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袁意马朝拳头吹了口气,冷笑道:“切磋下武功而已,别那么小气嘛。”
院外一颗松树上,本想一颗真气弹先炸了花厅再说的莫毅停下手,歪着脑袋奇怪的看着突然内讧的袁家小辈,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寻思:“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忽然打起来了?难道给空海和尚说着了,袁家有人良心未泯,讨厌圣火教?”
莫毅决定看看再说,一路独自登山,他也冷静下来,如果自己也跟烈火里耶那样不加分辨的胡乱杀人报仇,那自己岂不是跟烈火里耶那畜生成一样的人了,没有加入圣火教的袁家人,还是可以免死的。
看着两个猛打猛攻向白衣少年的家伙,莫毅冷笑着盘腿坐下,喃喃道:“蠢成这样还当反派,简直是求着别人打脸,袁家人难道都是瞎子吗,竟看不出这白衣少年的真正实力?”
其实到是他冤枉了袁家长辈和阿西卡,不是他们看不出袁随风的实力,而是袁随风几乎从不踏出自己小院,他们见都见不着,又怎么能想看的真切?
话音未落,袁随风眼神陡变,精芒毕露,俊雅脸庞再无之前的文弱气,变得英气勃发,脚下一点,身子微侧,躲开双拳一脚,左手抬起扣住袁意马右腕,一拉一推。
袁意马肩膀猛地朝后凸起一块,咔擦一声脆响,手臂已经脱臼,痛的失声惨叫,袁随风没有停手,一脚低踹正中其左膝内侧,又是咔嚓一声,袁意马膝盖处朝外扭出一个骇人的直角。
“啊……痛死我啦,爹,救我……”袁意马翻倒在地,痛哭流涕,左手抱着右臂不住哀嚎颤抖。
“啊?什么情况?”袁心渊愣住了,却见一袭白袍已掠至身前,两条犹如铁锤的双臂自高处“呼”的落下。
双拳砸中双肩,两声脆响,愣神的袁心渊两侧锁骨已被袁随风彻底打断。
“啊……”
袁心渊肩膀塌了下去,痛的失声大叫,袁随风身形在空中一转,右脚踢出,正中右脸,袁心渊像断线风筝般侧飞出去,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所有人都傻了,看着落地后脸不红气不喘的袁随风,心里均震惊不已。
“一个从不出门的野种,什么时候有这么一身高强武功的?”
袁图强和袁功伟回过神,怒喝一声:“野种,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伤我儿!”从椅子上跳起。
袁世雄身形一闪,将两人挡住,微笑道:“小辈间的打闹而已,放心,有铁大夫在,躺十天半个月定能痊愈,阿福,快把心渊和意马抬去铁大夫那里医治,用最好的药,不要心疼钱。”
老管家阿福忙应了一声,让看呆了的仆役们去抬担架。
“袁世雄,你……你……”袁图强和袁功伟比起都快气歪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因为小打小闹这些话本就是他们两个先说的,如今袁世雄不过是找他们说的做而已。
很快的,仆役们抬来担架,将受伤惨重的袁心渊和袁意马抬往铁大夫的小院,铁大夫治疗跌打损伤的高超,倒不是吹得,是确有其事。
袁图强憋了半天,最后才话里藏针的道:“大哥好福气啊,不但将如龙生的威风凛凛,连和外面女人生的二儿子都是少有的修武奇才,将来家主之位不论传给哪个儿子都定可光耀我袁家门楣,我们大可放心了。”
说完一抱拳,朝阿西卡道:“天使大人,小儿意马受了重伤,我得赶去看看,先告辞了。”
说完转身离去。
“天使大人,我也告辞了,等下的祭天仪式,我们……”袁功伟本想说我们就不来了,可想到老祖宗和太爷爷的吩咐,又临时改口道,“我们一定赶来观礼,只是心渊和意马如今伤成这样,恐怕无法参加了,还请天使大人见谅。”
“嗯,去吧。”阿西卡随便回了一句,眼睛却始终盯着院中长身而立的袁随风,眼眸中不禁闪过一丝异色,寻思:“想不到我居然看走眼了,原来袁随风不只天赋根骨不俗,竟还有一身不弱的功夫,看这身手,没有十多年的风雨无阻和高手指点,是绝难练成的。”
斜睨一眼袁世雄,见后者是又惊又喜的神色,不禁暗暗皱眉,又想,
“看袁世雄的表情,似乎也是头一次见袁随风施展武功,那就怪了,如果袁随风的武功不是和他学的,又会是跟谁学的?”
