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乡下来的穷亲戚,因为太寒酸被人拒之门外一样。
他实在是想跟着张灵府一起跑跑跳跳,但是实力真的不允许,原以为还有两个人陪着,没想到他们很快就不见了。
喊都喊不回来,他只好跟柱子说说话,手里的砖头也没落下,虽然不认识他是谁,但是既然是他们托付给自己的,就不能随便放弃。
张灵府看了看那些黑色的浓烟,想了想还是跑了出去。
按道理,白天这里面的所有原住民都“逃难”去了,对他们来说,白天这里有会吃人的野兽,所以他们要逃,只在黑夜活动。
这也是为什么这里的白天那么短,而黑夜那么长的原因。
有人在尽可能地拉长他们出来活动的时间。
这个黑色的烟应该是有人在燃烧什么东西,应该不可能是原住民在燃烧东西,所以只能是从外面来的人。
想到这里,张灵府朝着黑烟狂奔出去,于禁嘴皮子上趁机逞强:“都跟你说这烟有问题吧,非不信,现在信了吧?”
这黑烟看起来离自己不近,张灵府就拼命地狂奔,一直到了那个地方。
他看见了是什么东西在疯狂地冒烟。
那是一个两米高的巨型雕像,浑身漆黑,手持武器,它看起来像是生气了一样,疯狂地冒着烟。
张灵府跑到了雕像的正前方,发现它并没有燃烧起来,只是有一些烟从雕像的内部不断地分泌出来,还散发出一股诡异的臭味。
张灵府皱着眉看着雕像,它看起来狰狞无比,像个恶鬼一般,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像是随时会化成一张大嘴,把人家一口吞下。
“这看起来有点眼熟……”张灵府嘟囔着说了一句。
“这不就是那个吗?”于禁道。
“哪个?”
“那个啊,不就是那个吗?你忘了?”
“…………”张灵府沉默了两秒,回道:“你是说钟馗像?”
“对啊对啊,就是那个啊。”
张灵府无言以对,于禁是比他早想起来,但是他忘了之前看见的那个雕像是什么。
那就是钟馗。
他们刚进入太极不久后,就在房子里看见的那个? 眼睛会流血,被打碎之后? 里面藏着很多碎尸块的那个雕像。
不过眼前这个比那个高大一些,虽然样子一样,但是总觉得这个要魁梧一些,似乎并不止两三米高的样子。
而且差别在于? 之前那个是眼睛里流血,这个是冒黑烟? 好像整个要着火一样? 不过张灵府靠近? 却没有感受到温度。
所以这应该不是要自燃。
于禁想了想? 问道:“这里面会不会也有尸体?跟上次那个一样。”
张灵府听他一说? 便抽出黑刀? 朝着那个大雕像用刀柄敲了下去。
“咚——”
雕像发出了一声闷响? 这不是空心的,这次的雕像是实心的。
张灵府手劲也大? 把它敲出了一个凹来,但是雕像也纹丝不动。
他抬眼看了一眼? 又使劲砸了一下:“咚——”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雕像中扑了出来? 他怪叫着:“啊——”
朝着于禁的方向扑了过去,后者没有反应过来? 被扑倒了。
张灵府迅速上前一手拿住了他,右手反过刀刃正准备一刀砍下,但是却猛然停止了动作。
眼前这人,他似乎见过。
而莫名从雕像中摔出来的人感受到了张灵府的抓力,非常熟练地开始求救:“别杀我别杀我,我只是个小喽啰!我的正领导是小疯子,副领导是言失,你找他们,我只是个废物!”
听到这,张灵府手上的刀放了下去,手也松开了。
那个人感觉那番求救的话似乎起了作用,于禁被压在地上,说道:“嘿,朋友,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从我身上起来?”
“没问题没问题。”他狗腿地点着头,立马爬了起来,然后转身就准备跑。
连看都不看张灵府一眼。
张灵府看着他快要溜走的背影叫道:“站住。”
那个人的脚步下意识地停下,但是他却没有转过头来。
“过来。”
“有、有什么事吗?”
于禁从地上起来,一边说:“你回头看看他是谁。”
“不行的,我知道规矩的,如果我看见了你的脸,我就死定了,你别骗我。”
“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啊?”于禁笑了,感觉他怕死得很可爱。
那个人背着身子,磕磕巴巴地回答:“道上混的规矩,我以前是混道上的。”
“哦?你这么胆小还能混道上?”
“所以混不下去了,就加入了佣兵团。”
“是吗?你这么胆小,那个佣兵团也要你?”
“要。”他傻乎乎地回答:“他们特别地缺人,是个人就要,就跟老处女一样。”
“笑死我了。”于禁大笑着拍着张灵府的肩膀,被张灵府瞪了一眼,然而于禁笑得根本就直不起腰来了。
张灵府感觉有些丢面子。
那个人听见于禁在笑,虽然奇怪,但是他的脑子完全懵了,他根本没想到在这种地方根本不会有什么可以正常沟通的人。
所以他磕磕巴巴地说道:“那什么,两位大爷,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小的就先走了。”
“等等。”张灵府看见于禁还在笑,就有些生气地问:“谁允许你走了?”
“如果……你们还有什么问题的话……”
“是不是言失带你来的?”张灵府看他巴不得想走了,便不再开玩笑了,这么问道。
本来他脚上就跟抹了油一样想溜,结果被这么一问,他愣了一下,浑身僵硬地转过身。
看见了张灵府,他愣住了,又看了看旁边的于禁。
于禁本来笑得已经停了,结果看见了他的样子,笑得更加的厉害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的脸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哈哈哈哈”于禁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完全不在乎他脸上隐隐出现的泪花。
“团长?”他迟疑地询问起来。
等到确认是张灵府之后,他就像是匹脱缰的野马一样冲了出去,一边大叫着:“啊啊啊啊啊,团长,是你啊啊啊啊啊。”
他张着大手,张灵府默默地将刀横在身前,采花吓得刹住了车,抽泣着:“看到你实在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