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觉得另一个人可怕的时候，前者往往会下意识的抬高后者的，任何行为与作态分析其中是否有深意。其实李苏秋，只是习惯性的微笑而已，包间里寂静的落针可闻。李苏秋保持微笑，就看着蔡喜发，看的蔡喜发心里发毛，脊背发凉，蔡喜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跟李苏秋谈了。这已经是他任由李苏秋捏扁揉圆的局面。

李苏秋望着蔡喜发，突然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你知道吗？“李苏秋微笑着开口，道：”我这个人，不太喜欢被威胁，威胁我的人，下场通常都不会太好。”李苏秋说完，刚好放下茶杯。

蔡喜发脸色一变，连忙说道：“李先生，我觉得这可能是一个误会！”蔡喜发开口了，跟之前的作态差别极大。蔡喜发说着连忙起身，拎起了桌上的茶壶，另一手按着茶壶盖，弓着腰前探，给李苏秋杯里倒茶。“哗啦啦……”“李先生您喝茶，喝茶。”蔡喜发倒好茶坐下，整个人都是那种不对劲的状态，蔡喜发精神高度紧张。

“误会吗？”李苏秋手扶了一下茶杯，对蔡喜发一笑，道：“我记得，在你拍了路小姐后我第一时间打了电话给你，我警告过你，对吧？你做了什么？发微博预告，还来莲池市拍我，你为什么觉得这是误会？”李苏秋显得有些咄咄逼人的样子，这倒是很符合蔡喜发对李苏秋的认知。

现在说起来，蔡喜发当然是心里极为后悔的！其实蔡喜发当时有很多选择比如说打电话与李苏秋和解，承诺不发照片，请求李苏秋放人。或者打给路梦涵说好话，很轻易就能解决的事情，也不会有后续的麻烦冲突，但蔡喜发自己却是做了其他的选择，现在看来，那是最坏最糟糕的选择！

蔡喜发连忙说道：“李先生，我……我知道我对您以及路小姐，造成了一些心理上与精神上的伤害。我承认是我的错，我可以补偿您……”内心极为紧张的蔡喜发，双手下意识的比划着，蔡喜发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表现，尽可能的让自己情绪更加诚恳。蔡喜发心理素质还是很强的，蔡喜发至少没将惊慌写在脸上。蔡喜发也是一个很干脆的人，什么废话都不说了，就认错。

“赔偿补偿？怎么补偿？”吴展说着笑容奇怪了一下，缓缓说道：“给钱吗？”李苏秋提到了钱，再加上表情上的变化，使得蔡喜发认为，李苏秋是要钱。钱本就能解决绝大多数矛盾，问题，无论是小人物的冲突，还是大家族的纷争，往往都绕不开钱。

“李先生，您说个数！我给您精神损失费！”蔡喜发很干脆的说道。蔡喜发巴不得能用钱解决这件事，那样最直接，最干净，能两清。

“你很有钱吗？”李苏秋却微笑反问道：“说的这么轻松？”这话听起来的意思是李苏秋在质疑，并不相信，而语气更像是在为狮子大开口做铺垫。

“跟李先生，肯定没办法比，但，我会尽我所能。”蔡喜发想着连忙说道，姿态越来越低，蔡喜发又开口说道：“您只要说个数，我一定，一定办到。”、

“你觉得我在敲诈你？”李苏秋又反问道。

“不不不！您不是敲诈，是给您的精神损失费！”蔡喜发便强调，是精神补偿。李苏秋突然沉默了一下，似在思考，李苏秋又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蔡喜发心提到了嗓子眼，蔡喜发已经想好了，就算花个几千万，也要将这件事平掉。

“听说……”李苏秋在撂下茶杯的时候，又开口了，语气很生硬的说道：“蔡老板现在的个人年收入，有过亿的收入，真的假的呀？”说完，李苏秋对蔡喜发扬了一下眉梢，听这话意思，李苏秋这是想要直接要蔡喜发的资产，这何止是狮子大开口，这是想要他的身家啊！

