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郁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或是缺个胳膊少个腿,你觉得我以后还能好好上学吗?本来这件事他就够无辜的,现在你替我踹回他一脚不够,还说要废了他,你让我这个平时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人日后看到往日对我照顾有加的同窗因为我而落得这般下场,我还能好好生活好好上学快乐成长吗?我现在承受能力不比以前好,怕是以后晚上睡觉都不能安心了吧,我也没脸再跟同学们一起愉快地玩耍了,你知道嘛,你要是真那么做了,伤害的可不止是韩郁的肉体,还有我的灵魂。”
陆延修一言不发,看着她声情并茂小嘴叭叭个没完,脸色跟着越来越黑。
陆听晚看了看他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的话是起了效果,于是再接再厉。
“如果班长真因为我而被你毁了一生,势必会在我幼小的心灵上留下创伤,我怕是以后都要将自己关在小房间里不敢见这个世界,不敢面对自己,也不敢面对你了,这可不是小打小闹,这可是人命关天,你要真那么做了,我们俩之间也不能愉快玩耍了。”
陆延修还是不说话,眼睛看着她,却是在想事情。
车窗外两道人影出现,陆延修收回思绪,立马将陆听晚后腰上的衣服放了下来。
前座的两个车门随后打开,朝九率先坐了进来,陆迟白却是站在车门外,看向了后座趴在陆延修腿上,姿势十分暧昧亲昵的陆听晚。
他抓着车门的手一瞬间收紧了力道,他暗暗咬紧了牙关,尽量不让脸上表现出什么,可心脏的疼却是难以忽视和承受。
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在别的男人腿上,换做任何一个人都要承受不住吧。
在别的方面一向粗糙的陆延修对有关于陆听晚的事却是一向细心到让人发指,所以当陆迟白那不单纯的目光一落到陆听晚身上时,他就察觉到了。
当即便朝陆迟白看了过去。
见陆迟白对上了自己的目光,陆延修顺势抬起一只手,覆上枕在他腿上的陆听晚的脑袋,然后轻揉了揉。
目光却是一瞬不瞬地看着陆迟白,大有宣誓主权和警告的意味。
陆迟白脸色微微变了变。
陆延修是没有恋爱经验,情商也不及格,那他分辨情敌却是一辨一个准。
因为在他眼里,陆听晚身边凡是男的都是情敌,连小耳朵都是,准确点来说就是所有雄性了。
哦,除了箫执。
“小白。”察觉到情况不对劲的朝九立马叫了句陆迟白。
后知后觉的朝九不禁懊恼了起来。
他这猪脑子,怎么忘了小白这孩子也喜欢晚晚小姐的,刚刚陆伯都拉着小白了,他怎么就没想起来。
这下完犊子了,坐一车了。
先生吃起醋来比禽兽还禽兽,小白又年轻气盛得,这一会儿会不会把车顶给掀了?
“嗯?”听到朝九叫小白,陆听晚立马从陆延修腿上起来,转而看向前面,就见陆迟白站在车门边。
“小白。”她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搭在前面副驾驶座的车椅被上,看向脸上有伤的陆迟白,关心地问:“你怎么样了?”
陆迟白从陆延修脸上收回目光,转而看向陆听晚,笑着应:“我没事。”
他坐上了副驾驶,关上了车门。
朝九悄悄看了看后座黑了脸开始危险的男人,不吭不响地发动了引擎。
“坐好。”
陆延修伸手去扯陆听晚的衣服,却被陆听晚头也不回地无情拍开。
“我看看你伤。”陆听晚伸手去掰陆迟白的脸。
陆迟白配合着将脸转向了她。
“这里青一大块了。”
“还有你这里都流血了。”陆听晚摸着他脸上的伤,眉头直皱。
“你疼不疼啊?”她心疼地问。
陆迟白不动声色看了眼后座脸色阴郁的男人,嘴里应了句“疼”,眼里却带得意的笑。
“你刚刚太冲动了,怎么能跟韩郁打架,而且还是在学校,也不怕背了处分扣了学分。”
她看着他脸上的伤,唠叨了一句。
“我给你吹吹。”
陆听晚鼓起腮帮子,刚要给陆迟白吹吹,腰上突然一只手臂环了上来,而后身体就被那只手臂蛮力地带着往后倒去,紧接着就跌坐在了陆延修的腿上。
“陆延修你干嘛?”陆听晚扭头看他。
“吹什么吹,一个大男人这点疼算什么,又不是小孩子了,回去给我吹。”陆延修她耳边咬牙切齿地说。
“你身上又没伤,吹什么?”陆听晚下意识就接了句。
“没有伤,可以吹别的啊。”陆延修在她耳边说着,眼睛却是看着陆迟白。
他承认,这句话故意在搞颜色。
“吹你个头。”陆听晚翻了个白眼,并没有听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当他是乱吃醋。
可不就是乱吃醋嘛。
她跟陆迟白从小光屁股玩大的,是见到对方穿裤衩都不会脸红的,比亲人还亲。
而且从小到大陆迟白没少背着景苑的人帮她打架和因为她而打架,每次打出了伤,都是她给上药的。
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把韩郁当情敌还说得过去,把陆迟白当情敌……什么鬼嘛。
陆听晚这不明情况又似娇嗔的一句“吹你个头”,让开车的朝九完美误会,惊讶得直接瞪大了眼。
卧槽,先生这么会玩?
表面闷骚钢铁得连哄女孩都不会,买个玫瑰花还嫌弃是大红花而觉得矫情,说奶茶不如粥营养,没想到关上门这么会玩。
他还一天到晚口口声声说不能教坏了晚晚小姐,结果自己TM的这么不是人。
真是被他那正经样给懵逼了双眼啊。
朝九想着想着,直接想红了脸,已经无法正视两人了。
他偷偷用眼角看了下身旁的陆迟白,心想小白这孩子接下来会不会疯啊?
这孩子能承受嘛?
人生第一次自身清醒着开黄腔的陆延修同样是等着陆迟白知难而退,他想这要是个男人,听到这话,都不能冷静吧。
但他失策了。
此刻的陆迟白除了吃醋外,什么反应也没有,因为他跟陆听晚一样,没听懂那深奥的话,和陆听晚理解得一模一样,陆延修只是在吃醋,想让陆听晚给他吹“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