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现在朴家与杨沐势成水火,购买感悟符之事不如让老奴派人前去。”
第八城候大总管看着妍兮小主将珍藏中的剑器,一一装进储物袋,心知这都是小主心爱之物,不由大为心痛。
“交易只是敲门砖,必须亲自见面才能解心中疑惑,如果今天不见此人,朴家的四位伪通玄一旦发动,再想见他就更难啦。”
不知为何,拓拔妍兮觉得对方就算一时败在朴家之手,也不至于身死道消。
“够了,够了。时间小主还是别叫那边等太久,早些动身吧。”
大总管看着珍藏一点点减少,心疼得脸皮直抖。
拓拔妍兮缓缓点头,终于起身离开。
大总管望着她登上一艘飞舟离去,缓缓叹了口气。
石天祥从一边凑过来,恭声道:“小主这样一意孤行,万一杨沐用小主的剑伤了朴家那边的人,大总管要早早预防才好。”
“行了,我知道。你家家主死于杨沐之手,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此事我也阻止不了。”
“但是大总管至少可以请朴家人来先在剑器上做些手脚的。”石天祥道。
“你在指点我?”候大总管眼神一凝,露出不满之色。
“不敢!属下全是为小主着想,绝无别的意思。”石天祥急忙辩解道。
“行了,手脚是那么好做的吗,你的主意虽好,但是杨沐手段同样诡异,朴家的手脚连李子明都奈何不到,谁敢保证杨沐发觉不了,不会当场翻脸。”
石天祥想说就算翻脸小主也不怕杨沐,但是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口来。
尽管他希望拓拔妍兮一剑斩了那个该死的杨沐,但是却没资格请动任何人动手,更不敢让人看出他有这种企图。
——
宋暮阳离开雄图阁,随胡祭酒来到总坛天长殿。
此处是五仙教接待贵客之处,今天却公器私用,成了胡祭酒给两人交易牵线的会面之所。
好在拓拔妍兮的身份倒也配得上这天长殿。
“居然是你?”
胡祭酒一直遮遮掩掩,宋暮阳不知是谁想要买自己的感悟符,这时见到背剑少女,微感意外。
“杨兄……或者称李兄才对吧?”
拓拔妍兮神情平静,不见笑意,并没有半点求人的自觉。
“名字就是个代号而己。拓拔小姐费了这么大劲请祭酒牵线,一见面就探人私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李兄请先看看这些剑器,是否有合眼的?”
拓拔妍兮也没绕弯,直接打开储物袋,请出一件件剑器,放在桌上。
“这是空亡、大败、吊客、丧门,四把凶剑。”
但见桌上灰、白、黑、红四柄煞意森然的无鞘短剑并排而放,整个大殿中都被一股萧杀之意笼罩。
看品阶都是三阶以上的灵兵,任意一柄价值都远超两千万元石。
“你还有剑匣吧?”
这等灵兵就是剑修也不可能收到剑府当中,而带在身上也不可能放在储物袋,那样显得太过儿戏。
就像宋暮阳现在这样飞剑存在储物袋里,看到这四把凶剑第一个念头就是,应当有个剑匣就好了。
“普通剑匣自然拿不出手,这里还有三只上品剑匣,不但可以用来盛装剑器,也各有各的妙处。”
谈起自己的珍藏,不知不觉拓拔妍兮脸上露出笑容。
就像是一位把女儿养大的母亲一样,当着每一个人夸耀,自家的孩子的出色。
“凤尾、象足、鱼柱。”
三具剑匣摆出,又是一番气场,看得胡祭酒也目眩神驰,啧啧赞叹。
宋暮阳对于象足这般朴实的剑匣犹其看得入眼。
拿在手中端详好久,突然看剑匣倒置过来,“似乎缺了点什么。”
“李兄慧眼,确实其中少了一个主要骨干,听说原本的功能还能养剑,提升剑器品质,缺了那件骨干之后便没了这种妙用。”
“这一只剑匣四把剑器,我都很满意。说说你想要多少感悟符,我看我能否出得起。”宋暮阳道。
“开价之前,本城守想请李兄看我施展一套剑法,品评一二,可否?”
“可以。”
“那李兄请看。”
大殿中蓦地生出一株蛇柳法相,邪气凛然,颇具宗师之像。
紧跟着拓拔妍兮手中两把普通长剑,施展开来,宛如生出数十条手臂,剑光霍霍,劲气扑面。数百柳蛇大张血口,直欲噬人,已然将天阶剑法的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转眼十二招展完,拓拔妍兮收剑,等待宋暮阳说话,却见他皱着眉,似是沉思着什么。
好一会儿黄祭酒忍不住了,“杨沐你倒是说话呀。”
宋暮阳摇摇头,“不好说。”
“为何?”
“走,我们出去过过招,你以剑攻我,我用拳法应对。”
闻听宋暮阳要与她切磋,拓拔妍兮想了想,没有拒绝。
两人来在大殿外的空场,将无关人等赶走,场中只剩黄祭酒与拓拔妍兮的贴身侍女。
此人虽说是侍女,其实是决云剑的剑侍,平时只听剑主之命,不受任何人节制,修为已达剑府境。
“你说谁能赢?”黄祭酒问那剑侍。
“只是切磋而己,哪有输赢。”那剑侍板着脸道。
“嗯,我也这么觉得。”黄祭酒心中不以为然。
二人说着,场中蛇柳法相已经凶气逼人,伴着拓拔妍兮瑰丽玄奇的剑光,看得两人连连点头。
一道道剑光匹练之中,宋暮阳的身影似雄鹰一般矫健迅猛,扑击如电,闪躲又如翻身鹞子,轻盈巧捷,捉摸难定。
剑侍不由低叹:“用普通的剑,在攻杀方面委实在是让人着急啊。”
胡祭酒诧异道:“不就是切磋么,怎么还想一剑致敌?”
场中,拓拔妍兮时不是发出一两声娇叱,却一直拿对方莫能奈何。
宋暮阳突然气势一变,由阴毒狠辣的爪法化为碎玉开山般的拳势,纵横捭阖、气吞千军,立时压得她气势全熄,蛇柳的法相倒像是个畏畏缩缩的小媳妇一般,被一只煌煌巨鹰赶得四处闪躲。
然而拓拔妍兮却不认输,剑势一转,守得却十分严谨。
宋暮阳身形一动,退出场外:“行了,我明白你的问题在哪啦。”
“李兄请说。”
“怪不得我之前就觉得奇怪。你的法相其实就是一只纸老虎,根本没有给剑法增加任何威力。”
“那李兄可有破解之法?”拓拔妍兮不由紧张起来。
“有哇,你把决云暂时放下,用十年左右时间去学画。当你懂得用画笔表达出真正的意境,那么用剑的话应当也不在难。”
“胡说!”拓拔妍兮还没表态,剑侍已经不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