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朱铨突然间就被饿醒了,感受着肚子咕咕咕的叫声,朱铨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食了。
吃的最近的一餐,还是昨天晚上的时候,吴锦飞给自己送来的那盒泡面。
在今天白天这一整天的行程当中,一行人似乎都忘却了还有吃饭这事儿,高度紧张的押送与引人入胜的故事,已经是完全覆盖掉了饥饿给人体带来的虚弱感。
朱铨是个主持人,身为传媒行业的从业者,跟那些医生、律师、警察等等这些人一样,都是忙起来就忘了吃饭的。
经常性的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所以,在这押运的途中,没有感受到饥饿,这事儿就不难理解了。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是黑透了。
朱铨一看手机,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打开手机,查询了一下宾馆附近的二十四小时超市,想要找个类似于便利店的地方随便吃一桶泡面就好了。
毕竟是在这样的一个时间段内,谁又能够奢求太多呢?
这里又不是国视大楼,有二十四小时的不停业餐厅,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的简餐可供朱铨选择的。
不过,随着朱铨随着地图的指示朝着离宾馆最近的一家便利店走的时候,一家依旧在营业的兰州拉面映入眼帘。
朱铨记起来了,这应该就是汪麦提到过的那家兰州拉面:
靠近警察局;
二十四小时营业;
店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
味美价廉。
朱铨走进去一看,果真,站在后厨门口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也是这家兰州拉面店的厨子。
应该就是汪麦口中那位四十多岁的大叔的儿子吧!
十多年过去了,这样的年龄,刚刚好。
朱铨果断了点一份兰州拉面来吃,那味道果然真的好极了。
似乎是有了力气,脑子也变的好使了。
自己找不到汪麦的家在哪,但是山丹的警察们一定知道汪麦的家在哪儿啊!
最起码,赵斌颜应该是知道的,因为吴锦飞在来的路上说过的,赵队长几乎每年都会去看汪麦的母亲。
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朱铨感觉这兰州拉面更加美味了。
第二天一早,朱铨就早早的在警察局门口等着了,打电话给了周队长,在山丹市办案警官的带领下,终于是找到了汪麦家。
“朱主持,这里就是汪麦的家了。”
办案警官领着朱铨来到一处小高层前说道。
这是一栋城中村四层楼的私房,就跟现在农村里常见的农家别墅的样式差不多,只不过楼层更高一些。
看样子,汪麦家的家庭条件在这十多年中还算是蛮好的。
至少并不是汪麦所想的缺衣少食的那般贫困。
否则,也不会花钱置办起这样的私房来。
这又不是像华国某刚刚摘掉贫困县帽子的地方**,花了七点一亿元建造一所豪华学校,之后的十多年时间里每年都要还款五千多万,做这样子大众脸充胖子的行为。
因为,这可是花的家里面自己的钱。
“汪麦的家看上去挺不错的。”
朱铨评价道。
“那是,朱主持,你可能不知道,汪麦的姐姐们都发展的很不错,有的成了老师,有的做了医生,有的开了好几家连锁服装店,在汪麦逃亡的这十多年内,都是她们在照顾着两老。”
办案警官一边引着朱铨往里走,一边向朱铨介绍起汪麦现在的家庭情况。
边说边走间,朱铨与办案警官一同进到房间,只见三个老人在唠家常,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主动起身和办案警官打招呼。
“这就是汪麦的母亲。”办案警官小声的向朱铨说了一句后,紧接着就告诉老太太,汪麦回来了。
老太太一下子愣住了,不敢相信地问:“我的儿子回来了?我没有听错吧?小石警官!”
在老太太站起来后,朱铨看到老太太究竟长啥样,这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报道烈士的母亲照片能触动汪麦了。
这两位老母亲长得确实有点像,圆圆的脸庞,特别是满头花白的短发。
汪麦母亲很激动,赶紧招呼我们坐,又给其他儿女打电话。
她从屋里拿来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碎冰糖,她用手抓了些放进茶杯里,笑着对我说:“谢谢你咯,我们这里的水没你们南方的好喝,不过,加点冰糖就甜了...”
老太太笑的时候,朱铨见她嘴里已经是一望无“牙”了。
“我今年七十七岁,他爸爸七十九岁。小六跑路的时候我们是不知道的,等知道的时候,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当小六他跑了以后,我们这一大家子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也不知这些年他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他不回来,不知是死是活,我们越来越绝望,想着这辈子怕是见不着这个儿子的面了...”
老太太哭着讲述了这么些年的心路历程,很是伤心。
看着眼前这个母亲,朱铨感觉心酸。
想起第一天见汪麦时他说的那些话,烈士的妈妈为儿子伤心,她会受到众人的尊敬,而自己母亲疼爱的儿子不争气,妈妈伤心只会受到众人的谴责。
再回想起朱铨自己,从小就没有了母亲,也没有父亲,只有自己的妹妹,相依为命。
这么一比较下来,汪麦好像比起自己来还更加幸运一些。
幸福嘛,当然还是自己咯!
虽然没有了父母,可是有个院长奶奶,还有福利院的阿姨们的爱呢!
想到这儿,朱铨便也不再伤心了。
三个老人中的另外两位,一个是汪麦的父亲,一个是他的姑姑。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他们一半是高兴一半是难过。
汪麦的母亲说:“我儿子是个好人,他心可好了。那件事...也就是我儿子汪麦杀人那件事儿,不能全部怨我儿子。你们想想,那么多人打他一个,他要是不还手,还不得被那帮人给打死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具体的量刑还是法院的事情。
不过据朱铨所了解到的情况,事实正如汪麦母亲说的那样,大约得判个一二十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