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临近多瑙河的维也纳气候比刘氏石坑要温润舒适，各种文明和实力苦苦争斗，往往就是为了能在水源丰富，气候平和的地方有一块自己的生存空间。

这种地方不仅可以发展农业，而且对于各种生产都有利。

刘小庄一大早来到养猪场，远远地就看到几个工人一大早已经在干活了了，他和工头互相点点头。

“那么一大早就开工了啊，今天是休息日呀。”刘小庄喊道。

那个工头点点头：“你们这里半地下的房间早上干舒服，还有点水气，下午造船厂还有个活，摄政殿下要造船对付奥斯曼异教徒啊。”

“哎呀，那你们很快能买得起维也纳的宅子啦。”刘小庄恭维道。

“你们的宿舍也都很好啊。”那个工头先是客气了一句，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地说道，“啊哈哈，至多也就在造船厂旁边买一间吧，城里的房价太贵啦，反正摄政殿下造了那么多船，我看异教徒打不过来，城外也就可以了。”

这伙人实际上是造船厂的工人，木匠活都不错，他们造的木雕以刘小庄的眼光看是相当威严雄壮，极有英勇豪气。

刘小庄让他们顺便修补一下围栏和食槽也都干得很好，对得起刘小庄给的那一根猪骨头。

他们大部分都不是本地人，一半是从匈牙利被奥斯曼人赶来的避难者，几个人是从威尼斯城来的，这几年威尼斯共和国只能勉强维持已有的舰队而已，所以本地人能够在周末休息时，这些移民在休息日还接了些个活。

不过因为造船厂本身也有些加班，除了原有的维修、新建工作，随着巴伐利亚公国和奥地利大公国的关系变得极为友好，维也纳造船厂获得了不少巴伐利亚公国的订单，那些小船消耗的人力不少利润不大，而且挤占工期，但拉迪斯劳斯还是协调给予了一些税收优惠以繁荣奥地利大公国的造船业。

奥斯曼人夺取布达后的这一年初春，奥地利大公国的气候不错，没有被战火波及的地区，和往年一样能有一个不错的收成。

拉迪斯劳斯费心修建的水利设施让维也纳到布拉迪斯拉发之间的多瑙河两岸密布着良田，很多工程款虽然是今年刚刚用才得自火焰教会的资产结账给了承包商，但是已经发挥了一两年甚至三年的惠民作用。

最多的就是三年前建成的，近两年比较少，理由也是很正常的，当时拉迪斯劳斯控制了威尼斯共和国在大陆上的领地和东瑞士地区，特别是前者乃是天下膏腴之地，奥地利权贵们对他的支付力很有信心，虽然拉迪斯劳斯明言支付期不会太短，而且要先垫付工程款，更不允许拖欠工人工资，大家依然期望着能够大捞一笔，带着白手套各种踊跃接单。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奥斯曼帝国直到去年才大举进攻，但是东瑞士的治安战一直很费钱，而且拉迪斯劳斯总喜欢给各种行业退税，不肯把钱给他们这些忠心耿耿的贵族。

要不是拉迪斯劳斯确实征服了北意大利和瑞士大片领地，还控制着四分之三的匈牙利，他们早就让这个利古里亚共和国来的小兔崽子知道奥地利贵族的厉害了。

谁不恨呢，大家接了工程后，就见不到财务官，只能见到不允许拖欠工人工资的检察官和警察，否则就扣押白手套的私人财产。

最终大家暂时虽然不敢闹腾，对政府工程兴趣自然是大大下降，但也有一些没有背景的小工程队可以接到一些小单子了，刘小庄眼前的这个工程队就是如此。

养猪场里的这个工程由宏愿骑士的教会先支付物料的价格，而人工部分由李特担保，如果奥地利政府的资金在六个月内不到账，他会给施工者猪肉作为报酬，同时也不用再付屠宰税。

这个连环套让各方都能得到一定的保障，也让拉迪斯劳斯不懈的建设热情得到满足。

除了水利，奥地利政府还引导农民堆粪积肥，虽然质疑声音很大，不过在拉迪斯劳斯的努力下，如今有一部分人都接受了这个增肥的方法，尽快因为瘟疫之母的信徒传播瘟疫的记忆还太清晰，无法大规模推广，但已经是种下了一个种子。

