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内大师？不和维尔茨堡殿下一起吃饭吗？”

“啊，没有那个必要啦。”

徐德尔曼对于把自己救出来的李特和维尔茨堡颇为亲近，但是屈内就敏感得多。

虽然对方是尊贵的红衣大主教，不过屈内还是拒绝了维尔茨堡一起进餐的建议，他个人倒不是对于班恩的信仰非常虔诚，但是汉堡、吕贝克目前整体上宗教气氛很狂热，虽然作为商业城市不至于禁止和异端交流，但身为汉萨同盟的高级公职人员，屈内还是谨慎地和暗日的红衣大主教保持了一定距离。

“这些奥地利陆军确实不一样，比我们在北方见到的雇佣兵和公爵侯爵的部队强多了。”这位汉堡的副市长一路上观察了许久的奥地利军营，评价还是很高的，“怪不得能够和奥斯曼帝国打得你来我往。”

“据说奥斯曼的军队更强，奥地利应该主要是内河舰队比较强。”徐德尔曼如今是战战兢兢，汉萨同盟在这里的一本烂账看上去已经没有希望了，他生怕自己背锅，努力表现自己的价值。

屈内却对这个年轻法师很不满意：“据说、应该，这种情报一点价值都没有！”

徐德尔曼拿着低级法师的钱，却被要求操007的心，不过他也没办法反驳什么，屈内的实力地位都比他高太多了，拿了人家的津贴自然是手短。

“那维也纳方面，对于布雷斯劳的汉萨同盟城市地位是怎么个看法？”屈内又问道，“他们是否知道我们承接了宿命商会的合同，输入了大量粮食？”

宿命商会在波罗的海的运力是不足的，通过陆路从波兰运输粮食到奥地利是很困难的，所以相当一部分输入还是通过丹泽、斯德丁和布雷斯劳进行的。

汉萨同盟也是最近刚刚意识到，宿命商会只付出了极小的代价就让己方配合了宿命商会对奥地利官方汇票的攻击，他们在这个问题上比较迟钝，因为汉萨同盟一贯比较倾向于金银交易，虽然布雷斯劳的几个家伙参与了投机，不过吕贝克、汉堡、不莱梅和科隆等地的几个大商人当时都很满足于立刻把汇票出给宿命商会，他们生活于城邦，和各种力量有限的公爵、侯爵打交道，不可能去信任封建君主。

“什么？？”徐德尔曼完全没反应过来，他只是知道这件事，“我们的商船给奥地利输入粮食不是好事吗？”

那位市长秘书如果真的和他是朋友，就会提醒他这个问题。

这个答案让屈内感到恼火。

虽然布雷斯劳因为长期受到强大国家的影响，事实上已经放弃了汉萨同盟的成员地位，失去了和吕贝克、汉堡在政治、法律上的一致性，如今市长和法官都是维也纳方面任命，而非吕贝克法规定的自治城市，但是在经济上，还是有一些联系的。

汉萨同盟在布雷斯劳这座城市的进出口贸易，还是可以得到一些方便的，虽然拉迪斯劳斯不会有给予他们免税和垄断这种好事，但是国民待遇、公平法律还是能够保证的。

虽然在维也纳、布拉格这样的经济重镇，异端事实上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一旦得罪了红衣大主教或者国务委员这个级别的人物，那么班恩信徒还是面临一定威胁，从摄政殿下手上购买绝对的人身保护权又太昂贵，布雷斯劳这个口子很重要。

那座可以囤积货物的商站事实上也是黑手信徒最安全的旅馆，为汉萨同盟的商人们提供了可靠的落脚点，屈内此来的重要原因就是这个商站被毁后的重建问题。

“算了，他们在搜捕的那是什么路数？”屈内其实也是不抱多大希望的，他只是因为无法惩治那些亏空后逃跑的家伙，而且还担心布雷斯劳的情况，所以对唯一一个没跑的态度特别严厉，“真的是魔鬼，我们的商站是不是被魔鬼烧毁的？”

