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意借我们用用吗？"柳思南的问话很直接。

"没有问题呀。"东依答得很快，这句话像是不需要经过任何思考就能从嘴中吐露。

"可是...你不会死吗？毕竟你们的寿命是和加璐璐息息相关的。"裴妮娜想到了东依之前和她说过的子母蛊的事情，东依和西依的百年寿命完全是来自不死的加璐璐。

东依点头，"对啊，我的确会因此死去，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我在帮助你研制药剂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为了研究事业而献身不也是一种体面的死法吗？而且活了这么多年，我早已经倦了这种被圈在一方天地深受束缚的感觉，也看厌了身边人的来来去去，生生灭灭。"

东依一改先前轻快的语气后，萦绕她身的倦怠的和无望也影响到了敏感的裴妮娜，在她垂下纤薄若蝶翼的眼睫时，周身扇起风暴，裴妮娜只觉得被这风暴裹挟其中，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就像是窒息前的那一秒，没有人间回放的走马灯，只有满目的天旋地转。注定了死亡的生本身就是个消极的答案，裴妮娜突然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放弃这一切，前功尽弃，任凭命运将自己甩出生活的演武场去。

柳思南没有开口说什么，他只是看着静坐沉默的裴妮娜和东依，脸上的神情暧昧不清，但是，但凡有点眼力见的人都能觉察出这沉默的不寻常，萨莫也在其列之中。他从自己的位置起身，向裴妮娜走去，但是煞风景的是，提示晚餐时间到的提示音恰好响起。

"今天配药配得怎么样？"萨莫有意无意地向裴妮娜凑近，使得自己能够和她并列而行。

裴妮娜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但是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只是一板一眼地告诉他自己完成了改良后的削弱剂。

"增幅剂配得怎么样了？"

裴妮娜听到他的问话后脚步顿了顿，"还没开始配...今天事情忙忘记了，而且时间也不是太够。"

其实在东依的帮助下，以及加上她迫切地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心，裴妮娜觉得自己配药的速度已经比往日快很多了，不过本身制药就是精密的操作，有时候耗时几天几夜都完成不了。

"没事的，我们慢慢来吧，时间还有，别慌。"

虽然裴妮娜不是很想承认这个事实，但是她在听到萨莫的声音之后，先前一直躁动不安的心奇异地安定了下来，当然，她不会知道这是萨莫用了"魅惑术：安魂曲"之后导致的结果。

晚餐依旧是烤肉，但是有了昨晚的经历，众人迟迟没有动用刀叉，只是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盘内的食物。

加璐璐看着众人警惕的模样，撇了撇嘴，"加璐璐可没有那么多人肉供你们吃，不过要是一个月之后我倒是会有一大笔库存，不过到了那时候，我可不能保证你们能吃到。"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补充道："好像是肯定吃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