不过习惯了那种干热环境的刘小庄觉得维也纳的早春实在是过于潮湿和寒冷了，他不是一个人，很多刚刚从刘氏石坑来到维也纳的养猪场职工都这么觉得，太潮太冷了，请假的人数居高不下，整个养猪场到处都是人手不足，刘小庄不可能知道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位面旅行，他只当是自己的养猪场发生了某种流行性感冒，这其实就是这些实力较差的普通人改变了居住位面的排斥反应。

语言也是个问题，这些新移民大部分都只得到了一个特殊的德语方言，能够勉强交流，但不能书写，他们都认为自己是一个来自山区的部落民。

刘小庄得到的德语则很正宗，拉丁语也已经入门了。

李特每天提供给他们自己的渔获，按照中坚战士的标准给他们供应饮食帮助他们接受新的环境，因此除了极个别不走运的家伙，大部分人都能从感冒中恢复，然后适应新生活。

在此之前，刘小庄必须顶着不大舒服的身体，尽力协调人手，安排工作。

“那你们忙，我不打搅了，工期抓紧点啊，一定不要耽误，摄政殿下可能要亲自来剪彩的。”

“放心放心，耽误不了，那好，场长你慢走啊。”

“好，好，我去了。”

虽然很忙碌，刘小庄在正式开始工作前，还是会逛一圈自己精心管理的养猪场，特别查看了种猪和怀孕母猪的隔间，还是和预期的一样干净整洁，种猪躺在干草上哼哼着,这是个勤奋的家伙，身体稍微回复就急切地投入工作中了，当工作和兴趣结合时，当然是很有效率。

刘小庄的效率也很高，不过他是因为感受到李特的支持和重视。

这几天李特把出售战利品的工作交给了尼雅，自己除了捕鱼以外的大多数时间都和刘小庄在一起，学习他的养殖知识，同时传授他作为德鲁伊的一些心得。

不过今天李特要去迎接拉迪斯劳斯，尼雅马上要来帮他一起做事。

这位主位面的新居民闭上眼睛，像李特说过的那样，尝试感受自然之心，一边走出种猪的隔间，一边听着它幸福哼哼声，又一次，刘小庄感受到了自然。

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生命、繁殖、优生优育，这是一条自然的大道。

但是突然他想到这头种猪何时可以开始工作，又有一头母猪似乎可以怀孕了，是不是要多加一点厨房泔脚给它让种猪好好干？

这种计算一下子打碎了那本来就很朦胧的感受，这不是一种可以克制的情绪而是本能一般。

“唉。”刘小庄轻轻叹了口气，这不是第一次了，他大概知道自己确实不是德鲁伊的料子，对自己无法像李特那样成为德鲁伊感到遗憾。

不过他没有自怨自哀，而是很快打起精神安排起了工作。

安排一个员工推着一个装上了轮子的大桶去城里的餐馆收购泔脚，再安排一个员工去多瑙河边的鱼市买死鱼，他自己则去修剪一下猪鬃，这是一种能够让法师清洗实验室的物资，拉迪斯劳斯让他收集一些送给克林斯曼，那可是一个核心法师，所以刘小庄打算把种猪的猪鬃剪一部分下来，好的猪鬃能够把各种容器洗的更干净，进而有利于提高施法材料和营养剂的质量，这是一份很不错的礼物

“这活我真不想干。”要剪种猪的猪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没有尼雅大力按住种猪是不行的，她对这个工作很不开心，“明明就是那个克林斯曼在捣乱，我们为什么要让步，只要摄政殿下一句话，那个法师就只能乖乖让步。”

尼雅想的有些简单了。

哈尔娜答应把酒糟都给李特，但是李特却拿不到多少酒糟，酿酒厂的主工艺师当然也是一个法师，这个中坚法师算是克林斯曼的党羽，最近不知道弄了个什么手段，大大降低了酒糟的数量，弄的养猪场扩大规模的事情不大顺利。

