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开始的半小时很担心船只倾覆更担心奥斯曼人迎击，但是过了这个不应期后，汉斯法师的注意力还是很快被法师塔里的法阵和房间给吸引住了。

虽然不是完全对他开放，但比起只能和李特呆在一起的达维多维奇，他的活动范围已经足够大了。

西尔维娅拿着几个罗森博格的笔记逐一核对密语和法阵运转的情况，时不时还指派汉斯干些活，还让他自己出施法材料，当然对于法师塔的知识来说，这点实在不算是什么代价。

汉斯也很可能明白对方实际上为后面的战斗做准备，是在给自己好处，只是手段不太柔和，不过知识交流是法师间最幸福的事情，汉斯虽然很有钱很怕死，但他依然是个法师，或者说他是最典型的法师，集中了最多法师的本性。

所以他很快沉浸在法师塔里了。

“这，这，这实在太危险啦，这样安排。”

“这个设计真是精妙，就是太贵了，这是好几代人积累的财富啊，肯定就是跟随扬-胡斯造反攒下的身家。”

“罗森博格家族果然可能是捷克王族的后代，摄政殿下斩草除根真是英明。”

汉斯说完，阿黄喊了一句：“摄政是依法执法，罗森博格家族叛乱罪有应得！”

不论是黄狗会说话还是狗腿子要抱摄政大腿，汉斯都没有太惊诧，因为阿黄也在房间里维护法阵，他钻到很难进的一些角落里清理里面残留的垃圾，虽然法阵理论上都有自洁功能，但实际上这是投入最小最容易损坏的，虽然猫儿理论上也可以干，李特的渔猫状态还更苗条点，但是李特对法师塔的知识兴趣不大，阿黄的实力也不足以确保达维多维奇老老实实，所以他只能清理垃圾了。

这对阿黄来说也是个不错的安排，他也想学些一些知识，虽然李特不认为连二级魔法卷轴都还在攒钱买的阿黄能够用的上。

狗子现在满身黑糊糊油腻腻的，嘴里还叼着一个油瓶，他刚刚应该是钻进一个机械室去上油了。

也许罗森博格的祖先们也有这样的伙伴吧，反正有些门的开关需要的机械力很大，对施法材料的消耗也就很大，阿黄解决了很多问题，当然他不如猫儿可以直接在外墙上移动来的灵活了。

所以其实李特也没有能完全逃避劳动，墙壁上法阵的一些清理和维护工作，李特前几天抽空都弄好了。

“没错，没错，罗森博格家族罪有应得。”汉斯这么说，然后又朝阿黄身上的钱袋丢了几个金币进去。

“汪！”阿黄尾巴摇得很快，“汉斯大人你一定会有自己的法师塔的。”

汉斯笑眯眯地点点头，他也很清楚自己必须和李特商会这样的新兴组织建立良好的关系。

因为对方的富裕和对法师塔的兴趣，西尔维娅和李特猜测对方可能也是位面商人，想要统治一个城市或者一条河流的法师对法师塔才有比较大的兴趣，而在主位面基本没有这个环境。

不过他应该是很保守的那一种位面商人，应该是只带普通位阶的搬运工，然后每次贸易都花费大量的祭品降低强制任务难度，然后完成强制任务，尽量采取交易的手段获取财富。

除了天命所在的少数人，这种不主动兼职强盗的商人才是比较长久的吧。

虽然货物总是引人觊觎，但是你不想要人家脚下的次位面，那遇到攻击的可能性虽然还在，遇到殊死抵抗的可能性就几乎不存在了，而后者总是比前者危险得多。

“你可真是大富豪啊。”西尔维娅难得地说了一句，“给我添了不少麻烦。”

汉斯一愣，他和李特商会的生意完全没有什么冲突，他随即明白是自己对法师塔的出价让拉迪斯劳斯有了谈判、提价的本钱。

汉斯摇摇头：“想要这样美丽的法师塔，怎么可能没有麻烦呢？”

“嗯~”西尔维娅对这个答案挺满意的，虽然麻烦，但已经是她的了。

西尔维娅把几个法阵清理干净，换掉了几个已经磨损的部件。

“西尔维娅大人你打不打算好好拆解一下法师塔呢，其实这东西的设计草图也能值个上千塔勒。”汉斯问道。

“也许没这个时间吧。”西尔维娅没什么兴趣，“其实古代法师塔虽然不多，可是应该还不算难找啊，我觉得设计新的不大经济，我建议你还是在旧的基础上改造。”

“大部分法师塔在古罗马帝国毁灭后都没有全面保养过了。”汉斯摇摇头，他把一个墙壁上会妨碍法阵运转的土块用小刷子小心地除掉，“而后来的哥特法师或者法兰克法师都是凑合着用了几百年，拆东墙补西墙，很多内置的法阵完全不行啦。”

罗森博格家族的这个法师倒没那么古老，或者说可能有些部件是从更古代的法师塔上拆的，但整体来说还是近代产品。

“瑞士山区有一座状态还行。”西尔维娅说道，“可惜如今那里又是瑞士共和国的领土了。”

近代法师塔数量很少，能负担法师塔的富格尔纺织协会和美第奇家族这样的组织都没有建立，这些组织本质上都是以牧师为骨干的，其他强国的统治者基本上是术士和天选者。

而法师统治的城邦中要建法师塔也会受到其他法师的反对，因为法师塔和控制者的关系过于排他，一个法师在汉堡或者威尼斯这样的城市里建起法师塔，那法师议会被法师城主取代的日子也就近了。

而古代残存的法师塔已经几乎都毁灭了，理论上如今奥斯曼帝国境内的法师塔最多，但在东罗马帝国覆亡之前很久就已经只是作为残破的遗迹存在，已经被反复充分地发掘了，各种物资都作为施法材料给用掉了。

这些毫无疑问地说明主位面曾经有过魔法更昌明的时代，至少十六世纪没有碾压六世纪，今天没有完全胜过过去。

“那个只是因为低温看上去还行，其实内部也修不好了。”汉斯也去探索过。

“我老师说主位面上最有维修价值的应该就是那个了。”西尔维亚说道。

“萨扎斯坦殿下这么说?”汉斯重复了一遍，“可惜啊，终究是瑞士人控制了。”

“更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不是法师控制了。”西尔维亚悠悠地说道。

“可恨！”不知在哪的阿黄号叫了一句。

几个法师一边说话，一边把法师塔内部都处理得差不多了，这东西现在已经完全进入战斗状态了。

“我支持伟大光荣的术士皇族。”汉斯连连摇头，“我是...”

他表忠心的话才说了个开头，瞭望塔上水手开始呼喊了起来：“异教徒的船队了来了！异教徒的船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