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与胡上墙正要大快朵颐,小水儿却又道:“大哥,此处宝物虽多,却没有重样的,若短了一件半件,那姓越的寻找不到,我们也是危险。”
田砚晓得他说的在理,叹道:“幸亏九斤不在此处,不然必要撒泼混赖,哭喊不休,闹上天去。”将牙一咬,领着几人悻悻而去,往两只后腿找寻。
那须弥芥子兽的右后腿之中亦藏得有物,却都是形制不同的成品法器,与先前一般道理,只能干瞧,不能取走,几人暗暗咒骂几句,又往左后腿而行,这一回入目所见,只得孤零零的五方小小玉石,色泽各不相同,散发暗淡光泽。
小水儿一见这些玉石,顿时兴奋,说道:“大哥,此乃五行宫的道法收藏所在,你若能修习,道行必然大进!”
田砚闻言一激,连忙将这五块玉石收在手中,脸上不自禁便露出几分笑容。他此番来天道游历,所求者正是这五行道法,不想阴差阳错,得来竟如此轻易,一颗心儿已是砰砰直跳。只听小水儿又道:“大哥,你的净水道种乃是我亲手灌注而成,比旁人强出大截,修习水行道法,实是再好不过,却还等些什么?”
田砚咧嘴笑道:“当日你那一团黑芒钻进识海,我不明就里,却是惊出老大一身冷汗。”当下便将一块黑色玉石挑出,道力微微灌注,顿时黑光大盛,涌出无数细小文字,铺洒得漫天皆是。
田砚凝神细看,片刻之后,已是稍稍摸出其中的门道。这五行宫的道法,虽然只有金木水火土五项大类,但每一大项细分下来,所包含的种属却所在多有,加下一起,不下百种。就拿田砚将将要修习的水法为例,有的以治愈疗伤为主,有的擅长围困锁拿,有的靠着份量沉重取胜,还有冰寒、毒伤、腐蚀等多个修习方向,更有甚者,竟以水法为基,专事水炼法器、灵植灌溉之能,实是包罗万象,不一而足。这也是依着个人的天分才情衍生创造而来,面对的弟子不同,虽修行的水法自然也就各异。
此举不仅可因材施教,不至荒废门下弟子,所得人才亦是多种多样,分门别类,无论斗法群攻,还是营造建设,都可人尽其才,运转无碍。放在大派之中,各自默契配合,便宜行事,优势顿生,比之一般的乌合之众,效用之强,相差不可道以里计。
田砚观看这道法之前,因为加害无数凡人性命的缘故,无形之中对五行宫便看低了几分。总觉这闻名六道的高门大派以累累白骨血肉为基,方得今日成就,残忍下作,令人不齿,所传下的道法必然稀松平常,无甚可取之处。此番一瞧,才发觉其博大精深,底蕴醇厚,其枝繁叶茂之处,比之人道剑、体两修,还要强上几分,端的不容小觑。他不禁叹道:“既有这等无上传承,完备法门,好生费心砥砺,自可堂堂正正立于六道之中,又何必沾染满手血腥,去戕害无辜弱小?”
小水儿冷笑道:“五行宫自然打得好算盘,他宫中的正经弟子本就是千挑万选,不弱于别派,再加上如此浓郁的五行之力,修行环境得天独厚,一代代延续积累下来,实力更是强悍,这等便宜事,谁能不动心?”
老黑也啐道:“成日里好吃好喝,隔三差五还不忘打打牙祭,这五行宫的小日子,当真过得舒坦。
胡上墙却道:“老爷,如今你也身在这五行宫中,若要修习水法,说不得也要吸摄一二,这事做来,可是大违你的本意。”
田砚想起被阴夫人强灌下的五行逍遥汤,腹中又是一阵翻涌,皱眉道:“先前的事情,我无法可想,从今往后,必再不用他一分一毫!”说着便摸出几块刚得的极品道晶,以备修行所用。
老黑笑道:“如此甚好,那姓越的吃人家的肉,我们便来放他的血,也算替那些枉死之人报一回仇。”
现下道法有了着落,又藏身须弥芥子兽体内,安全一时无虞,自可做起修行的打算。只是眼下还有一桩事情,需要田砚费些心思脑筋。想这水行道法分支众多,究竟要选择哪一种着手,却全然没个定论。此乃修行根基所在,事关日后大道,着实轻忽不得,他师长不在身边,更不敢去寻五行宫中人打听,并无一星半点儿的指点,此时望着众多道法,便好似一个饥饿之人面对一桌的美味佳肴,只觉这个也香甜,那个也可口,却偏偏只能享用一种,当真是幸福的烦恼。
他沉吟半晌,不得要领,老黑与胡上墙亦是争论不休,全无头绪。犹豫之间,他不禁暗叹道:“不过一道水法,便有许多讲究,日后再去其它各道,不知还要碰上几多为难事。想我在人道之中,有师叔费心教导,又有乔老不时指点迷津,当真是幸运得很。”
如此扰攘一阵,小水儿却忽的问道:“大哥,你可晓得,我那一日为何偏偏要去偷你的钱袋?”
田砚闻言一愣,只听小水儿又道:“其实我也不晓得具体为何,只是无形中隐隐就有几分感应,那街上挤挤挨挨都是人,我却一眼就瞧见了你。”
说到此处,小水儿想了一想,问道:“大哥,在此之前,你可曾与水打过什么交道?我乃是水行成精,天生遇水亲近,这番感觉,想来必然有些因由。”
田砚细细将自家经历回想一遍,便是猛的一拍额头,说道:“怎的忘了这茬!我不仅与水打过交道,还被泡得发胀,好生可怜。”说着便将当日在飞来峰顶的一番遭遇一一道来。
这经历甚为惊险,小水儿初时还听得紧张,待到后来,却是吃吃直笑,打趣道:“大哥,不想你还做过饺子混沌,乌龟青蛙,那受气水果然有趣得紧,改日我若遇上飞来飞去,必要向她讨些回来,试一试效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