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碗空了,皇后也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兴致,就起身告辞了。她并未从正门离开,而从这寝殿中的一处暗门离开。
皇宫各处皆有地道暗门,虽是前朝修筑的宫殿,但身为皇家之人,也有几分了解。
皇后从密道走出,就将手上的食盒随意递给一旁的侍卫。“你那父皇可笑的很,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司马家那个小妖精呢!”
“母后无需难过的。多年来儿臣已经习惯了,无论做什么,都是比不是瑨妃和荣王的。儿臣这么晚过来,是有事要告知母后。之前儿臣得到消息,北赤国的太子就在君临城中。若城有异动,他大约会派兵前来。一旦北赤国军队迎上,东澜国可就是陷入内忧外患之中了。因而,必须要早早将此事解决,才能免于国家遭遇危难。”
“痕儿所想不错,有痕儿在,母后也能放心了。只有你父皇他,便当他不存在罢了。”
燕血痕心头一跳,一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母后你是……”打算杀了父皇吗?
皇后深深看了他一眼,轻声道:“痕儿心中知道就好。”为母则强,她是断然不会让人有机会伤害到她的孩子们的。“血魄那里还需要你,你这个当兄长的,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弟弟。”她说罢,拖着那习厚重的衣裙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中。
燕血痕提着食盒,看着母亲远去的方向,沉沉的叹了口气。生活在皇家中,果然是不能太过依赖亲情的。他知道母后是为了他好,但总归还是有些无法接受。但他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去责备母后,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加爱自己了。
母后啊,儿臣一定会好好守护东澜国的!
一夜匆忙而过,两名背靠而眠的‘男子’相安无事的睡到清晨。
此时天还未亮,远处太阳大约在酝酿着冉冉升起罢。而空地上,已经有人埋锅造饭了。
饭后,众人收拾行装,重新踏上了路程。
看着被远远抛在身后的树林,己因抿了抿唇,收回了视线。
早朝前,司马相爷等一行人已经抵达皇宫。
宫门渐渐开启,雄伟的宫殿群就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无论看了多少次,都是同样的震憾。
司马相爷看着远处那象征着皇权最高统治的宫殿,眼底露出了一丝势在必得的情绪。这天下间,素来以强者为尊。老皇帝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久,他们燕家也绵延了几代,这皇帝该是换换他们司马家的人来当了。
日头渐渐升起,百官依照官阶大笑,排好列队,缓缓通过。近身检查后,才被允许走入议事的大殿。
这时,总管太监走来,对众人宣布:“陛下有病在身,今日无早朝。”
国不可一日无君,众人议论纷纷,都是对于数日不曾早朝的疑惑。
宫中不可久待,百官们接连离去,司马相爷也紧随其后。在经过回廊时,他的袍袖微扬,一旁的小太监连忙收紧手指。
待众人都离开后,适才垂头不语的小太监便匆忙离开。宫中近来风向奇怪,也没人去理会一名小太监的去向。他很快就走到了一处寝宫前,将拳头里的字条交给了守门的宫女。
大约半个时辰后,寝宫门大开,精心打扮过的宫装俪人在一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缓缓朝皇帝的寝宫走去。
行至寝宫前,自然被人拦在外面。
司马瑾玉不满道:“本宫是来探望陛下的身体,你们竟然敢将本宫拦下!”
守门侍卫不卑不亢道:“下官是奉皇后娘娘口谕,守在此处,不许任何人靠近,以免打扰了殿下休息!”
司马瑾玉早有预料,这几日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拦在这里了。眼珠子一转,装出一副勃然大怒的模样对侍卫吼道:“本宫乃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他生了病,你们怎能不让我进去!还是说,皇后命你们将本宫阻拦在此,是有什么阴谋?!”
侍卫哪里敢答,正不知道如何回应时,便听女子沉稳不迫的声音:“瑨妃真是好大的排场啊!在陛下的寝宫前,也敢质问尽忠职守的侍卫。本宫正巧过来,便要听听你说说,本宫有什么阴谋啊?”
这行来的女子一袭凤袍,端的是雍容华贵,正是当朝皇后。
司马瑾玉眼底闪过一丝嫉恨,连忙垂头小声说:“臣妾不敢置喙娘娘,只是臣妾已经数日不曾见过陛下,因而才……”
皇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抬步走来。“本宫可不是个狠心的。既然你真的如此惦记陛下,就随本宫一同进来吧!”
司马瑾玉哪里想过,竟然会如此轻易的就走了进来,也是不敢相信。
沿路上,二人并无交谈。
司马瑾玉自是不愿意同皇后交谈,而皇后素来也不屑这些以色待人的妃子们。
走到殿前,守门的太监小心将门打开,请了二人进去。
皇后在前,走进内殿,看着床榻上仍旧一脸惨白的中年男子道:“陛下就在那里,你莫要吵闹,免得惊扰了……”
她话还未说完,就见一道柠红的影子朝龙榻扑了过来,让她心头一跳。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但任司马瑾玉如何叫喊,如何摇晃,皇帝都好像沉睡一样,没有给她丝毫的回应。
皇后怒目相对,“瑨妃,本宫说过什么?这里是陛下寝殿,可不是你能来撒野的地方!”
瑨妃同来时一样,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缓慢的离开了。
但只有皇后看到了她眼中的情绪,那是一种放心下来,以及胜券在握的情绪。
收回了视线,皇后屏退周围的太监宫女,才朝皇帝所居的正殿走去。
进门口,她忽然开口道:“你父皇那里,是你做了什么吗?”
安静的殿中,便听见有人答道:“儿臣在瑨妃的寝宫外安排了眼线,一得知她的路线,便赶往了此处。依照父皇的脾性,估计很快就会露馅的。因而儿臣给父皇下了迷香,让他好好安睡一番,免得给后面的布局再添烦恼。”
“我儿做的很好。你既然能有如此想法,母后就放心了。之前你我猜测,这件事同司马家脱离不干系,如今看来,那幕后之人正是司马相爷。就是不知道你父皇中毒之事,是否由他所为。若真的是他,这种乱臣贼子自当人人诛杀!我儿莫怕,你所做之事母后全部都赞成,为了东澜国,为了东澜国不被外人所夺,母后只能倚靠你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