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十分满意,说道:“正是如此!”杨勇继续说道:“末将以为,还应当抽调十余人马,以为哨骑斥候,且直接受将军指挥!”林冲以为甚好,便下定决心,说道:“如此便定下了,你我连夜做出章程,明日全面调整部署!”杨勇没有料到林冲竟然会如此急迫,说道:“将军可是预感到了什么,为何要如此迫切?”林冲望着远方的天空,似乎要看穿未来的战局一般,缓缓说道:“敌军的反应太慢了些!”杨勇先是皱眉,而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说道:“敌军兵精粮足,却偏偏迟迟不动,那么极有可能是在酝酿一场大战!”林冲点头,说道:“女真人的强悍我们听说过也初步领教过,但那些粮队护卫终究不是金军主力。如果同等兵力下我们与金军主力相逢,莫说取胜,如何才能全身而退?”连战连捷,让每个人的心中都升起了一缕骄傲,这一缕骄傲驱走了最初的迷茫与怯懦,也孕育出专属于军人的荣耀与信念。
林冲的提问让杨勇有些措手不及,许久之后方才开口说道:“末将当下并无良策,但行军打仗,无外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咱们上下一心、抱定必死之志,定能逢凶化吉、力挽狂澜。”不知不觉间,湿漉漉的布衣已经被风吹干,林冲起身披甲,说道:“强汉至于匈奴,盛唐至于突厥,汉家儿郎也曾千里奔袭,直插敌军腹心之地。我们披甲执锐,来到这茫茫草原,为的是扬名域外,重振军威。与敌军主力的较量,是对我们最大的考验,也是最后的考验,只要能够赢得这场战斗,饿狼骑兵必将脱胎换骨!“杨勇一点即通,说道:”如果是面对敌军主力,我们将会由猎手变成猎物,那么先前的伏击战术亦将不再适合!“杨勇很快进入角色,林冲倍感欣慰,说道:”兵员调整与作战部署暂且由你全权负责,在此期间,你可以咨询任何人的意见,无需保密,但三日之后,必须将初步章程给我!“杨勇既惊讶有惊喜,答道:”诺!“
林冲之所以会重新安排杨勇的任命,除了知人善用之外,更是因为王浩扩军在即。宋朝相比于唐朝,国民更多,税收更厚,国土更小,然而每逢对外作战,莫说开疆拓土,防守固有领土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何也?军心萎靡,无敢战敢杀之血性。林冲从军多年,深知禁军积弊深重,难以挽回,而王浩豢养私军之举措,虽让人浮想联翩,却深得林冲之心意。而王浩亦有明确指示,不遗余力培养可堪造就之才。
王浩曾以梦境为由,与林冲讲述过后世团级作战单位中“团长”“政委”“参谋部”的领导构架,而林冲结合自己多年的从军经验与现有的禁军制度,提出了在”军级“单位中设立“都指挥使”“都虞侯”“行军司马”的构想。北宋禁军之中,百人为都,五都为营,十营为军。鉴于前朝”监军误国“的惨痛教训,林冲认为无论是都指挥使还是都虞侯或行军司马,都必须具备合格的军事素养,坚决杜绝一将无能害死三军的情况发生。而对于杨勇的任命,是为都虞侯还是行军司马,林冲尚未确定。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杨勇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着手行动。林冲的五名手下,品阶相同,麾下士兵数量相等,单论骑兵作战,莫日根和吉达出身草原,是生活在马背上的民族,又多年行商于蒙古高原和辽东之间,可谓能力出众,经验丰富;熊辟身为辽东汉儿,也是以渔猎为生,再加其生性骁勇,只要稍加栽培,定能成为一员猛将,但杨勇十分确定,这三个人只会服从命令,而真正能够影响此次兵员调整的只有赵佗。不为其他,只因赵佗出身胶州兵营,是和自己同等资历同等背景的胶东军官。
杨勇拜见赵佗,开门见山说道:“将军准备重组饿狼骑兵,不知赵兄是何看法?”赵佗先是一愣,而后说道:“赵某能有何看法,自然是谨遵将军指令了!”杨勇继续说道:“如果是将军授命我负责此事呢?”赵佗思索片刻,笑着说道:“看来要恭喜杨兄高升了!”杨勇不再卖关子,说道:“五队骑兵将会重新整合为四队,而我将会成为将军副将,不再独领兵马!”稍后又补充道:“军中品阶皆有公子钦定,你我依旧是平级!”赵佗相比杨勇,要洒脱的多,放声而笑,说道:“坦白而言,相比于独领一军,杨兄的确更适合作为将军的副将!”杨勇果敢不足,但涵养却是极佳,说道:“赵兄也有同感?”赵佗点头,说道:“是”杨勇轻声一叹,说道:“整合兵马,我还是想参考一下赵兄的意见!”赵佗收起了笑容,说道:“你、我、熊辟、莫日根、吉达,皆是独领一军,但咱们五个人却作风迥异。这其中缘由,不知杨兄想过没有?”
杨勇点头,说道:“你我一同效命于胶州兵营,是公子最初的班底,莫日根和吉达是公子在辽东之时蜀国公主赠予的家奴,至于熊辟,则是家园毁于兵乱,不得已投在公子门下。出身不同,作风自然不同!”赵佗亦是点头,说道:“但公子曾经说过一句十分耐人寻味的话,叫做‘士兵训练与军队建设的同质化’,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杨勇思索许久,说道:”依稀记得!“杨勇的反应让赵佗有些失望,说道:”将军练兵的绝大多是原则都是依据公子的理念,你身为副将,应当熟记公子语录!“杨勇不自觉重复说道:”公子语录?“赵佗点头,说道:”你出身耕读之家,自幼熟读四书五经,这是你相比于我们的优势,但也更加容易让你忽视一些重要的事情。“杨勇有些明悟,说道:”对公子的了解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