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靠近房门的地方摆着一个小桌和一个躺椅,桌子上还残留着菜肴和倾倒的酒杯,一个中年男子躺在躺椅上,悠然自得的拿起酒壶,仰头倾倒,却发现里面是空的。
中年男子顿时愤怒起来,砰的一声猛然放下,然后唧吧唧吧了嘴,靠着吞咽唾液来解酒馋。
之后又像是刚发现自己的徒弟回来一样。
愤怒的对着自家徒弟突然说道:“小王八蛋,你回来了,剩下的人呢,全他妈死了吧,哎,我早就知道剩下的那几个废物通过不了试练,真他妈的丢我的脸啊!”
三号闻言,沉默的站在原地,什么也没有说。仅仅只是默默的用复杂眼神,看着这个对自己童年产生重要影响的教官。
这个教官的代号叫寒刃,三号也就知道这个教官的代号叫寒刃,并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字叫什么。但是三号从一开始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教官很厉害。
三号以前听别的教官,寒刃教官以前的面孔冷若寒冰,初时这让年轻的他显得冷傲帅气。然而等到其脸色越来越白,脸上的纹路也渐渐清晰时,却让己经中年的他看上去杀气腾腾,好像随时会因为一言不合杀人。
就是从那时起,他便特意塑造出了那一幅充满笑容的假面,用它来遮掩自己冷酷无情的真面目。
一个初次见面就让对方警惕,且小心的人,怎么能当杀手?这是寒刃教官“改容”的理由。
二十年的时光流转不停,这种伪笑容已经彻底凝固在了他的脸上,好似与皮肤肌肉融合在了一起。
在过去了很长时间,大家都渐渐接受了他这副模样,而遗忘了他以前的样子。
其实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那个笑脸面具的后面,其戾气和怒气越来越重,目光中偶有精光闪过,那是带有失控迹象的杀气。
每年挑选训练杀手学徒的时候,表面上都是教官挑选学徒,但是实际暗地里,学徒也同样在选择着教官。
而在那个时候,幼年的三号,就己经发现了寒刀教官不同寻常的另一面。
发现了这一点的他,在暗暗窃
喜后,果断的选择了寒刃教官作为自己的师傅,之后就开始了十年的刻苦训练,这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成为“黑龙组”的一名合格杀手。
“你的嗓子是吃屎堵住了吗?怎么不回我的话?小王八蛋!”
这是寒刃教官的另一个爱好,他喜欢故意的激怒别人,然后看着别人杀气腾腾的模样,然后再出手击败或击杀别人。
“全部都死光了,就剩下我一个人还活着,死老头子你这下满意吗?”三号听到自己教官的话后,毫不客气的反骂道。
听到自己徒弟叫自己死老头子,寒刃教官便立刻的抓起了一只酒杯向其掷了过去,只见酒杯在既将撞向三号的额头的那一瞬间。
一抹刀光,忽然一闪,酒杯被顺势劈成了两半,倒在了三号的脚旁。
“小王八蛋,你长本事了,居然敢反抗,小心我把你劈成几段,剁成肉酱喂狗,剩下的内脏喂猪!”
三号闻言仍然是毫无表情,只是默默转过身去,从腿间再次拿起匕首,然后走向自己的教官。
在离他三步远时突然发动进攻,森寒的刀光,毫不客气的斩向了自己的教官。
寒刃教官这个时候仍然还是舒舒服服的躺着躺椅上。
而等到刀光临头之时,才突然的从躺椅下掏出一把匕首来,冷冽的刀光,后发先制人,攻向三号。
冷彻入骨的有间刀光,倏忽而至,刹那间又消失,刀光的后面像是那人间勾魂夺魄的死神镰刀。
双刃相向,必有鲜血流出!
谁的血?
三号或是寒刃。
…………
三号,此刻他的刀锋,就在落在寒刃教官的肩膀之上,鲜血从寒刃教官肩膀处慢慢流出,一滴滴的流在地上。
然而三号也并不好过,但论结果而言,还是三号输了。
虽然三号是抢先动手,但是就伤势而言,还是三号更加严重。
锋利的匕首刺入了三号的胸膛中,胸前的衣衫被染成了血红色,一道锋利的刀口从左肩斜刀斜到右肋胸膛,足足有半尺深。
寒刃教官又躺在了椅子上,不过手中的酒壶早就丢掉了,他摸着自己流血的伤口,缓缓的问道:“小王八蛋,你下手挺狠的吗?”
“没有你狠。”
三号咬着牙齿回应道。
“傻子,能动还不赶紧去包扎伤口,你的血还真他妈的多呀。”
客气与礼貌,温柔与真诚,在这师徒二人之间是多余之物,但是就感情而言,他们二人之间,有一种近乎亲人的感情,虽然他们二人都不想承认这一点。
三号也不废话,直接到了屋子里找到了止血药和绷带等东西。擦拭、涂药、包扎等等一系列的程序,在三号的手中,短短一分钟之内就全部完成了,三号包扎伤口的手法,比一般的医生还要显的更加的熟练。
三号随后便关上了门,走出了房间,默默的眼睛,看着寒刃教官略有点弯曲的后背。
“小王八蛋,上面高层们下通知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正式的成为了“黑龙组”的众多正式杀手的一员了。”
“从此以后你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拥有自己的房子和地盘,自己独自生活了。”
寒刃教官头也不回的说道,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和起来,好像一位父亲看着孩子将要离去。
“嗯,是的。”
三号淡淡的回了一句,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不舍,其实内心深处的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这个住了十多年的庭院不舍,还是对朝夕相处十多年的教官师傅感到不舍。
“现在的你已经有能力独自进行暗杀任务了,正好那群家伙给你安排了一个任务,你现在立刻去总教官办公室报到吧。”
沉默了一会,寒刃教官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的,教官。”三号在这一刻间的语气,终于发生了一丝的波动,他深深的向寒刃教官鞠了三个躬。然后又拿起了扫把和撮子,像之前的十年一样将整个庭院打扫的干干净净,随后将一壶酒放在了其桌子前。
然后他,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寒刃教官一人,在庭院里默默的喝着消愁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