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意识到这个现实，但是魔导大炮的火力已经不是钟离邪的现在的身体能够承受的等级，青年的身体被白光掀飞，勉强靠着黑鳞双翼稳住才没有立刻掉落下去。

云层被战斗的余波彻底搅散开，下面是无垠的海面，魔鱼们张开血盆大口等待美味的降临，而之前所有的空贼尸体已经成为它们腹中的营养，钟离邪忍住浑身剧痛和骨头近乎快要散架的痛苦振动双翼，方才在落水的前一瞬返回高空，那副狼狈的样子却没有一个空贼能笑得出来。

正常的魔族再强也应该在那一击中彻底灰飞烟灭了，如果不是化身，根本不可能有力量抗下刚才的炮击，可钟离邪还是做到了，用人形硬生生吃下了只有化身后的大型魔族才能抗下的魔导炮击。难怪金主会特意寻来这般重宝来对付这个家伙，实力实在是太过恐怖！

钟离邪飞回船内的时候浑身都是血，残破的鳞片扎进血肉里，已然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娜贝拉尔也被他这阵仗给吓得不轻，但是也没有丝毫的忌惮或是厌恶，毫不犹豫地扶住钟离邪，哪怕他身上的血腥沾染在自己的衣服上。

她迅速地让钟离邪慢慢躺下，青年模糊昏花的视线里映入少女盛满泪水的双眸，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露出一个苦笑。

“抱歉，没能赢下来。”

娜贝拉尔极力隐忍着想要打他的冲动，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浑身发抖却又不敢有多的动作，生怕身前的人儿就这么再也睁不开眼睛。

她是第一次看到钟离邪这么狼狈，却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这么无力，只能看着他战斗而自己什么也做不到。

上一次是泽文的截杀，这一次是空贼的袭击，她两次都只能看着钟离邪一个人面对死亡的威胁，而自己却只能是个旁观者，说不定下次还会给他增添障碍。

想到这里，娜贝拉尔就受不了，可又没有迅速改变现状的办法，这让她既焦急又无力。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我……是我太弱……只能给你添麻烦……只能旁观，什么也做不到……”

滚烫的泪珠落在钟离邪染血的脸上，青年难看甚至有些狰狞的笑容在少女看来完全是在逞强。

空贼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时机，他们再度搭起铁叉炮，迅速登船的同时控制还试图挣扎的飞行魔兽。

莫拉克很是镇定的站在钟离邪身边，他知道现在再难过或者焦急都是无济于事，能摸清楚空贼的目的并制定后面的策略让他们活下去才是最关键也是现在该做的事情。

钟离邪慢慢挪动脖子，将视线放在莫拉克身上。

“莫拉克先生，这群空贼应该是贪婪魔君那边雇佣来袭击我们的，而且刚才命中我的魔导炮并不是魔界的东西。”

莫拉克先是面容惊愕，旋即开始吸收分析钟离邪提供的情报——

贪婪魔君玛门会派人阻挠也是情理之中，但是竟然公然在嫉妒之地的领空赶出这种勾当还动用了人界的兵器……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