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请再来教我剑术吧!”
从游乐园回来的第二天清晨,一彻刚刚做完晨练——基础剑术两小时,满头大汗的对日心说道。
山里的清晨露重风寒,一般人穿着棉衣也觉得冷,可一彻现在却几乎赤裸着上身站在日心面前。当然,前提是他那些绑缚在全身各处的负重不算衣服。
现在一彻已经到了一定的剑术水平,普通的练剑已经对他没有什么效果了,或者说效果缓慢。
因此现在一彻都是带着两百斤的负重练习,这样他才能保持和正常人一样的剑速,而且两个小时几乎能让他精疲力尽。
好处是这样练效果好多了,虽然练的时候,以前能打十遍的时间,现在只能打一遍,但是一彻取下负重后,拿剑的手在施展剑术时会自热而然的变得很稳,就好像有吊着重物一样,剑术的精准明显提高了。
“剑术?你昨天那么累,今天休息好了,急什么?”
日心坐在茶几前,不紧不慢的给自己泡了一杯茶,那茶叶都不知过期多久了,包装上连保质日期都磨没了,日心还在这喝,因为怕浪费钱。
“就是因为那样,我才需要更快的变强!师父,别耽搁的了。。。唉!别开电视啊!要修炼了!”
一彻苦口婆心的劝着日心不要偷懒,他昨天睡过头,坐过站了,结果往回跑了一个小时累的半死,搞得很晚回去。
回来后,一彻把今天碰到的事一一和日心分享了一遍,当然,除了过山车的事只字未提。
对于一彻的遭遇,日心表示惊讶,惊讶,再惊讶,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好像一点也不担心那个什么Hawker小队的家伙们,连一彻千叮咛万嘱咐要注意的杰尔马也不放在眼里。
一彻很快意识到,讲得再多,对他而言就是对牛弹琴,屁用没有,所以他去睡觉了,不过那时候也已经很晚了。
一彻约莫十二点睡着,可能是责任心与对未来的担忧太过于强烈,他明明已经很累了,但他第二天早上五点就起来了,比正常时候还早起一个小时呢。
脑子清醒以后,他一心一意就只想着修炼修炼,修炼变得强大,击败Hawker,在这个世界创造新辉煌,啊呸!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你已经学会一线了?”
日心拿着遥控器,完全没有要放下的意思,两只老眼死死盯着早间新闻:
C市某银行遭到抢劫,犯人是A级通缉犯牛牛,警方正在与他和他的同伙对峙,据说军方也在赶来的路上。
牛牛残忍的笑声,人质们的惊慌失措,警察们的战战兢兢,这些东西全都
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旁边正在播报的女记者露出来的大腿,那白花花的一片~~
“今天奈奈记者居然没有穿丝袜呢,嘿嘿嘿。。。”
“师父!”
“啊?怎么?”
一彻无语,合着他刚才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大通日心根本没听见。
“我说我已经学会一线了!”
为了日心这回不会被电视里的甜美女记者再次带走全部的注意力,一彻几乎是贴在日心的耳边大声的喊了出来。
“哎呀!我耳朵还没聋呢,快被你震聋了!”
日心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脸无奈的揉着耳朵,不过瞅到一彻开始变黑的脸,他也知道再敷衍下去是不可能的了。
“好好好好好,我这就去,把负重脱了到院子里等着吧!”
日心说着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要出去教徒弟的话,茶一会就凉了,一口气喝完和喝凉的都是暴殄天物啊,这败家徒弟。
日心想着悲痛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我家徒弟就不知道体恤一下师父呢?明明都已经是七十岁的老头子了,除了吃喝拉撒应该就没有别的任务了吧。
如果一彻知道日心的想法,一定会急得直跳脚的劈头盖脸骂道:你家七十岁老头,上窜下跳比隔壁熊孩子还闹腾,你家七十岁老头为了买便宜的菜穿着拖鞋飞到隔壁市去买,你家七十岁老头可以把那么大的怪物切成肉丁?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为了防止日心耍花样,说来又溜了。一彻就在这里开始卸去身上的负重。
随着一个一个的石末包被放下,一彻赤裸着的上身也慢慢展现在了日心面前。
日心只在救活一彻那晚看过他的裸体,不过那时候血肉模糊的,再说除了伤口那时候也不可能注意别的东西。
此时日心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久经高强度训练,训练出来的一身强健的肌肉,而是他那小小的身躯上,遍布着的狰狞伤痕。
这都是在研究所实战训练留下的痕迹,药物治好了伤势,却治不好伤痕。就如你打了谁一巴掌,哪怕道歉了,过去了,可记忆的伤痕永远也无法抹去。
这些伤,有一些一彻还记得,比如肩头这几个洞,是那只刺猬的,胸口这三道,是那只鳄鱼怪的,还有左臂。
日心盯着一彻左臂上,那一道二十多厘米长的伤疤,KETER级怪物的含怒一击,差点把一彻打死的伤势,现在只通过这块疤,也能一窥当时的凶险。
日心忽然沉默了,他也不能再表现出玩世不恭的神情,不管是谁都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场面还能笑的出来吧。
一个孩子,刚刚八岁的孩子,在过去的半年里经历了这么多,他还能坚持着努力向前,而且没有心理扭曲,他依然正直,善良,长期和一彻相处,他很清楚一彻的本性。
“这样的孩子,给他安排这么多,老天啊,你要做什么?”
日心在心里莫名的感慨,如果老天不是闲的没事干,那这个孩子,将来一定会成为搅动风云的中心人物。
“怎么了,师父?”
一彻脱下腿上的负重,抬头看到日心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伤疤发愣。
“哈,很幸运是吧!这些伤疤,可都是我幸运的象征呢。”
一彻抚摸着自己身上的处处凸起和凹陷笑着说道。
“是啊,真是幸运,这也是我的幸运。”
日心面色复杂的喃喃道。
“师父,您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走吧小子,光天化日之下脱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以后在外面别丢我的脸!”
“啊!”
日心一脚把一彻踹了出去。
院子里,两人站定。
一彻揉着屁股,幽怨的站在一旁,这个师父,动不动就踹他屁股,都怪自己防御太高了,每次都没受伤,他才那么肆无忌惮。
秋日已接近尾端,每天早餐,院子里都会落满落叶,一彻有空的话,会把落叶扫干净,但日心就不会那么勤快了,落就落呗,他还理直气壮的说:
“落叶,落到地面叫落叶,多么有诗意的东西。但你扫起来堆在一起那叫什么呢?”
“什么?”
“那叫垃圾!”
一彻早上刚刚练完剑术,还没来得及扫,今天院子里的落叶还随意的散落一地,配上有点残破的小楼,生生营造出一种萧瑟落寞的寂凉感。
日心背着手走到院子中间,表情难得的认真了起来,一股肉眼可见的气,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地上的落叶,就如被狂风扫过一般,瞬间就被吹飞到了院子外边。
你有这种功夫你倒是自己扫啊!干嘛老是我来!
日心以为此刻徒弟对他的敬仰应该已经是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他却不知道这耍帅不仅没有让一彻对他提高半点尊敬,反而好感度又掉了一截。
“来吧,一彻,先试试你的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