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庙里,青草芳香,泥土的清尘却冲不散入喉的烈酒,饶是以裴雯鹤酒量非凡也快熬不住近半小时的狂饮。
但是他没有停下,像个闷葫芦一样,酒不停地入腹,渐渐麻痹了裴雯鹤的神经,他已经有一点昏昏沉沉,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遥想当年恣意心态,一壶小小的酒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谁又能料到,现在他快被一壶酒折腾的死去活来。
人生真是世事无常呀。
但是裴雯鹤没有说话,圆桐法师同样没有说,在这样奇异的宁静中是裴雯鹤的耐心在不断消逝。
在这庙里可以说是安静的可怕,两个人就这样对峙着,没有谁开口。
圆桐法师不开口,裴雯鹤也不敢开口,他怕违背了圆桐法师,人家就不给唐馨疗伤,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罪难可就大了。
没办法,为了唐馨也只能乖乖地听圆桐法师的话,还不能有丁点违背。
酒的辛辣一直冲刷着喉咙,裴雯鹤甚至已经有一点点适应了这种辛辣,嗯,也可以说是麻木了。
心里沉沉的,带着点忧愁,裴雯鹤化悲痛为动力,不断的往嘴里灌酒。
轻风拂过城南庙,将孤零零的花朵悠悠拂起,几只不知名的小鸟立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着,树根已经蔓上台阶。
入眼的尽是碧绿,茂盛的青草占据大片土地,自然的气息四入散发。
一丝清冷让裴雯鹤有些清醒,他的眼睛在一边悄悄看着圆桐法师,那和尚还是浑身带着酒气,一点儿也不慌张,好像唐馨的伤势并非太重一样。
这举动让裴雯鹤本就不安份的心又躁动,他有些恼怒地看着手中的酒壶,这该死的酒壶喝了这么半天居然都没有喝完,好像是无穷无尽一般,实在是令人心烦。
不过也正是这酒壶的奇异,才更加坚定了裴雯鹤的立场,管中窥豹,从酒壶也看出圆桐法师的实力非凡。
再将目光转移,看向一旁的唐馨,原本止不住的血,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流出,这一发现让裴雯鹤顿时喜上眉头。
他不时地瞟向唐馨,对于喝没喝完酒的注意力不知不觉已经消散了。
唐馨此刻沐浴在阳光之中,她就那样躺在草地上,面孔没有太多的喜悦,或者痛苦,仿佛是静静的沉睡过去。
如果那个算命的说的是真话,而不是和眼前这个人合谋算计他,那么圆桐法师是真的能救她。
不管从哪方面想都没想到会被骗的可能性,裴雯鹤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只能将信将疑的听圆桐法师所言。
辛辣的酒味乃贯穿入喉,落到胃里,开始时是有熊熊的暖意仿佛发泄不出,可奇怪的是他已经喝了足足半小时的久了,不说饱腹,连点涨肚子的感觉都没有。
圆桐法师依旧是一语不发,裴雯鹤和他认识的时间不多,只感觉这个人古怪的很,不仅从穿着打扮,也不仅从喝酒说话,更多的是那种气质,由内而外,令人看不透,猜不透,琢磨不透。
至少裴雯鹤现在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时间慢慢挪揄,裴雯鹤发现唐馨的伤不知不觉中正在逐渐好转,原本恶化的伤口停止恶化,并且正在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好转,裴雯鹤的眼睛睁的像铜铃一样大。
“这是怎么弄的?世界上还有这么奇迹的事?”一个个疑问如种子一样在裴雯鹤的心底生根发芽,他既困惑又惊喜,再看向一边的圆桐法师。
圆桐法师稳坐在地,飞鸟不时掠过他头顶或停在附近的草地寻找食物,但不会太靠近他,毕竟那熏人的酒味不是闹着玩的。
圆通法师也同样看着裴雯鹤,他带着和蔼的笑容,对着裴雯鹤微微一笑,又不能察觉的眼神示意他。
裴雯鹤见圆桐法师仍旧示意他喝酒, 这个时候心里已经没有了疑虑,而是乖乖听话的大口灌酒。
只是等到裴雯鹤心态一放松,浓厚的酒意才涌上来,神经渐渐被麻痹,眼前更显朦胧,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喝了半个多小时的酒了。
要是普通人不间断的喝酒,早就不知道醉到哪去了,也只有他才能看看坚持下来,不过也坚持不到哪去了,估计要表多久也就喝醉了。
就是时候裴雯鹤看着仍就是滔滔不绝的酒壶,眼睛不由疯狂抽搐,是不喝死他不甘心呀,到底是有什么仇什么怨?
不过为了唐馨,再苦再累也只能硬撑着,男人怎么能不坚挺?
浓厚的作用涌上心头,再喝下去裴雯鹤担心自己还没喝醉就已经给撑死了,这时候对于酒壶的酒到底到没到肚子里面又多了层疑惑。
毕竟从刚才喝到现在,还压根就没感觉到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庙上的神像静静呆在那儿,与庙前的圆桐法师的气息倒是有几分相似,不过南庙的年龄稍稍有点久,已经有几分破旧了。
圆桐法师的一双眼睛带着点说不清的神韵,他看着裴雯鹤狂饮烈酒,如仙如魔,脸上带着点说不清的笑容,嘴角那抹神秘的弧度带着几分诡秘。
唐馨身上的伤正在逐渐恢复,也不知道圆桐法师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这伤竟然在自动恢复,裴雯鹤心底甚至隐隐生出几分敬佩。
该说法师不愧是法师吗?
裴雯鹤看着唐馨,心中的包裹总算是落下来了,他想将手上的酒壶放下去仔细看看唐馨,这是一种不由自主的冲动。
虽然想法很棒,但是谁让圆桐法师不让,当裴雯鹤瞟了一眼圆桐法师的双眼,从那双惑人的眼神中得到明确的拒绝。
不行……
好吧,我继续喝酒,行不?
因为肚子没有任何不适,裴雯鹤便就继续喝,不过他的脑袋也愈来愈沉重,喝的酒太多,再喝下去离不省人事只有一步之遥了,就连当场去世也不是没有可能。
酒醉之意渐渐涌上心头,同时伴随着的是唐馨的伤势也好的越来越快。
罢了,喝就喝!
裴雯鹤心一横,不再想其他,反正一个劲的干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