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特一行在慕尼黑显然是很受欢迎的,他们不仅得到了最高级的套间,在随后进行的晚餐会上,他们也受到了超规格的招待。
这不仅体现在各色牛羊肉制作的中坚级营养剂上,更加重要的是,整个巴伐利亚御用商会的重要人物都来作陪,而且都非常客气,敬酒都是自己喝了,李特随意。
尼雅喝了不少酒,但是没有妨碍她进行谈判。
“一千五百塔勒已经很优惠啦,这可是莓类营养剂,最最新鲜的大草莓干还有黄花树酱,都是主位面上根本没有出产的。”
“你们这些个大草莓酱的保存情况都不大好,而且其他几种也都是主位面上最常见的货色,一千塔勒最多了。”
“这都是莓之世界来的上好货色,主位面上根本不出产的优质营养剂,所谓常见也只是在维也纳算是经常可以见到,慕尼黑根本是见不到的,一千四百塔勒是必须的。”
双方的分歧不小,尼雅的情绪也渐渐不好,因为对方加价加得很慢,很没有诚意。
不过李特始终没有加入。
因为有一个重要的人物,巴伐利亚公爵的弟弟,帕绍的恩斯特主教亲自来招待他。
虽然名为帕绍主教,但是这位公爵的弟弟其实是常驻在慕尼黑的,这里有更多权力,而帕绍仅仅是他获得收入的地方,当然,在必要的时候也是一个退路。
恩斯特-维特斯巴赫主教对李特表现得极为亲热,他坚持要李特叫他恩斯特,而不是维特斯巴赫主教。
李特反复谦让表示不可,最后才以“恩斯特主教”妥协。
恩斯特主教也不称呼李特为阁下:“我的朋友李特,我早就对你神交已久啦,你在布拉迪斯拉发城的表现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那些火焰逆贼真是无耻之尤,居然堕落到勾结异教徒的地步,要不是李特阁下,不仅是布拉迪斯拉发一定会生灵涂炭,维也纳说不定也要被异教徒给包围啦。”
“不不不,我没有什么功劳,其实摄政殿下早就发现了西博逆贼的企图,对他的阴谋洞若观火啊,只是念在火焰选民奋战而死的情份上,想要给西博逆贼最后一个悔过的机会罢了,其实局势一直在摄政殿下的控制之下,我也就是在摄政殿下的关心和指导下,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工作。”李特极为谦虚完全不抢功劳的样子,只是他又叹了口气,“可惜西博执迷不悟,执迷不悟啊。”
“可惜了摄政殿下的一片宅心仁厚啊!”老苏尔在旁边帮衬,他现在也是拉迪斯劳斯的忠实崇拜者了。
“哎呀,摄政殿下我们是最了解的,最是仁慈不过了,那这次这个富格尔纺织协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到底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以至于摄政殿下雷霆震怒,要把他们的商站都查封了?”恩斯特主教一边问,一边还给李特敬酒。
李特前面一直毫无节操地让尼雅给他挡酒,女圣武士身大血多,很能喝。
但是一个维特斯巴赫家族的成员亲自给他敬酒,他就只好喝了,实际上这本来就是对方来的主要目地之一,李特一直清醒着,那还怎么挖情报呢呢?
“误会啦,误会,摄政殿下完全是为了富格尔家族好,才查封他们商站的,那些富格尔纺织协会的商站都喜欢选在最靠近码头的位置,这不安全呐,一旦洪水来了,那不是就危险了吗?”喝了一大杯后,李特又说道,“摄政殿下说了,这一次能击退奥斯曼异教徒的大军,多亏了维特斯巴赫家族的支持,巴伐利亚公国和普法尔兹选帝侯都是真正的忠臣呐!”
