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们，他能一次捞足这么多钱？！他真是太贪婪了！”得知拉迪斯劳斯的报价，西尔维娅大怒不已，“光是提前收回金矿，还有抄了金库的收入就超过五万塔勒，还有十几万亩良田，其中一半是水浇地，一千多头牛马和骡子，堆满了三个仓库新麦子，还有一个仓库的农具和种子！”

李特并不感到奇怪，西尔维娅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因为缴获太多，拉迪斯劳斯的会计不够用，所以临时抓了法师们顶班，西尔维娅也被雇佣了。

“我们任劳任怨，勤勤恳恳地为他出了那么多力，法师塔不给我给谁？！给谁？！”接着她又反反复复批判了拉迪斯劳斯十几分钟，期间她手中一直紧紧捏着李特带回的笔记本。

等到骂的差不多了，西尔维娅已经法术笔记捏着褶皱了。

“混蛋，这不是德语？”西尔维娅并不会捷克语，“这个该死的老罗森伯格，为什么要自己搞这一个套？”

对于法师来说，语言是个很微妙的事情，一方面西尔维娅一个月就能学会捷克语，另一方面法师笔记很容易因为一点点理解不同而产生问题。

“人家就是为了这事情死的。”李特对西尔维娅说道，“我已经让夏洛克找一个会捷克语的法师来了，你们一起翻译对照一下，把笔记本都抄下来就是了。”

“嗯。”西尔维娅终于比较满意了，“我需要最少十天，一千塔勒的租金只能让那个吸血鬼赚去了。”

“什么吸血鬼，又在说我坏话嘛？”正说着，一贯被人称作吸血鬼的夏洛克来了，还带着一个，“我可是给你带了一个可爱的助手呢。”

一个身材小只，长着可爱雀斑的少女法师跟在夏洛克身后，有些怯生生的样子。

“这是罗西斯基小姐，她在布拉格大学学了四年，今年刚刚完成学业，能够施展四个2级魔法。”夏洛克先介绍了一下自己带来的法师，“每天只要3个塔勒，就能...”

“你少来，我让你看这个笔记本，不收你们宿命商会的钱就不错了。”李特一挥手就拒绝了对方的报价，“你别告诉我这个小姐不是你们宿命商会的人？”

“我不是万物终结之主陛下的信徒。”这位年轻的女士轻声说道。

“李特大人这么说的也有道理。”夏洛克却答应了，“我们还有大生意要谈，这种小事不值得浪费时间。”

西尔维娅急着看笔记，就打算离开了，夏洛克又叫住他：“摄政殿下的条件是这样的任何能接触魔网第五层的法师，只要愿意迁居佩斯或阿尔巴尤利亚，并承担起城市的防御工作，保证坚守城市到最后一刻，都可以要求得到罗森伯格法师塔，拆卸费用和运费自理，我们宿命商会可以提供服务，拆卸费用根据法师自己的实力，在一万塔勒到一万五千塔勒左右，运到佩斯是八千五百塔勒，运到阿尔巴尤利亚是一万八千塔勒，去佩斯不保险，如果意外未能抵达，只赔付运费，去阿尔巴尤利亚保险，如果运送失败，将赔付运费和拆解费，再额外补偿一万塔勒。”

这个报价反应了在多瑙河上运输方便，但危险。

“摄政不愿意在自己的腹地有一座法师塔啊。”李特的话让夏洛克点点头，他们不需要细说就都明白，一座法师塔对于奥地利行政机构的压力太大了，必然形成一个足以对抗维也纳的政治中心。

罗森伯格家族的大本营过于靠近维也纳，所以拉迪斯劳斯才能抓住机会以雷霆万钧的手段一举拿下，这从表面看是李特送来了关键的证据，但根本性的原因，还是拉迪斯劳斯这些年持续不断地向波西米亚地区掺入德意志贵族，现在捷克聚居区的外围，形成了所谓苏台德环绕，德意志人正在同化捷克人，还有就是他精心修建的道路，让奥地利的军队能够快速行动，动员缓慢的捷克贵族难以抵挡，李特送上的证据关键作用还是让其他捷克贵族不至于一起反抗，当然拉迪斯劳斯也基本没有牵连，还让其他捷克贵族稍微得到了一点甜头，分了一些罗森伯格家族的领地给他们。

只是李特有点疑惑，拉迪斯劳斯为什么在自己面前完全不提，就算委托给了夏洛克，也不至于一点不能说啊。

他随即恍然。

拉迪斯劳斯其实也不介意把法师塔给西尔维娅，但是考虑到老李特是死在佩斯，他觉得不适合向李特开口，不仅伤害感情，而且李特势必可以以此为筹码要求优惠政策啊。

当然优惠政策是必须有的，拉迪斯劳斯也不是心里没数的人，他只是让李特一万塔勒的出价给震慑了。

这也不能怪李特啊，最近他手头确实比较紧。

“如果去佩斯，合约的有效期是十二年，每年提供三千塔勒的施法材料给奥地利大公国，十二年后就可以把法师塔拆走，老李特阁下为奥地利人的福祉在佩斯奋战而死，摄政殿下想起这事来就会觉得悲怆，如果李特和西尔维娅你们愿意接受这个邀请，他就不公开招募法师了，服务的年限也可以缩短三年，九年之后就可以离开，如果去阿尔巴尤利亚，那么黄龙骑士如果返回维也纳，摄政在考虑下一任特兰西瓦尼亚总督时，会优先考虑西尔维娅阁下的提名。”夏洛克比较公正地评价道，“这个工作很危险，但其实很适合你们。”