“袁潇?”
“不可能,那不过是个靠邪法苟延残喘的老头而已,修为还比不上袁世雄,根本教不了袁随风。”
阿西卡想到这里,恍然大悟,
“莫非是袁明珠亲自传授?”
“嗯,这倒是很有可能,袁明珠差般步便可跨入手镯境,活了这么多年,找到几门山上武夫的功法偷偷传给看着顺眼的晚辈,也说得过去。”
想到袁明珠,阿西卡不禁心中如猫爪般瘙痒,淫邪的想,“那女人,我一定要搞到手双修三天三夜。”
与汉人的审美不同,有些西域人非常喜欢像袁明珠那样身材丰满的女人,何况袁明珠因爱成狂,至今依旧完璧,阿西卡初次见面,便被迷上了。
其实阿西卡猜的对一般错一半,袁随风的武功确实不是袁世雄教的,却也并非出自袁明珠的手笔,而是他自己幼年时下山闲逛,无意间在县城一间破落书斋发现了本武功秘籍,跟掌柜的问了价钱,发现才卖两枚铜钱,便买回来练着玩儿的,主要是为了打法独居小院的寂寞时光。
谁知道他天赋极好,那本便宜秘籍也非凡品,刻苦修炼十多年,哪怕没有名师指点,纯靠自己瞎琢磨,竟也成了市井江湖上接近一流的高手。
阿西卡想到袁随风可能是袁明珠偷偷收的得意弟子,原本想狠狠教训袁随风甚至杀掉永除后患的心思便淡了很多,想征服美人儿,总得对她在乎的徒弟好些不是?
“咳咳……”阿西卡咳嗽几声,对袁世雄和颜悦色道,“袁家主,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的二子随风果然天赋异禀,是个修武练气的好苗子。”
袁世雄此刻仿佛置身云端,身心都轻飘飘的,他没想到自己想关心又不敢关心的儿子居然如此争气,独居小院都能练出这么一身高强武艺。
“呵呵,天使过奖了,那孩子只是愿意下笨功夫而已,远谈不上天赋异禀。”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至于袁世雄都忘了袁图强那句其心可诛的话,可能给如今名义上的大哥,实际上却是袁随风弟弟的袁如龙所带来的影响。
“家主之位可能传给袁随风?”袁如龙想到这里,脑子都要炸了。
这一刻,袁如龙觉得那些家族长辈和兄弟姐妹望向自己的眼神,怎么看怎么觉得像在鄙视自己。
他的耳边,出现一声声刺耳的冷嘲热讽。
“袁如龙,你能一个人打过袁意马、袁心渊两人吗,不能吧?所以还是袁随风厉害,是我们袁家小辈里的第一人!”
“袁如龙,别自欺欺人了,你比袁随风小两岁的事情,我们都知道的,别自欺欺人了。”
“袁如龙,武功高强的袁随风才是袁家的长子嫡孙,不是你,以后我们都去巴结随风大哥去。”
“随风家主,要不要我们欺负袁如龙那个废物,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就整死他!”
袁如龙的心理彻底崩溃,面目狰狞的怒吼:“别说了,你们他娘的别说了,我才是袁家未来家主,我才是未来的家主!”
