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曹义中箭的刹那间,刘咏一把抱起有些发呆的黄月晴急速后退,等刘咏退后,那一片区域瞬间被密集的箭雨淹没,几个呼吸后,连同几名护卫曹义随从一并被射成了刺猬。
“主公,幸不辱命!”赵云从一名亲卫身后走出,向刘咏抱拳道。
刘咏拍拍怀中脸色色发白的妻子道:“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
黄月晴猛然间抱着刘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作为一个没见过血的女人,刚才那一幕真的吓到她了:“紫烟死了,被她杀的!”
刘咏的心里已经愤怒难忍,平日里那个活波调皮的小妾,竟然就这样死了,怎能不让他心痛。
轻轻将妻子交给刚刚跑出来的小莲,走到赵云身边轻轻拍了拍赵云的肩膀,赵云立刻感激行礼。刚才那一瞬间,若是伤到了黄月晴,就算刘咏没有任何责怪他的意思,他心里也会一生担惊受怕,毕竟不经安排就在主公面前擅自做主动手是一件十分让人忌讳的事情。就算刘咏没有任何想法,但难保他人不对此有异议。刘咏之所以刚才喊那一声,也无非是无意中看到了赵云手执弓箭,凭借着自己对赵云的信任才下令的。
此刻想起来,若是当时赵云将目标对准了刘咏的话……而如今刘咏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比得上千言万语,足以表达对他的信任,以后,再无人对他有半分怀疑,怎能不让他感激。
“咳……咳……”
刘咏走近身中十余箭只剩一口气的曹义,冷冷道:“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咳……刘咏……我输……输了!”曹义惨笑:“但是你……你还没……没赢……哈哈……咳咳……”
曹义死了,一个一直以颠覆刘咏势力为目的的女人死了,本该是一场大喜事,但刘咏却没有半分开心。
“将她的首级送去许昌给曹操!”刘咏冰冷的声音响起,带上妻子离去。
黯然回府,众人悄声散开,万年公主本想上来说两句,最终什么也没说拉着婢女退下,只留下黄月晴相伴身旁。
“夫君,可是觉得于心不忍?”
刘咏叹口气道:“不是不忍心,而是对自己身边的人出手的确很痛心!”
不料黄月晴却严肃说道:“夫君是天下雄主,不可再有如此妇人之仁。你若是身为平民,你可以对所有身边的人纵容,但身为一方诸侯,就必须心系天下百姓,不可再为某几个人犹豫不决。如果……如果有一天黄家阻挡了你的路,你也必须能够狠下心!”
刘咏吃了一惊,瞪大眼睛道:“这怎么可以?”
黄月晴摇摇头:“妾身只是假设而已。只是想告诉夫君,古往今来成大事者,必须尽可能的放下自己个人的情感,越是身居高位,越是风险越大。就算是黄家也只是一个力求自保的家族而已,天下家族何其多,天下多为士人掌权,而士人又出自各大家族,这些又是夫君不得不依靠和借助的力量,自然会因为利益在其中互有争端和暗斗,夫君若是心有仁慈,如何掌控局面?夫君当知道善不理财,慈不掌兵的道理,还需妾身一个女流之辈多说么。”
刘咏从来没有今夜这么震惊过,他知道妻子聪慧异常,但却从未想到起见识超出世上绝大多数人,若是说出去,世上不知又多少人要汗颜。
看着刘咏一脸的呆相,黄月晴忽然“噗嗤”笑了:“看你这样子,妾身胡乱说几句,夫君不必在意!”
刘咏将妻子紧紧抱在怀里:“有妻如你,夫复何求啊!”
一夜安睡,刘咏在妻子黄月晴的引导下,彻底明悟,早上醒来,神清气爽,神采奕奕,人人见了都吃惊不已。不过府中刚刚除去了一大祸害,人人精神振奋,有早起的仆人婢女见主子无事,自然格外开心,纷纷上前问好。
正要派人去找庞统,却见庞统匆匆前来满眼血丝刘咏知道又有坏消息了,刘咏早有所料问道:“是不是樊城情形不太好?”
庞统点头:“王威遇刺身亡,樊城粮草被焚烧!好在陈到已经控制住全城,诸葛子瑜也已经将百姓安抚平稳!”
听到王威被刺身亡,刘咏脸色有些难看:“可知是凶手是谁?”
“蒯越!”庞统脸色黯然。
“蒯家?”刘咏心里一惊,忽然有些懊悔,当初觉得蒯家是荆州大族,为了收拢人心没有将蒯家一举剿杀。后世历史上,刘表新亡,曹操数十万大军南下,刘琮投降,而其中荆州主降的就是蔡家和蒯家,自己本以为自己已经改变了历史走向,没想到历史还是再次向着既定路线发展,蒯家还是降了。至于蔡家,据廖化来报,蔡家的主要人员基本都已经在几天前暗中出城,不知所踪,结局也基本可以确定了。
“传令所有郡县文武,蒯家、蔡家、文家谋反背叛,从此视为荆州之敌,任何人可得而诛之!凡得到蒯越、蔡瑁和文聘首级者,赏千金,封县侯!”刘咏冷冷下令,满身煞气!
“诺!”庞统躬身领命。
刘咏继续道:“还有一事,我欲建立忠烈祠。凡入祠者,妻子儿女均受朝廷奉养,身前所受爵位,世袭三代,免赋!王威、吴敦、雷石都是为荆州而死的烈士,皆入祠供奉,受后世瞻仰!”
庞统拱手而拜:“主公此举甚合民心,只要在朝堂上宣布就可开工!”
早朝议事,刘咏将昨夜发生的事全部公布于众,所有人大吃一惊,没想到会发生如此大事,纷纷对几名叛徒声讨。对于建立忠义祠之事,次然更不会有人反对,全数通过,交由陈群督造。
处理完诸般事宜,刘咏看向庞统:“士元可有东南和汝南的消息?”
见庞统摇头,就要散朝,忽然外面斥候大声禀报:“主公,汝南急报!”
所有人立即看过去,神色紧张。
“立即宣读!”刘咏知道汝南必有大事发生,也不想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