虽然李特的表情一本正经,但是他前半部分的鬼话实在是很没有说服力,恩斯特-维特斯巴赫一个字也不相信。
当然后半部分是事实,维特斯巴赫家族的领地最靠近奥地利,所以最担心奥斯曼人真的打败拉迪斯劳斯,所以给的支援确实是相对的较多的。
不过也只是提供了一些资金和后勤输送队,拉迪斯劳斯想要的军队始终没有得到,南德意志的各个诸侯中,唯有维特斯巴赫的几个分支,拥有相对较强的部队。
“摄政殿下真的这么说?那我们也就放心了。”恩斯特主教虽然很高兴,可还是把话题拉回了布拉迪斯拉发叛乱和富格尔家族的事上,“我听说西博逆贼还勾结了富格尔纺织协会?所以摄政殿下才找借口查封了好几个富格尔家族的商站,据说还要中止用富格尔纺织协会代行奥地利大公国的国库的职责?”
“不是找借口,真的不是找借口,你相信我啊,靠河那么近,那些货物在汛期太危险啦。”
“对,对,不是找借口,是为了富格尔家族的安全考虑。”
拉迪斯劳斯的一大超前举动,就是组建了奥地利央行发行了大量优质银币和一些有限的纸币,当然后者都是小面值的辅币而已,仅仅是金属币的补充。
不过玩家中的有识之士都不难看出这是在取信于民,为后续进一步的大额纸币打下基础,而且小额纸币虽然铸币税有限,但总归是有点的,算是对奥地利大公国艰难的经济不无小补。
然而奥地利大公国毕竟实力有限,虽然已经有了几家意大利银行家的支持,还要利用富格尔纺织协会作为代发行,借用这家欧陆第一大银行的信用来提升使用者对奥地利银币的信心。
作为这个代发的利益,富格尔纺织协会在奥地利大公国得到了许多便利,更重要的是,很大一部分奥地利国库的资金存在奥格斯堡的金库中,当然这部分资金实际上大部分都是从富格尔家族借来的,不过通过这样再保险方式,奥地利大公国和富格尔家族都得到了合适的利益。
然而这样的亲密关系最近似乎出了问题,维特斯巴赫家族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富格尔家族勾结火焰教会?这是完全没有根据、用心叵测的谣言,我请恩斯特主教你一定不要相信!”李特一听就义正辞严地反驳,“富格尔家族一贯是术士皇族最最忠心的支持者,绝不可能牵涉到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里去,即使有一些牵扯,必然也是分支机构管理人的自行其是,富格尔家族不可能反对术士皇族,而且奥地利大公国反谍部门效率最高,根本不可能给任何反对集团有串联的机会。”
“那是,那是。”恩斯特主教又给李特敬了一杯,“其实我们慕尼黑城里也有一个富格尔纺织协会,而且他们商站的位置也距离伊萨尔河很近,我们也打算整顿他们一下,李特阁下你是知名的水利安全专家,是不是可以提供点咨询呢?我们可以给你一百塔勒的咨询费。”
巴伐利亚公国城里的这个富格尔纺织协会规模比林茨那个都要小,更不要说和维也纳相比了,维特斯巴赫家族能弄到的好处有限,所以一百塔勒“咨询费”不算少了。
知名水利专家李特犹豫了一会,最终摇了摇头:“这是贵国的内政,我不方便参加。”
“哎呀,那欧拉你行不行啊。”恩斯特主教随即问起了身边的一个法师打扮的中年人,他一直站在主教的身后,但是始终没有插话。
欧拉确实是被通缉的罪犯,但要是他真的没有合法身份,他才不会和达维多维奇在马路上会面,更不会大笑呢。
法师欧拉被问道了之后,才回答道:“那李特阁下不答应咨询,我也只能勉为其难了。”
“真是不好意思了,但是摄政殿下并不希望让大家误会,术士皇族和富格尔纺织协会绝没有什么分歧,大家合作得非常愉快。”李特说道。
“那也是,来,我们干。”恩斯特主教被拒绝了也不以为意,再次向李特敬酒,“李特你再给我说说你闯出布达的事情吧,欧拉你也想听吧?李特,其实他才是最佩服你的人啦,你可不要不好意思承认啊,欧拉。”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这是当然的。”法师欧拉向李特鞠躬致意,“能在那样的情况下逃出布达,还掩护了玛丽王后,实在是英雄壮举,能由当事人亲口告诉我过程,实在是一生难得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