蔡喜发现在的年收入确实是过亿的，比得上那些炙手可热的顶尖明星，但每年能剩下的钱，并没有那么夸张。蔡喜发开销非常大，有些支出甚至不会出现在公司账务上，而且还要纳税呢。而且，蔡喜发不是一开始就这么赚钱的，蔡喜发是随着工作室生意越做越大，收入曾阶梯型增长的。目前蔡喜发的总身家，也就五个亿左右，而其中大部分，蔡喜发是不可能在手里留那么多现金，多数都投资出去了，能直接动用的钱，也就那么大几千万。

“是……是……差不多过亿。”蔡喜发开口道。蔡喜发没敢撒谎，蔡喜发知道李苏秋查他年收入很容易，撒谎没意义。

“狗仔这么赚钱呀。”李苏秋笑了一下，说着双臂一抱，手肘压在桌上，歪头望着蔡喜发，保持微笑又道：“那你有五个亿吗？”蔡喜发脑海中轰隆一声，整个人都傻了李苏秋，竟是想要自己的全部身家？蔡喜发神情完全变的生硬的望着李苏秋，眼神也有点发直，李苏秋竟然想要自己的全部身家，是有多大的仇？这是将人往死里逼啊。蔡喜发心里曾有刹那的愤怒，但也仅是刹那，那怒火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力感。蔡喜发没有任何的办法，蔡喜发反抗不了李苏秋，吕明慧都放话了，要处理自己。所以在这一点上根本就不用做过多思考，反抗不了就是反抗不了，说弄死他，就能弄死他。所以要钱还是要命？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蔡喜发缓了好一阵才开口，道：“李先生……我并没有那么多现金。蔡喜发想要跟李苏秋谈谈价，而他说出这话，也就等同于，蔡喜发选择了给钱。

“我并没有问你有多少现金。”李苏秋对蔡喜发微笑，缓缓开口道：“就是，你的资产，五个亿，有吗？”

“有倒……倒是有……”蔡喜发额头上已见豆大的汗珠，说着蔡喜发马上又补充道：“但多数都是不动产和股份，还有一些投资，短期内拿不回来……”极致的压力，蔡喜发紧张的都有些恍惚了，蔡喜发已经太多年没有过这种心理压力，甚至要比他第一次跟踪偷拍明星时的紫张感还强。

李苏秋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握下茶杯后微笑道：“你入行，得有快十五年了吧？”

“是……是快有了……”蔡喜发答道，蔡喜发也不知道李苏秋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也只能回答。

“十五年，五个亿。”李苏秋笑着念叨了一句道，直视着蔡喜发，蔡喜发汗毛都炸了起来了。蔡喜发甚至感觉到，李苏秋是有一种恶趣味，李苏秋是想要将自己十五年的努力，全都一把拿走？蔡喜发感觉，自己来到了人生的岔路口！

“你们这一行还蛮赚钱的嘛。”李苏秋又对蔡喜发笑道。蔡喜发真是一点都笑不出来，压力大的都快神经病了。蔡喜发却听李苏秋又道：“不过，也没我想象的那么赚，一个行业做到第一，十多年，才几个亿……”

蔡喜发脑瓜子嗡嗡的，李苏秋还不满足？还嫌少？却听李苏秋话音一转道：“这样吧蔡老板，我呢，最近也想在娱乐圈里做些生意，我们可以合作，不知道蔡老板，是否有兴趣？”

蔡喜发愣了，懵逼了，整个人就好像又傻了，完全回不过神来。蔡喜发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是压力过大出现了幻觉？还是因为太恐惧？所以发了癫痫？李苏秋说的这都是啥？

“有……有……有兴趣，太有兴趣了啊……李先生！有兴趣啊！”蔡喜发突然激动的叫了出来，就像是发狂的病人，蔡喜发豁然起身，激动喊着，还手抖的拎起茶壶，给李苏秋倒茶。刚刚蔡喜发压力有多大，此刻他就有多激动，从地狱到天堂，李苏秋没跟他要钱，还说要合作，明明钱是他的，此刻蔡喜发却有一种白捡了五个亿的错觉。然而，实际上，李苏秋从始至终，都没跟蔡喜发提过要钱，李苏秋没说过任何类似的字眼，给钱是蔡喜发提的，李苏秋只是问了蔡喜发，有多少钱。李苏秋从始至终都没想过把蔡喜发怎样，如果想搞的话，蔡喜发昨天就死了，说真的，李苏秋很欣赏蔡喜发这个人，更看重蔡喜发现今天所具备的情报能力。

