浮起,便又顿住动作。“不用了,我的心情没有不好。”
对苏暖烟的拒绝早已看在意料之中,君无忧未曾有过丝毫不满,只浅浅一笑:“暖暖莫怕,孤是不会拿这一只小小的雪兔命你来做什么的。既然是送于你的东西,你若是不要,它便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苏暖烟听闻,连忙回头,却见君无忧要将那雪兔狠狠掷于地上,当即就骇得尖叫起来:“住手!”
君无忧一副恶人模样,此刻倒是一脸纯良,很是无辜的看着她,道:“暖暖,怎么了?孤知道了,暖暖不喜见血。无妨,孤会让人将这小东西拿到外面去处置。”
苏暖烟便是知道他故意这么做,也只能无奈的踏入他的圈套了。“拿来。”
她勾了勾手指,一脸不情愿的说着。
君无忧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故意道:“暖暖是想要什么呢?”
“雪兔!我说的是雪兔!”这个男人,怎么就能这样无耻啊!苏暖烟心中腹诽,不住的用恶毒的目光凌迟着君无忧的身体。
“原来是在说这个小家伙啊!”君无忧忽而一笑,拎着雪兔的后颈肉,将它丢到了苏暖烟的怀中。
这一举动,惊得苏暖烟连忙伸手,将这小东西给搂住,生怕它血溅当场。“我说,你这人就不能小心着点儿!”
便听君无忧淡淡说:“适才孤得到消息说,东澜国的国君因身负顽疾,已于数日前驾崩了。”
见苏暖烟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君无忧也毫不在意,转身离去。
苏暖烟怀抱雪兔,不知道如何是好。这好端端的,那老皇帝真的就……挂了?
东澜国如今局势如何,她真的很担心啊!
时间倒回几日前,东澜国。
夜幕之下,尸骸遍地。
血液都浸透了脚下的石板,渲染出一片灿烂的颜色。
燕血痕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俯瞰脚下的这群刚刚断气的反叛之军,不语。
下首,贤王燕血魄俯首跪在。而在他身后,则是身披鲜血的兵士们。
他们都在等待,等待他的一个回答。
燕血痕无奈,幽幽叹了口气,才道:“众卿平身!”
至此,东澜国的格局将发生改变。
“所谓兹事体大,因而关于今夜这件事,本……朕不希望有任何人来议论。父皇之事,更是如此。爱卿们只需明白,父皇只是害了急病过世便好。”
皇宫之中素来不乏腌臜之事,先皇如何死去,已经有人知晓。便也明白,新皇此刻不过是为先皇备下一个台阶,免得他在死后还被人置喙。毕竟这堂堂天子,因贪恋美色,而被宫妃害死一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便是燕血痕不说,他们也会将此事压在心里的。
已至午夜,兵士宫人们都忍耐着冲天的血气,清洗着殿前的地板尸体。
而新皇同贤王,则是希望了凤仪宫,皇后正在此地等待着他们。
“母后,一切都已经打点妥当了。”
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子,微微颔首,道:“母后相信你会把事情处理的很好。太后去庙中礼佛未归,此事务必要在她老人家归来之前处置妥当。母后稍后便会书信一封,去请太后回来。至于面对着她老人家该说什么,不用母后教导你们吧!”
兄弟二人连忙摇头。这先皇之死其实可以避免,但为了让这东澜国能够继续下去,只能出此计策了。太后老人家历经两届朝堂,未必不会看出什么门道来。
从凤仪宫出来,新皇看着自己唯一的胞弟,道:“你府中可还有事需要处理,若是没有的话,便留在宫中吧!”
燕血魄虽担忧苏暖烟,但对于燕血痕的吩咐,也是点头应下。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叛党虽然被抓,但难免在朝中不会有残余。而且除却司马家一行,北赤国又虎视眈眈,东澜国已是危险。他此时理应留在皇兄身边,尽心辅佐才是。
“时候不早了,你先去偏殿休息,明日早朝。”
燕血痕说完,便转身离开,独留下燕血魄一人。
燕血痕叹息,看着远处的天际。他并不想当这个皇帝,但此刻却不得不为之。若是没有血魄那句话,怕是他已经将这皇位让与他了。他没有血魄的魄力,对于权利也并不看重,甚至他的性格中有着太多的良善了。一名过度善良的国君,为这个国家可带不了半点好处啊!
清晨,当宫门打开,百官们鱼贯而入。
对于昨夜之事,便是已经知晓,也不敢议论纷纷的。
待至殿堂之上,看着龙椅之上年轻的帝王,众人皆是叩首,高呼万岁。
燕血痕敛眉,眉宇间带着一丝威仪,朗声道:“平身。”
往常时候,自己身边的同僚今日却不曾上朝,按理说来是一件疑惑之事。然,大家已经听到了昨夜的砍杀之声,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新皇对身边的总管太监使了个颜色,那人立即会意,展开捧在怀中的圣旨,展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司马叛党……”
太监尖利的声音仿佛传的很远,让每一个人都知道,司马一脉是真的败了,而且还一败涂地。龙椅上的年轻帝王并非同他的父亲一样,是一个好拿捏的人,不然司马相爷也不会栽了这样一个大跟头了。
“司马逆贼已经伏诛,但仍有他的余党在逍遥法外。朕昨夜已经命令禁卫将他们一网打尽,将在三日后于菜市口斩首示众!”
咚!
一枚大石块落入湖中,溅起水花无数,也彻底的搅乱了君临城的一潭浑水。
菜市口上围观百姓们都探头去看,倒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如此胆大,竟然胆敢谋反。
午时已至,刽子手挥动砍刀,一道血光闪过,地上只有一具无头的尸体。
这一场改革,让皇城之上的血腥之气足足有半月不曾散去。据闻当年有在菜市口看热闹的人回忆,当时的场面堪称惨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