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惊,忙分开了身子,循声望去。只见那半空中的银色漩涡里又落下两人,却是红衣上人与徒儿向慕之。
田砚心中陡然一沉,怒道:“好贼子!你们却将外头的人怎样了?”
红衣上人哂道:“自家都要不保,还要问东问西,你当洒家是泥捏得不成?”头顶巨钟法相化现而出,往两人当头罩来。
方月娥能进入这金刚琉璃界,自然也是体修。她乃是第七境造化的修为,法相早已成就,顶门上显出的,却是一柄玉箫,通体翠黄,光色净暖,望之极为养眼,稍一挥舞,便有轻灵乐声飘荡而出,与这娇媚的人儿合在一处,端的是相得益彰,有如惊鸿仙子。
只是她境界上本就差了一层,加之那玉箫乃是个脆物,专利灵活点打,不擅摔砸,这一下硬桥硬马的对撞,饶是田砚持了无漏血珠与赤炎火鸦葫从旁相助,亦是支撑不住。不过几息光景,那玉箫便轻响一声,中分而断,化作点点流光。而那一道血河与十来只火鸦虽趁着相持功夫,将巨钟蚀烧得坑坑洼洼,却全然抵不住下落之势,俱被压作了飞灰。
两人险险避过这一罩,方月娥头顶玉箫又是凝出,往红衣上人激射而去。红衣上人不闪不避,只伸出一只手随意拍打,便阻得玉箫近不了身,嘴里冷笑道:“你这娘皮,便是个十足十的绣花枕头,为了勾引卖弄,万事只图好看。真动起手来,又有什么用处?”说话间,又是操弄巨钟法相连连罩下。
田砚当日冲冠一怒,攒射连连,已将极品道晶用得罄了,虽有定天弓与千层礁这等高品的法器在手,却已发挥不出全部威力,拿出试了几回,亦是挡不住那巨钟沉猛的势头。两人又躲避数回,早被阵阵呼啸的劲风带得头晕眼花,一个不慎,便是眼前一黑,被那巨钟罩个正着,失了自由。
红衣上人冷冷一笑,挥出一掌,将玉箫拍得消散,说道:“你们既喜欢亲热,那便来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手上指诀一打,便要引爆巨钟,将两人炸成碎泥。
向慕之却阻拦道:“师父,这二人乃是田府旧人,于这金刚琉璃界恐怕有些深刻认识,说不准就要用上,就此杀了,忒不划算。”
红衣上人微微点头,手上指诀一变,那巨钟便化作一圈圈绳索,将两人五花大绑,体内道力亦是禁锢得动弹不得半分。他性子甚急,做完这遭,便吩咐向慕之好生看守二人,自家则倏忽而去,四下打探去了。
向慕之走上前来,将方月娥下巴一勾,笑道:“田夫人,几日不见,你的口味倒是越发清淡了。这小子一瞧便是个雏儿,却有哪一点比得上我那刘师兄?”
方月娥心里一惊,羞怒道:“原来你们早在图谋此事,那刘……那姓刘的竟是你们一伙!”
向慕之叹道:“想我那师兄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虽是英年早逝,却也不亏。不仅睡了力尊者的婆娘,还打探来金刚琉璃界的隐秘。他日我若有所成就,总不会忘了他。”
田砚怒道:“狗贼!难怪那日田府出事,你来得这般快法。可恨当日走脱了你,只杀得几个宵小!”
向慕之微微一笑,说道:“田小兄,似田夫人这等水做的妙人儿,想来你定然是爱煞了罢?我向慕之自问绝非好色之徒,见了这一具上好的皮囊,亦是忍不住有几分动心呐!”手上猛然一扯,边听哧啦一声,竟将方月娥的半幅袖子撕了下来,露出一截白嫩的藕臂,在黑夜中分外耀眼。
方月娥惊呼一声,双目紧闭,浑身颤抖,长长的指甲直将掌心里剜出血来。田砚已是目眦欲裂,怒叫道:“狗贼!你做什么!有种便来动我!欺侮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向慕之哂道:“你一个兔儿爷,却是不合我的胃口。”手上又是一扯,便多了一截裙裾。他拿在鼻端嗅了一嗅,连道好香,状极沉醉。好似现下做的,乃是一件赏景涤心的风雅之事。
田砚双目血红,额上青筋暴跳,嘶声道:“向慕之,总有一日,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向慕之也不生气,面上带着几分陶醉,伸出手来,在方月娥圆润的小腿上来回轻轻摩挲,长叹一声,说道:“当真是我见犹怜,令人情不自禁。趁我现下还把持得住,你们便将这金刚琉璃界的隐秘说了罢,我自会给你们一个痛快。”
方月娥只觉有一条毒蛇吐着信子,在自家腿上游走攀爬,泪水便是止歇不住,颤声道:“此乃田铿的根本重地,我们以前从未来过,哪里晓得什么隐秘?”
向慕之哦了一声,轻笑道:“既是如此,那田夫人也无甚用处,这便让我快活一番罢。”手掌缓缓上移,自小腿摸到膝弯,又从膝弯抚至大腿,双目半睁半闭,嘴里啧啧有声。
方月娥已是绝望,眼见那一条毒蛇离自家门户越来越近,心中一片冰凉:“难道我最后在他面前留下的,竟是这一副不堪的模样么?”
却听田砚大吼道:“向慕之,你要隐秘,我便说与你听,休再动手动脚!”
向慕之又再抚摸片刻,这才缓缓罢手,在方月娥脸蛋上轻捏了一把,凑到田砚跟前,叹道:“你若早说,田夫人何需受辱?这世间的男子,或多或少,果然都是自私的。”
话音方落,胸口陡然剧痛。他大惊之下,冲天而起,匆忙间低头一瞥,只见田砚已然挣脱了束缚,自家胸前却是插了一柄飞剑,正自卖力翻搅,顿时又是一阵剧痛袭来,眼前便是发黑。
原来,田砚虽然受缚,道力运转不灵,却有老黑与无相幻剑隐藏在识海之中。红衣上人只将他当做第三境的炼体小修对待,束缚禁锢的力道并不甚强。他一被擒捉,便放开了识海,任老黑携了无相幻剑悄悄潜出,一意在那绳索上用功,终是赶在方月娥受辱之前得了自由,这才将向慕之诓到身前,来个一剑贯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