最重要的是，在千年的轮回当中，当李苏秋查到蔡喜发头上后，李苏秋就惊讶的发现，蔡喜发的情报能力，蔡喜发的耐心，蔡喜发的谨慎与大胆，都远超传言中的他，超乎人的想象。蔡喜发有一个习惯，就是发展线人，蔡喜发在娱乐圈内的布局，甚至可以追溯到十多年前，都是为了他的狗仔记者工作室来服务的，整个娱乐圈里，到处都是他的线人。

魏莹莹出轨的事情，本极为隐秘，也是才刚出轨几个月，共重传媒内部都不知魏莹莹的生气。虽然得罪过蔡喜发，但因为是自己人，蔡喜发刚开始也没想过，查魏莹莹，毕竟连风声都没有，谁会闲的没事，查了浪费时间的。但蔡喜发还是“被动”的知道了魏莹莹出轨的事情，之后因为多次的争执，蔡喜发才根据那次线索，正式派人调查。

而蔡喜发之所以能得到线索，知道魏莹莹出轨，就是因为……线人。蔡喜发是一个对线人情报，特别舍得花钱的人，哪怕情报没有用，蔡喜发不打算用，蔡喜发也会给钱。这使得他散布整个娱乐圈的线人，都很乐意，主动告诉他一些事。谁的助理，谁的秘书，哪个娱乐公司哪个部门的职员，太多太多人，都曾给过蔡喜发情报。这些线人，都是蔡喜发一次次给钱养出来的。

其实任何一个知名的狗仔工作室，都有线人，但蔡喜发手下线人的数量，足可以用怖来形容。蔡喜发的工作手机里，足存有几千个手机号码，直白点来说，蔡喜发手下有一个非正式的情报组织，李苏秋不敢说，蔡喜发的情报组织，是国内最强的非官方情报组织，但……李苏秋是没发现，在非官方层面下，有谁情报能力，比蔡喜发更强。当然，这个非官方不包括李苏秋自己，而蔡喜发的情报能力，虽然是针对娱乐圈的，但娱乐圈本身是一个非常宽泛的概念，任何商业活动，都会与娱乐圈产生关系。

产品，需要代言人打广告，需要综艺冠名，影视剧冠名，说起来，蔡喜发跟李苏秋很像，李苏秋曾对吕明慧自称“情报商人”，这是假的，而蔡喜发，他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情报商人，也跟李苏秋一样，知道非常的多，其他人见不得人的事情都知道，不同的是，李苏秋敢玩，李苏秋能玩。李苏秋会说，会借力打力，合纵连横，能玩的特别大。蔡喜发却玩不了，蔡喜发也不敢玩，蔡喜发没背景，也没能力，给自己制造背景，玩砸了蔡喜发是会死的。

所以，蔡喜发也就只敢爆爆料，在娱乐圈里赚点狗仔记者的钱。这也不能说是错的，因为，他本身就是狗仔记者，但在李苏秋看来，蔡喜发并没有良好的利用自己的情报能力，差的太远了，当然这也不怪蔡喜发，毕竞，他没有李苏秋的千年阅历，情报碎片化，也使得他很难提前构想出完整的“大戏”，从而去一步步去实施。

蔡喜发有些激动的说道：“李先生，喝茶，喝茶！”蔡喜发手抖的给李苏秋倒了茶，都倒洒了一些，但此刻没人在意这些细节。紧接着，蔡喜发又给自己倒了茶撂下茶壶坐下后，蔡喜发幸起茶杯，猛喝了一口，这心情忽上忽下的，他感觉自己太难了，得缓缓，将茶干了，蔡喜发一抹嘴，撂下茶杯，哈哈大笑道：“合作……合作好啊！哈哈哈，李先生，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