薄甲猪同样不是完全适应维也纳的气候，所以刘小庄打算引入一两只奥地利的优秀种猪，再弄十几只猪苗，把养猪场的规模扩大，同时改良一下品种，让薄甲猪能适应新环境。

刘小庄一边干活，一边对尼雅说道：“李特大人不能事事都去求摄政殿下的条子，否则再多的人情也有耗尽的一天，这些猪鬃最多价值几十个塔勒而已，如果能搞定克林斯曼，实在是不贵。”

拉迪斯劳斯可以给李特一个面子，他只要在克林斯曼面前提一句，事情就很好办，但是李特不能轻易这么干。

”哼，怎么可能这么点东西就让克林斯曼退后，那些宫廷法师自己躲在大后方，对于前线的功劳却又妒又恨，我看那个克林斯曼是想要这养猪场的干股。”尼雅对这套也是熟悉，“而且要的还不少。”

事实上，克林斯曼要的更多，他向李特要求“薄甲”的独家销售权，这是薄甲猪最有价值的部分，直接做铠甲是没有性价比的，但是克林斯曼打算用这个做腰带，如果有足够的原料，以他的水平能够制作出奇物级腰带。

不供应酒糟也不是他唯一做出的阻挠哦。

“你们是周围商户居民的民意代表？养猪场的臭气影响了你们的生活？”刘小庄看着眼前几个穿着体面的代表和他们身后打着横幅标语的人群，感到很是麻烦。

尼雅握着手中的长枪，但是她也知道不能用武力解决问题，这些家伙都是地头蛇，基层官僚的关系户。

………

“祭坛的工程能如期完成吗？”

“没有问题，我每天都听取场长的报告，三天去巡视一次，能够如期完成。”

“那就好，那就好。”

李特此时正和拉迪斯劳斯在一起，这位摄政和李特达成协议要在养猪场造一个宏愿骑士的祭坛，李特相信这也是巴巴罗萨可以获得神力的途径，拉迪斯劳斯也赞同，只是他担心马德里方面的反应，以及被巴巴罗萨赐福过婚姻的奥地利贵族会不会产生一些反感？

不过为了神力，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巴巴罗萨的牧师数量和质量都太不足，和奥斯曼人作战可不仅仅需要船。

“还有什么经营上的困难么？如果有人伸手，你直接告诉我，我让哈尔娜去对付他，还有那些煽动淳朴居民反对工商业发展的刁民，有一个我治一个。”拉迪斯劳斯说得气势十足。

李特摇摇头：“奥地利大公国国泰民安，官僚清廉，人民善良，纵使些许小事也不足让摄政殿下操心，我都能应付。”

李特的话让拉迪斯劳斯很是头痛，这可不利于他下面的谈话。

他想来想去还是要先把李特给抓住。

摄政给李特倒了杯酒：“虽然很不好意思，可是我需要尽快你再去一次莓之世界，虽然胡安娜陛下说敌人最近没有逼近过莓堡和新维也纳，应该是在收揽土著精灵，做攻击的准备，这个准备工作不会很容易，胡安娜陛下认为需要星之花精灵至少还需要三个月的前期准备时间，但是伽利雷认为可能只要三到六周，我很担心啊，这期间我方也肯定能补给一次，我会尽量多送点旋转弩去的。”

拉迪斯劳斯还不知道莓堡已经是一座极为坚固的堡垒了，米斯瑞拉最近在布拉格自己的法师塔里忙着制作营养剂和施法材料。

仅凭克林斯曼的水平，只能大致知晓莓之世界应该是收到了刘氏石坑的碎片，至于到底那个碎片是什么情况就完全不无法确定了。

虽然法师感受到位面召唤去参加位面战争的机率似乎比平常人高一些，但并不是所有的法师都愿意投入精力在天体数学上的，很多法师也无法知道空间和位面的秘密，理解不了头顶星空中的那些天体和自己脚下的大地一样，都是宇宙中的一颗颗巨大又微小的世界，克林斯曼就是其中之一。

“只要你在接下来的五十天里，有四十天以上在莓之世界，不论莓之世界是否能守住，我都提供给你三万塔勒，你的薄甲猪养殖场可以免税一年，明年一半税收，第三年才正常纳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