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年，以吴佩孚为代表的直系，和以段祺瑞为代表的皖系，曾经发生过一场大战，史称直皖大战，其结果就是皖系军阀军事溃败，政治倒台，段祺瑞和安福系退出了历史舞台。

相比北方的战事连天，当时的南方也不是一片净土，就在直皖两系大打出手的时候，南部孙中山的护法军政府，也面临着不同派系军阀之间的分裂，对抗乃至于刀兵相见。

早在护法运动时，孙中山和他影响控制下的南方地区的军政实力派已经明确表示，并不承认袁世凯的帝国法统。这个态度在袁氏死后也延续下来，变成南方护法军政府对北洋政府的不承认。这也导致了僵持多年的南北之间，打打停停的军阀混战。

孙中山作为革命者，一直以来掌握的只是理论武器和声名威望，而没有对军队的实际控制权，这一点在以他名义号召成立的护法军政府成立的时候也是一样。

即便孙中山贵为护法军的大元帅，但是南方实际上是被两派军方分治的，一派是亲孙中山的、以海军为主要兵力的粤军；另外一派是对孙中山心存芥蒂的、以陆军为主要兵力的桂系。

在孙中山自己的护法军政府之内，还有桂系军阀以陆荣廷为首的反对派存在。

在1916年，实力占优的桂系军阀甚至已经做出了排挤孙中山的政治动作，将以孙中山为核心的大元帅首领制，改成了七总裁合议制，以西南各省军阀首领为总裁，架空了孙中山。此后孙中山也便辞职了。

粤军和桂军的矛盾，在孙中山走后一直不断激化，终于在190年爆发了一场战争。当时，旧桂系与北洋直系军阀联络，直系在北京驱逐皖系的段祺瑞，而旧桂系在广东驱逐孙中山。

7月11日，直系军阀与皖系军阀在北方爆发了战争，史称“直皖战争”。8月11日，旧桂系出动部队进攻潮汕的粤军，第一次粤桂战争爆发。此时受到攻击的粤军，名义上是孙中山领导，但孙中山此时不在军中而是避居上海了。

战事的发展并不如桂系的期望。亲孙中山的粤军还是有相当的战斗力，仅仅两个多月，粤军已经扭转了战局。桂系军阀首领陆荣廷宣布取消护法，与北京南北议和。

11月，桂系军队被赶出了广东，第一次粤桂战争结束。此时孙中山从上海返回了广州，宣布重组护法军政府，继续护法运动。在这次战争中表现出色、居功至伟的粤军大将陈炯明，也开始受到了孙中山的重点关照和培养。

孙中山致郑忾辰信

孙中山领导的“护国”运动胜利后，北洋军阀段祺瑞继承袁世凯衣钵，继续坚持独裁卖国，反对《中华民国临时约法》。孙中山高举民主革命大旗，发动护法运动。

1917年8月，孙中山带领郑忾辰与部分国会议员离京南下，在广州召开国会非常会议，组织护法军政府，推选孙中山为大元帅。郑忾辰被孙中山任命为大元帅府特别参议。

1918年5月，孙中山受到南方军阀的排挤，最终辞去大元帅一职。郑忾辰奉命留在广州，坚持斗争。

1918年9月15日，孙中山亲笔写信给郑忾辰，赞扬他“夙抱弘愿，期于贯彻主义”；勉励他“淬厉精神，团结同志，为正义而奋斗”。信件全文如下：

慨尘兄鉴：

离粤以来，倐奄时月。遥想为国贤劳，旅祉安适，至以为慰。弟自避居沪上，默察今日国事人心之坏，不特少数暴戾恣睢者，放佚而无所惮，而大多数之国民，皆持一种苟安偷活之见解，惟知敷衍弥缝于一时，而不为久远之计。此其弊，在于精神上无勇决之觉悟，于条理上无建设之计划也。故甚欲暂时韬晦，潜心着述，于国民之意向，及建国之规模，有所启发，冀得大多数之觉悟，谋将来之进行。

阁下夙抱弘愿，期于贯彻主义。当此国会开议之际，四围情状，皆有风雨飘摇之惧。

深望阁下淬厉精神，团结同志，为正义而奋斗。庶足以挽垂危之国运，振将死之人心。

临颖无任拳拳之至，余不一一。专此。敬候旅祺！

孙文启九月十五日

此信原件虽已销毁，幸好一份1946年“福清各界为推举国民大会代表宣言”被保存下来，其中附录《孙中山致郑忾辰信》全文，已被认定并收入即将出版的新《孙文全集》。民国史专家研究认定，这是一封极有价值的信，透露了在这个特殊时期，孙中山先生的两个重要思想：一是从“知易行难观”转为“知难行易观”；二是当时的行动策略为整理思想、整顿队伍、准备再战。而这两个重要转变，孙中山首先透露给了自己的挚友郑忾辰。不到一年，孙中山“三民主义”思想便以系列文章形式出现，他还着手重建中国国民党，推动“护法”斗争进入新阶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