特兰西瓦尼亚的首府阿尔巴尤利亚不是一个好选择，不仅是运费贵，而且是一个独立性不足的次要战争，如果多瑙河上的情况恶化，那个资源不足，罗马尼亚人为主的地区是难以守卫的，总督这个名号很诱人，但李特、老苏尔都有了封地，西尔维娅对此没什么兴趣。

“阿尔巴尤利亚也就罢了，把法师塔建在佩斯，那就卡住了多瑙银河啊。”李特不能不动心，但是他也知道风险，“我父亲不就是为了这利益去死的吗。”

“如果你不接受这个提议，摄政委托我选择合适法师来经营这个法师塔，我估计精锐巅峰，甚至核心都会动心的，你们要快点下决定，这个优先权很快会结束。”夏洛克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自己的立场。

一座位于佩斯的法师塔会成为奥斯曼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也确实会让他成为多瑙河上举足轻重的人物，比法师塔更强的，大概就是奥地利和奥斯曼的内河舰队了，这是多瑙河上的第三大势力。

这条大动脉蕴含的生意，足以兴旺一个大国，李特哪怕拿到其中的十分之一，也足以支持他开拓位面的事业了。

多瑙河沿岸有许多城镇，基本上都是向维也纳输送各种大都市需要的农牧产品，而购买维也纳的工业品和奢侈品。

而佩斯则是奥地利财政转移支付的一大终点，拉迪斯劳斯搜刮来的钱财，相当一部分都被用于佩斯了，财政支付的大部分当然都用于了军事目的，但也会带动民用经济。

当然这个生意利益很大，但风险也很大，首先就是奥斯曼人发兵十万围攻佩斯这个灾难性的前景，相比当初的布达，现在的佩斯城要更坚固，加上法师塔绝对是一个硬核桃，但奥斯曼的锤子依然不是好扛的。

其次越靠近奥斯曼人控制的布达，行船就越危险，而布达对面的佩斯，那就是最难的部分了，在佩斯的码头靠岸实在太危险，不仅要面对奥斯曼舰队还有克里米亚半兽人的巨大威胁，这些骑着座狼的家伙，最喜欢在卸货时袭击码头。

当然佩斯对面布达的补给对于奥斯曼人来说更加艰难，因为奥地利内河舰队的力量和顺流之利，他们的码头一年要重修十次都不止，他们有时候还必须从陆路运输补给。

奥斯曼人每进行一次陆路补给对于奥地利人来说就是一次胜利。

从埃及、保加利亚、希腊调集来的物资，一点一点堆积到贝尔格莱德的仓库中，所有省份都要耗费更多的人力物力来完成这个任务，相比地中海边的伊斯坦布尔，就算不考虑奥地利舰队，布达这个目的地也要难办得多。

然后整个北塞尔维亚的四分之一的成年男子都要来服役。

在上万奥斯曼正规军的保护下，其中往往有两三千耶尼塞里新军，五六万塞尔维亚农夫，淌着多瑙河润泽的沼泽臭水，一包一包地把粮食送进布达，期间随时可能受到奥地利内河舰队和匈牙利游骑兵的突袭，绝对是噩梦一场。

看天色已晚，夏洛克和李特约好明天再谈修改龙皮甲的事情，威尼斯人已经送来的一批胡椒该如何处置。

“那东西什么时候会到？没有法师塔，至少有那个可以安慰我一下。”夏洛克一走，西尔维娅问道，然后她就带着罗西斯基小姐去看笔记了，女法师可不嫌晚。

“你会得到安慰的。”李特笑着。

“还有其实我喜欢维也纳。”西尔维娅最后挥挥手，“佩斯那鬼地方我不要去。”

“那你还好意思要安慰。”

“干嘛？！”

外人走了，又有西尔维娅带头，李特的队友们纷纷喊了起来。

“佩斯我也不去，说得再好我也不去！”阿黄喊道，“我绝对绝对不要回那个鬼地方，那就是个捕兽夹，再猛的狗去了布达和佩斯也是随时会完蛋。”

“对，谁愿意吃摄政的诱饵谁去，咱们不去！”老苏尔也连连点头，“李特你可别上当，当初你父亲就是这么被坑了，简直是一样的手法啊，这鬼地方就是有金山银海，那也是从奥斯曼人嘴里虎口拔牙，我宁可去拔精灵的牙呢。”

“对，拔精灵的牙！”阿黄支持，“不要回佩斯，不要回去。”

李特又看了看尼雅，女圣武士耸了耸肩：“异教徒和精灵，我无所谓，他们一样残害我们信仰真神的人类。”

李特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那明天问问夏洛克有没有好的坐标吧。”

这精灵次位面也不是想去就去的，虽然李特他们积累了不少数据，但是西尔维娅的工作不少，独立计算太困难很容易让法师精神崩溃，还是需要外包给宿命商会。

夏洛克第二天很早来了，这是重要生意，其实他昨天晚上就想谈的。

但是比他更早的是琼斯，这位奥地利保密局长鬼鬼祟祟地摸进李特他们所在的地方，夏洛克连忙一闪身，悄悄地等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