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舒窈的手臂处不断传来剧烈的灼烧感, 钻心地痛, 痛得人快晕过去。可那个人身上熟悉的烟草味却让她清醒不少, 她用另一只手去推他, “你要带我去哪?放我下来。”
她已经没多少力气了, 声音也很轻。他皱了下眉, 低过头仔细听她说话。等他听清了, 却没有答复她,只说,“别乱动。”虽然只有三个字, 他的语气却很温和。
“你不要抓他们。”
“我不是过来抓人的,放心。”她伤成这样,对他的防备和怀疑却一丝也没有减轻。
刚才那个射伤顾小姐的那个人还没有死,黄维忠便让卫队旅的士兵先将他押解回军事监狱。殷鹤成走在最前面, 他的步子迈得稳而快。
孔熙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出神,她想, 或许是她有些事情她做不到,所以有些东西她也注定得不到。
黄维忠带着人紧紧跟在殷鹤成后面,礼堂外面早已备好汽车,而麓林官邸那边也已经有大夫候在那了。
殷鹤成将顾舒窈放上车后座上。黄维忠在一旁替殷鹤成扶着车门,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才发现已经十一点钟了。黄维忠自然知道今天乾都是去不成了,因为他上一次见少帅这么担心,还是殷司令突然中风的那一会。
到了车上, 他与她并排坐在汽车后座上,她捂着手臂坐在靠边处,痛的不行,却仍与他拉开一段距离。他也不管她的排斥,靠过来,皱着眉头给她检查伤口,才发现比他想象的好,骨头并没有碎。
他碰她伤口的动作很轻,除了原本的疼痛外,没有让她有新的不适。可她还是不想去看他,目光扫向窗外,她认出这是去官邸的路,对他道:“如果你不想抓我的话,送我回药房就好,我自己有大夫。”
车厢里很安静,可他一直没有回答她。她索性回过头,才发现他在盯着她看,他的眉头微微蹙着,没有同意她回去的意思。
和他相处了这么久,她也渐渐摸透了他的脾气,他决定了的事情,不是谁三言两语可以改变的。她痛得厉害,也难得跟他浪费口水,索性闭上眼不去看他。
只是没过一会儿,她突然听到他说:“《十项条款》我之前没有签,之后也不会签。”果然,如他所料,他话音刚落她就将眼睛睁开了,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没有再与他置气。
他其实知道她在乎什么,想听什么。只是他原本不喜欢和女人说这些,可她今天在礼堂里说的那番话以及她身上的这道伤,让他有那么一瞬,没把她当女人看。
官邸那边几位医生已经等候多时了,他抱着她上了二楼,直接回的他的卧室。洋楼里额佣人虽然都听到了些风声,可看着少帅这样抱着顾小姐回来,还将她抱到主卧去了,都觉得不可思议,毕竟他们早就解除了婚约,前段时间更是闹得很难看。
一路上,顾舒窈虽然强忍着痛、一直没吭声,但她额上的头发已经全被汗水浸湿了。殷鹤成将她放回床上,医生过来给她注射了一支吗.啡,她手臂上的疼痛渐渐缓解,意识也模糊了。不一会儿,她只感觉到有医生围过来给她做手术,隐隐又有痛觉传过来。
卧室的门没关,黄维忠正好有事要汇报,从走廊走进来,才发现殷鹤成正站在床侧看着医生给顾小姐做手术,他眉头紧紧皱着,脸色十分难看。黄维忠又看了殷鹤成一眼,想了想,还是退出去了。
缝好伤口已经是中午,医生又给她注射了镇痛的药,她直接睡过去了。他坐在床侧低头看她,她紧紧闭着眼,脸色是惨白的,他没忍住用手碰了一下她的脸,随即又站起来了。
殷鹤成喊佣人进来照顾,他走出卧室将门带好。他刚关好门,黄维忠过来汇报,“少帅,那个人已经招了,要不要先给他动手术,留住他性命?”