吼完之后,直接一跃而出,疯魔般朝袁随风扑去。
袁随风本想趁众人惊讶之际进门将红拂带走,之后便直接逃离袁家远走高飞,反正对于这个所谓的家,他没有半点留恋,所谓的亲人也不过都是陌生人。
可还没进屋,袁如龙忽然发疯似的攻了过来,袁随风不禁眉头微蹙,心说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脑子是不是不好使,明知道打不过自己,居然还要送上门找死。
躲过直击面门的一拳,袁随风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呵呵,谁也别想抢我未来家主的位置!”袁如龙说完又是一脚踢出。
“如龙,别闹了,你们可是兄弟!”袁世雄急忙出声何止,两兄弟相残,只会让别人看笑话。
“哈哈,好啊,爹,娘果然说的不错,你果然更偏爱这个野种和那个已经死了的贱女人!”袁如龙一脚踢空,转头怒吼道。
“你,你这逆子胡说什么!”袁世雄听到这话,气的脸都黑了。
座位上,袁世雄的三弟到八弟各个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能在阿卡西天使面前宣扬一下袁世雄丑事,他们乐的看热闹。
“你叫我娘什么?!”院中看在父亲面上才一直忍着没出手的袁随风剑眉竖起,左手一拦,一招灵猴揽月,将袁如龙踢向左肋的腿抱住,冷声道。
袁如龙冷笑:“无媒苟合的女人,不是贱女人是……”
话没说完,被袁随风右脚扫中左腿脚踝,整个人打横飞到空中,跟着一脚揣在腹部,惨叫着倒飞出去。
袁世雄大惊,忙朝屋外边跑边抬手制止,“随风,手下留情,他到底是你弟弟!”
“哼,弟弟,他有当过我是大哥吗?!哪怕我反过来叫他大哥,他都没有善待过我一分一毫!”袁随风决不允许别人侮辱他的母亲,身影一晃掠到袁如龙身前,一脚朝右腿踏去。
“咔嚓!”
袁如龙右小腿立时折断。
“啊……我的腿,我的腿!”袁如龙的惨叫声如同杀猪一般刺耳。
作为最受宠得势的长子嫡孙,平日对练之中,不论是袁意马还是袁心渊或者其他兄弟姐妹,无一人敢对他真正出手,最多也就是隔靴搔痒般打上几拳,哪里受过什么真正的伤,因此断腿之后,表现的比袁意马和袁心渊还要狼狈不堪。
“以后长点记性,再敢侮辱我娘,我废了你五肢!”袁随风冷冷的道。
“随风,唉,何必呢,怎么说也是你的兄弟啊……”
慢了一步的袁世雄来到儿子身旁,见袁随风不再继续伤害袁如龙,便没有出手,只是痛心疾首的摇头。
手心手背都是肉,袁世雄再怎么样也做不出伤害袁随风的事,毕竟他已经亏欠随风母子太多。
袁随风看一眼父亲,没有接话,大步走进花厅,拉起茫然无措的红拂,柔声道:“走,我们离开这儿。”
“离开这儿,回小院吗?”红拂还没转过弯来。
“不回小院,那里不是我们的家。”
“少爷,那我们去哪里呀,你难道想搬回老爷的院子吗?”
袁随风微笑道:“袁家不是我们的家,我们离开这里,找个山明水秀或者热闹喧嚣的地方过自己的日子,少爷我文武都略懂一些,总能找到安身立命的办法,不会饿着你的。”
“袁随风要离开袁家?!”在场众人全都瞪大眼睛,他们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袁随风在大庭广众下打败了袁家小辈里最厉害的三人,难道不是为了强势成为未来继承人?
趁着他们愣神的功夫,袁随风带着红拂出了花厅,直接想大门走去,除了身上这身衣服没办法脱,他不打算带走袁家任何东西。
“随风,你真要离开袁家?”袁世雄哀伤的道,他已看出袁随风去意已决,根本无法挽留。
“父亲,您应该比我更清楚,袁家从没有一刻真正接受过我,而我,也对袁家一直拿人头修炼的功法很不认同……”袁随风也有些黯然,到底是父子连心,袁世雄偶尔望向自己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关心,他又怎么会感受不到。
袁世雄闻言叹了口气,“唉,就不能试着留下来吗,你显露出了远超同辈的实力,将来在袁家的地位肯定会跟之前大大不同。”
袁随风摇头道:“也不是面和心不合罢了,没意思。”
“唉……好吧,既然你去意已决,就离开吧,等找到地方落脚,记得写信告诉我一声,好歹有时间,我还能去看看你和红拂。”袁世雄俯身抱起不住哀嚎的二儿子,不在多看。
袁随风朝父亲深深地看了一眼,最终下定决心道:“父亲,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有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