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一抹残阳,照射在了芦苇丛生的海滩旁,一个青年剑客和一个老剑客持剑相对。
“为什么?”,老剑客这样问着,但他的话语却十分平静,似乎早就知道了眼前的一幕迟早会发生一样。
“你知道为什么。”
青年剑客紧盯着面前双眼紧闭的老剑客,他的额头上冷汗直冒。
“是的,我知道。
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肯放过我。
这里,就是路的尽头了。”
话罢,老剑客猛地睁开了双眼,在那饱经风霜的沧桑眼神中,暗藏着的一股许久不曾出现过的冷然杀意。
几乎是在同时,青年剑客动了,数十道凌然的剑意激射而出,距离二人足有五米远的芦苇,被这股剑意直接拦腰斩断。
老剑客看出了青年剑客和之前的那些喽啰不一样,但他并不打算就此放弃。
就在青年剑客袭上的一瞬间,老剑客挥剑横档下这致命的一击。
但是,青年剑客的下一剑,对于早已年迈的他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悬念。
二人就这么擦肩而过,老剑客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青年剑客,似在忠告道:“这个时代,没有给你我选择。”
轻轻合上手中的剑,青年剑客原本眼神中的彷徨与犹豫已然不在,冷然说道:“明白。”
随着老剑客手中的剑插在了地上,老剑客也倒了下来。
没有去看老剑客如何了,青年剑客直接一步跨过老剑客的身体,拔起那把插在地上的剑,收剑入鞘,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
铃、铃、铃...
清脆的风铃声在一处生机盎然地山谷中回荡着,一座金光灿灿的轿子走在山谷中,而声音就是从轿子上传来的。
这个轿子很特别,基座是一块不知纯金还是镀金的长方形板子,足有五六米长,一共十二个人共同扛着轿子。
板子的正上方是一个木质的围栏,围栏的四周还有顶部由薄纱遮盖起来,在围栏里有一个雕刻着精美花纹的椅子。
椅子上坐着一个看不出性别的人,一身暗红以及黑色相间的华服,高高的帽子下露出几绺红色的头发,白到几乎病态的皮肤,还有深陷的眼窝,如果你是在夜晚看见此人,一定会被他给吓到。
在轿子的附近守卫着六个剑客,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共同的特点就是他们身上背的、腰间别的、亦或者是手中拿的,都是当世可数的名剑之一。
在六个剑客的外围,散乱分布着身着黑衣紧身衣,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头戴斗笠的数十名守卫,这些人站的位置,正正好好把有可能从轿子的每一个方位进攻的地方,全都给守住了。
忽然,走在最前面的蒙面剑客举起了右手,示意前面有情况,轿子随之停了下来。
那个曾杀死老剑客,并拿走了他手中那把剑的青年剑客,丢掉了手中自己的剑,举起了腰间老剑客的那把。
“是你?”,走在最前面的那名蒙面剑客,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不可思议。
“我完成了。”,青年剑客答道。
“大人已经知道了。”
在蒙面剑客说完这句话后,空气短暂地凝固了几分钟,寂静的山谷内,仅有轿子上那人用指尖在木质围栏上轻点的声音。
剑客把剑猛插入了地上,然后半跪了下来。
轿中的人满意地笑了笑,然后说道:“剑是凶器,罗网是凶器,你也是凶器。
一场新的战争即将开始,你的生死会得到最直接的证明。”
“愿为大人,誓死效忠!”,青年剑客禀手道。
蒙面人用侧头余光看了一眼身后坐在轿子中的那人,然后回过头来扫视了青年剑客一眼,道:“你被编列到戊戌下级二等之列,三天后桑海报道,接受任务。”
“是”,低头行了一礼,青年剑客拿起地上老者的剑,弯腰向路边退去。
“走吧”
随着轿中人一声令下,队伍再次动了起来。
......
三天后,桑海城外约十里左右,一片密林的深处,一个青年剑客踩着树冠上的树枝,在密林之中不停奔袭。
算了算距离,应该差不多了,青年剑客一个翻身落到了地上。
在他前面约两三米左右的距离,一个体型壮硕的男人坐在一棵断口处还十分新鲜的树干上。
黑剑士胜七,传说从炼狱归来的男人,死在他手上的剑客数不胜数,七国多次将其捕获,但他每每都能从行刑的法场上逃离。
最后一次在江湖上出现,是他和盖聂的一次对战,二人战了足足一天,最终胜七败在了盖聂的剑下,然后被关入了秦国的噬牙狱之中。
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是个不好惹的家伙。
胜七看了一眼青年剑客脖颈上的蜘蛛刺青,然后缓缓松开了握着身旁巨剑的手,问道:“你是新加入的?”
青年剑客点了点头,道:“是的,戊戌下级二等丁。”
回过头去,胜七淡淡地说道:“你的身手比你的前任要好一些。”
“你...认识我的前任?”
“他说的话不对我胃口,被我杀了。”
胜七的话让青年剑客不自觉浑身一冷,无论是什么人,在杀人或者是谈及杀人的时候,都会有一丝的心理波动。
这种波动,或害怕、或兴奋、或惋惜等等,因为目的不同,心理的波动也无所不有。
但眼前这个人说出来,就好像是渴了喝口水一样简单,不掺杂有丝毫的感情,没有任何的理由和目的,为了杀而杀。
“说吧,你有什么事?”
“最新指令,号召罗网汇聚桑海城......”
不等青年剑客把话说完,胜七便不耐烦地打断道:“这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对盖聂的下落感兴趣。”
青年剑客无视了胜七的话,继续说道:“我受命向你传达的命令是——杀!无!赦!”
“杀、无、赦?”
“是的。”
“所以,你还是不知道盖聂的行踪?”
“不知道。”
青年剑客刚刚说完这句话,便感觉一阵压抑到几乎让人无法呼吸的杀意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
慢慢地站起身来,胜七瞥了一眼身后冷汗直流的青年剑客,淡淡地说道:“这次你不会死,杀无赦,对我的胃口。”
说罢,胜七一提身旁的巨剑,将剑抗在了肩上,向着桑海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