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蔬菜水果，我去夜市上给你弄点新鲜的，嗯？"萨莫在和裴妮娜讲话的时候总是喜欢加一个上扬的尾音，掩不住的心情明朗。

"我想吃一家庵连锁的豆腐煎，超级好吃。"谈到美食的裴妮娜眼里就像是盛放了一片星空，晶晶地亮着，晃花了旁人的眼。

"豆腐煎没有，我的豆腐你吃不吃。"萨莫调笑似的打趣裴妮娜，后者也笑着"呸"了一声，"谁要吃你的豆腐，去去去。"

"好好好，那我吃你的豆腐总行了吧？"萨莫状似无奈地看向裴妮娜，裴妮娜本想应下，却顿觉不对，"好啊你，尽会占我便宜。"她逮住萨莫直挠他的胳肢窝，萨莫怕动手伤了她，一时竟也拿她没办法，硬生生给逼出满眶泪来，最后只好妥协去给她买豆腐煎才算被裴妮娜放过。"动作利索点，你不是还要教我法术的嘛。"她对着面前瞬时空出来的一块位置喊，也不知道刚离开的萨莫究竟听明白了没有。

裴妮娜和萨莫笑闹的时候不觉得冷，这会子萨莫一离开，她就觉出夜里的深寒来，沾染了汗渍的贴身裙给风一吹，叫她连打了两三个喷嚏。她呼唤着魔镜为自己加衣，没多时，一件式样不出彩，但足够厚实的披风就罩在了身上。

"哎，这种时候应该要萨莫出场英雄救美才是，我老给自己加戏。"裴妮娜嘟囔一声，突然想起她好像忘记和魔镜的承诺了。

一直在阴暗处注意着裴妮娜的迈尔顿松开了摁在外衣纽扣上的手，垂下头，收敛了自己的目光。

"裴妮娜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与她兢兢业业的老魔镜的小小约定恐怕早就被她抛到脑后了吧？"刚被裴妮娜从储物空间中放出来的魔镜一如既往地对抱怨充满着热情，只是这种热情往往叫裴妮娜那小炮仗脾气听了火大。

"放你出来遛遛是你的福分，排不上用场时锁你在空间里也是你该守的本分，我不想替你收拾你碎掉的玻璃渣，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其实单纯凭魔镜这几句话还不会惹裴妮娜生厌。但是魔镜的背后是博格黎尔家族的其他继承人的监视，它宛如一只报春鸟，只是嚷嚷的每一嗓子都在提醒裴妮娜，她是一个叛离家族的不受宠爱的女儿，她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弱鸡继承人。这让她此刻获得的心灵与肉体上的自由显得那么猥琐和轻贱，没来由地生出羞恼。

好在萨莫及时地回到了她的身边，替她抚开眉峰处的褶皱，用对着她总是好脾气的那张面孔，温言软语地嘘寒问暖，让她趁热把豆腐煎吃了。

裴妮娜是能化不良情绪为食欲的人，于是一份透着焦香，撒了松脆炸肉的豆腐煎成功地哄好了她，当萨莫给她讲起晚上的计划的时候，她已经能笑着回应他了。

萨莫一个空间转移带走了裴妮娜，迈尔顿的目光还停留在那片地方。他抬起头——

天上的月极美，四周皆有星辰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