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莫之所以在裴妮娜使用了"滚"这样刺耳的话语后迅速地离开，除了赌气，还因为着对霜灵的不放心。如果他有更好的人选的话，他绝对不会选择霜灵这样实力强大又生性不拘的冰精灵，但是他一时也找不到可以伪装成裴妮娜的元素精灵，那些追随着他的魔倒是愿意为他服务，只是雕琢一具新的肉身又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他离开冰棺城回到队伍的扎营地，希尔和克里斯朵夫大概是一直在车里没出来，外面只有迈尔顿、柳思南和霜灵。霜灵正和柳思南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讲些什么，时不时还有独独属于霜灵的清脆笑声传出，而迈尔顿只是坐在远处看着他们互动。

"去看她了？"柳思南见萨莫过来，淡淡地问了一句，虽是疑问，语气却肯定得很。

"嗯。"萨莫应了一声，他对柳思南的话并不意外，他就没打算瞒着柳思南，因为瞒不过，也因为没有必要——柳思南做什么都是由着自己的性子，他也有那个实力让旁的人插不上手。萨莫将视线转向霜灵，"这个时间该回去睡觉了。"

霜灵"嘻嘻"一笑，"我不，地为床，天为被，在外面睡多舒服。"她作为元素精灵，本就是自然的孩子，比起局限在一张折叠床上的睡眠，她更喜欢在野外夜晚的怀抱中入梦。

"好吧，那我进去睡了，你没事别来吵我。"刚和裴妮娜吵了一场的萨莫自觉没有元气再和小孩子心性的霜灵斗嘴，便自顾自地进了车厢休息。

在萨莫走后，迈尔顿也向柳思南二人走去。"你们之前在讲什么，那样畅快，我可以听听吗？"

"也没什么。"柳思南把玩着手中的纸牌，"不过是随便占卜一下，聊聊乌提的风物，你当然可以加入我们。"

霜灵用裴妮娜的眼睛朝迈尔顿投去放肆的目光，引得他不由地向她靠近。迈尔顿无法拒绝裴妮娜的眼睛，她的眼睛是本该黯淡的灰色，但却像是装着星辰大海，又像是星神手中的权杖，海妖喉间传出的歌声，那样璀璨，又那样妖冶魅惑。

但是霜灵的眼神与裴妮娜终究是不同的，她那样孩子气的天真在裴妮娜身上已经不多见了。责任，欲望，还有对实力的渴求让裴妮娜成为了磨好的刀锋，让人一触即伤。但是霜灵不是的，哪怕活了三千年，她与人类接触也不过是头一遭，她藏不住自己的好奇，也不觉得需要藏住自己的好奇。

就是因着这点不同，迈尔顿大胆地坐在了她的身旁，与她挨得极近。他不会对真正的裴妮娜这样做，因为月光是该落在心底的，它在手上会被捧碎。

有了最初的试探，霜灵似乎是默许着这个有着精致而脆弱的美丽的东方少年向她靠近，默许着他的呼吸因为她而逐渐短促而且炽热，直到他问：

"我可以吻你吗？"

霜灵的答案是——为什么不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