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梅三娘惊呼着停下了后退的身形,然后朝田言冲了过去。
一般来说,凡是田赐在场的时候,都是由他负责保护田言的。
可是梅三娘万万没想到,田赐居然就这么“傻愣”在了那里。而她又因为典庆的死,导致精神有些恍惚,并没有太过注意这件事。
直到她都已经拉开了距离,才发现田言正快步走向卢生的攻击范围。
白色巨大气刃一寸寸地朝田言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身体靠近,很快便来到了近前。
此时,田言那如柔荑般细长、白嫩的手指也伸了出去,看起来柔弱的青葱手指与巨大的白色气刃碰在了一起。
可是,如众人所想象的血腥画面并没有发生,白色巨大气刃停在了她的指尖前。
随着一声仿佛一块玉摔在地上般的清脆声音响起,以卢生为首的四人所站的地方,以及他们身后的小屋,泛起了条条裂纹。
紧接着便是一阵此起彼伏的碎裂声响起,他们眼前的画面也随之改变。原本被卢生一剑击碎的门变得完好无损,站在那里的四人消失不见,屋子附近的地上散乱着几个正劈啪作响燃着的火把。
如此诡异的情况,不要说这些墨家弟子了,就是墨家高层的众人也都未曾见过,众人陷入了一段很长时间的静默之中。
田虎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将目光放在了前面正皱眉思索着什么的田言身上。
似乎是因为感受到了田虎的视线,田言才回过神来,转身望向田虎,然后摇了摇头,“应该是某种阴阳术。”
“该死的卢生!”田虎仰天怒吼一声,他还是第一次让人这么耍过,“给我搜!把整个四季镇都搜个底朝天也要把他们给我找到!”
一旁的田密瞥了一眼田言,然后妩媚一笑,走上前来,“二当家不要息怒,您不要忘了,荧惑之石已经在我们手中了。
朱家失去了最大的臂膀——典庆,他自己也是身受重伤,一时半会根本无法出手。而朱家的盟友——墨家和纵横,按照计划大约明日凌晨时分,就会被田仲堂主围困在东面不远处。
至于那卢生只不过是一人,任他武功多么高强,遇到我们也只有逃的份。”
听了田密的开导,田虎的怒火似乎消了一点。
田密便继续劝道:“眼下天色已黑,卢生又会各种诡异的阴阳术,正是他的主场。我们的当务之急是保护残片不被卢生偷走。
只要我们能安然度过今晚,明天天一亮就赶路,只需半天的时间便可到达六贤冢。到时候有长老们的帮助,他卢生就是再厉害也只得束手就擒。”
田虎沉思了许久,然后点了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
今晚由我、阿言、阿赐来守这个盒子,至于司徒老哥和田密,就劳你们带着其他人在住处附近巡视了。”
......
从四季镇往东大约十几里左右,闪烁着密密麻麻火光的密林里,微风轻轻地拂过,不时带下几滴树梢上的露水。
从地上的树影和月亮的位置看来,现在大概是刚过了丑时。
随着两千四百名农家弟子几乎是在同时就位,农家最强大阵——地泽二十四,开启了。
原本一片昏沉的天地被大阵发出的金光照亮,如果有不知情的人在此,说不定会误认为是太阳升起来了。
密密麻麻的农家弟子们,就好像落入水中的石子漾起的波纹一样排列。一个圆圈、一个圆圈地将星魂、卫庄等几人围困在其中,整个大阵占了足有十几亩地的大小。
“用于武学阵法,仅是地泽大阵最低级的用法。为兵阵,主掠杀,才可展现大阵的真正威力。今日五位有幸得见大阵真正威力,也算是死得其所了。”田仲说着,嘴角扬起了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我原以为,田仲堂主是与我对弈的棋手,没想到你不过是棋盘上的一颗可怜棋子罢了。”星魂似乎是在惋惜什么,长叹了一口气。
田仲皱了皱眉,嗤笑一声道:“不愧是阴阳家的弟子,就爱装神弄鬼。不过,可惜阴阳家已经被六公子全灭了,而它最后的余孽,也将殒命于此。”
“哦?六公子?”星魂眯眼注视着田仲道:“听田仲堂主这句话的感觉,你现在好像是在为农家的死对头——嬴修远效力?”
“没错。”田仲十分大方地承认了这件事,随后反问星魂道:“可你就是知道了又如何?你们今天注定会死在这里,而过了今天,最后的诸子百家——农家也会宣布归顺帝国。
你们所做的一切,注定都是徒劳的。”
“或许不是呢?”星魂抬起头,脸上依旧挂着自信的微笑道:“不得不说,那位棋手今日没有在此布局,是他犯下的最大错误。”
“装神弄鬼。”田仲冷哼了一声,抬起手准备下达进攻指令。
骤然,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没有任何怀疑,田仲一个后跳,逃离了原地。
嘭的一声响起,附近的农家弟子后知后觉,纷纷向两旁躲去。
随着四溅的泥土落下,田仲刚才所站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直径约有一米半圆形的坑,坑内半跪着一个穿着土黄色上衣,棕色裤子的小男孩。
即便现在的田仲还没有资格学习探测术,但他依然能够感觉得到,面前这个小孩体内的真气,比现在的他还要强上许多。
要知道田仲可是农家六堂的堂主之一,来之前他还特意修习了田言给他的神奇功法,内功比最初提升了一倍有余,结果却仍然比不上一个小孩。
“你是谁?”田仲眉头紧锁,警惕地上下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小男孩。
“剑圣盖聂唯一传人——”缓缓站起身来,小男孩抬起头,“墨家的新任巨子——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