作为信仰班恩的法师，屈内和同为守序邪恶阵营的魔鬼打交道还是比较多的，他们的法阵比较能够控制这些可怕的魔物，当然这也是魔鬼喜欢他们的原因，立场更接近，在一些看似接近的仪式中，通过微妙的不同就能腐化强大的牧师和法师。

“我不知道。”徐德尔曼在彻底惹恼屈内前，终于说了句有用的话，“不过我和李特德鲁伊阁下的关系不错，他对维尔茨堡红衣大主教很有影响力，甚至和摄政也是朋友，敢和市长和主教作对。”

屈内起身走到河岸边，看了看正站在船头上的李特，问道：“他是什么位阶的实力？”

“能变身为很强的白色豹子。”徐德尔曼终于是有点意识到自己该干什么了，对于一个青少年来说，他的表现其实不算差，“这次大搜捕就是因为魔鬼和它的一个党羽抓住了李特阁下的动物伙伴，如果能和他建立友好关系，我们就能在奥得河上通行无阻，而且他还会饲养很不错的猪种，很想要推广。”

“一个中坚或者精锐德鲁伊而已，至多也就是那个红衣大主教的走狗，怎么可能和摄政有什么关系，更别说动员几千大军，无非是摄政在借题发挥，拿捷克人开刀而已。”屈内对此并不相信，他的判断似乎也挺有道理，“你说说这些家伙，整天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唯一能控制航道的就是配备了法师和投石机的舰队，如果有巴巴罗萨那样的大德鲁伊也就罢了，一个中坚德鲁伊，也敢说控制了奥得河。”

虽然汉萨同盟的造船技术已经明显不如西班牙、英格兰、丹麦和威尼斯，但是在波罗的海这一亩三分地上，他们的舰队还是仅次于丹麦王国舰队的强大力量，吕贝克造船厂能够造出比威尼斯同行并不逊色太多的战舰，只是时间和成本上的劣势比较明显。

“奥得河的通航性并不稳定啊，小商船还比较安全，几百吨的大船很难开进来。”徐德尔曼争辩道，“一艘小船至多就十几个二十个水手，其中至多一个中坚，李特阁下能一个人把他们杀光，自然就是河上的支配性力量。”

屈内横了徐德尔曼一眼，这不是汉萨同盟喜欢的逻辑，他们首先是商人然后才是强盗，能讲道理做生意的时候，是不会优先使用武力的，不过强盗和暴君毕竟是是世界的主宰，这个逻辑还是说得通的。

屈内考虑是不是让徐德尔曼留下有机会和李特勾搭一下给他个几百塔勒的好处也没什么不可以，不过那什么猪种推广就别想了，这里面的问题相当麻烦，因为家畜是很重要的生意，丹麦和波兰都有德鲁伊已经控制了市场，虽然立场经常有变化，不过他们都是核心或者精锐巅峰的德鲁伊，屈内不认为李特有这个能力去对抗。

他还是要去维也纳找拉迪斯劳斯才行。

正在此时，徐德尔曼忽然指着河道上说道：“屈内阁下你看，那是一艘我们汉萨同盟的商船啊，看上去至少有五十吨呢，居然一路上溯到布雷斯劳来了，这个船长很了不起啊，看旗号，还是您的家乡汉堡来的呢。”

屈内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一艘打着汉堡城旗帜的商船，五十吨放在波罗的海不算什么，在斯德丁那一段奥得河入海口也不算什么，但在布雷斯劳那就很不小了。

可是他却不认识这艘商船，城市旗帜没问题，那个家族徽章却很熟悉，但有点不同...

“这不是我家的船啊！”屈内一下子跳了起来，心急火燎地去找维尔茨堡红衣大主教了。

...

李特、老苏尔和尼雅站在船上。

看着打着友好旗语的“汉堡”商船，越来越靠近岸边，还发出了一个蓝色的信号。

岸上的施夫人和马格努斯也回了一个信号。

李特露出了笑容，对尼雅说道：“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