“不必了,我现在就过去,正好想见见他。”
黄维忠听殷鹤成这么说,诧异地去看殷鹤成,殷鹤成沉着脸,话中似乎还有别的意思。
到了监狱,几个狱警将那个人带到殷鹤成面前,那人负了伤,刚才想必还遭了些折磨,都已经不太站得稳了。
殷鹤成一见着他却直接掏出了枪,对准了那个人的头。
那个人急了,用日语对殷鹤成说:“少帅,我是明北军的人,这种反日演讲不是一直都是禁止的么?我是看着警察署管不了,才出手的。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抓我,但恳请您要看在我们长官的面子上,放过我。”
黄维忠也劝他,“少帅三思。”
殷鹤成将枪从那人头顶移开,那人终于松了口气。可在下一瞬,连着就是几声枪响,从他胸口到头顶,自上而下连着开了五枪。那个日本人完全没有料到殷鹤成会这么做,倒在地上时,眼睛仍是大睁着的。黄维忠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两个狱警也下了一跳,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少帅发这么大脾气。
军事监狱就在北营行辕那边,殷鹤成从监狱出来,便直接去了北营行辕。
黄维忠原本不知道殷鹤成这个时候回北营行辕做什么,没想到下午刚过,果然有侍从官前来汇报:“少帅,石原大使来了,他说想要见您。”
黄维忠没想到日本那边会来的这么快,有些担忧,可殷鹤成似乎并不意外,这吩咐侍从官,“请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石原胜平便走了进来,他对殷鹤成依旧很客气,却也不绕弯子,直接用日语问他燕北大学礼堂的事,“听说燕北大学那边有一个女学生公开进行破坏中日关系的演讲,然后有人不小心开枪走了火,据说两个人都被少帅带走了,我想见一见他们。”
殷鹤成听石原胜平这么说,并没有理会,反而拿出打火机不紧不慢点了根烟,自顾抽了起来。
石原胜平见他态度轻慢,也有些不高兴了,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又补充道:“这件事也是田中君的意思,少帅。”
殷鹤成靠在沙发上,听他这么说反倒笑了,他轻轻吐出一口烟,“在燕北六省,还没有人能找我殷鹤成要人。”
他这句话是用中文说的,石原胜平自然是听得懂中文的,他完全没料到殷鹤成会这么说,自然知道再谈下去也没结果,从茶几上取了自己的礼帽,旋即起身离开。临走前愤愤道:“少帅,告辞。”
殷鹤成也不在乎,站起来淡淡说了声,“不送。”
已经是下午四点,官邸那头顾舒窈渐渐清醒了过来,因为药效过了,她手臂上的伤又开始作痛。
护士见她醒来,连忙过来问她是否不舒服,说完又出去找医生进来查看。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这里面的陈设家具她都特别熟悉,她看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正出着神,护士和几位医生都进来了,然而跟随医生进来的还有一个穿戎装的男人。顾舒窈原以为是殷鹤成,可仔细看了一眼后,才发现居然是任子延。
任子延是特意过来找顾舒窈的,殷鹤成原本要去乾都,却居然回了北营行辕。任子延觉得奇怪,便去问了殷鹤成身边的侍从官。因为任子延和殷鹤成想来走的近,侍从官也不瞒他,跟他说了顾舒窈的事。
任子延虽然也听说了顾舒窈演讲的事情,他虽然有些诧异,但他更在乎殷鹤成又将顾舒窈接回官邸这回事。他原本就不喜欢殷鹤成和顾舒窈在一起,眼看着他们已经解除了婚约,如今又纠缠到了一起。
说到底,任子延才是那是那个真正理智的人,就像他虽然喜欢孔熙,但从来都没想过和她结婚,他现在不娶妻不过是想着再玩几年,玩够了还是得去娶一个名门闺秀,就像乾都曹小姐哪一种,不仅能带得出手,日后对他前程也有帮助。
等医生检查完顾舒窈的伤口后,任子延让他们都先出去,和顾舒窈两个人在卧室里。顾舒窈原本躺在床上,任子延站在一旁,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去审视她。
顾舒窈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于是强撑着坐了起来,问他:“任参谋长,你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有什么事你快些说,你常待在这不太合适。”说着又朝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去那边沙发坐。
任子延这点风度还是有,他去那边的沙发坐下,开门见山道:“顾小姐,你知不知道,雁亭快要订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太晚了,实在不好意思。其实昨天下午就一直在码字,结果七八点钟的时候突然收到一个作者的私信,她说她从来没有看过我的文,昨天下午她第一次听她基友跟她提起我这篇文,于是第一次点进来看了下。发现我文下有你们关于撞梗这件事的书评,又怀着好奇点开了最后一章,结果非常巧合地看到了我的作者有话说,并且感觉非常“震惊且气得发抖”,于是去微博私信了我。
大概说我的人设十分常见,民国文都这么写,然后名字她是用的取名软件~
我不想冤枉任何人,但也心存怀疑,于是加了这位作者的qq,希望她提供她和她基友下午的聊天记录,但是这位作者十分钟之后告诉我,她记不得是和哪位基友了,聊天记录找不着了= =并愤怒地删除了我
说实话,我昨晚上的愤怒不亚于前一天发现那篇文的愤怒,这大概是我写文生涯来最难熬的两天,连着两天总共只睡了三个小时
虽然这位作者虽然和我撞了特别多设定,但也够不成抄袭的程度,所以我一直都没有说书名和作者名,以后也不准备说。有些事心里有数就好
这两天糟心的事太多,码字的时间都浪费在里面了,实在抱歉。我也累了,不想再去管这些,自己码自己的字就好~另,建了一个读者群吧,在里面随时预告更新时间,最近更新不太定时,不希望你们总刷新耽误时间~群号:572425567 比较急切地朋友可以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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