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说话虽然不讲道理,但是他说的没错,这些桌子比张灵府的脸都干净,第一个是张灵府的脸本来就不干净,第二是这个地方的确干净得不像话。
至少在这样的环境中,它干净得比较离谱了。
“看起来这里好像有人在生活啊,那人呢?人哪去了?不会是觉得我太帅了都躲起来了吧?”
张灵府一脸冷酷地说道:“死开。”
“害,别这样说嘛。”
他一翻身就跳了出去,林如风也正好从屋顶跳下,抱着枪对张灵府说:“那边有一些痕迹。”
她伸手向左前方一指,在城墙的左侧,是她刚才发现的。
张灵府顺着她指的方向走了过去,地面残留一些拖动的血迹,而且被拖动的人受了很重的伤,地面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痕迹。
而且那些血痕还不止有一条,而是有无数的血痕,就好像有无数个人被砍伤后顺着这条路被拖走了一样。
整条道路都被血染红了,老实说,很难不注意到这个现象。
张灵府顺着那条血路不停地往上走,一直往前延伸过去。
不过一连往上走了几十米,那些血迹在一间房屋前骤然消失。
它门扉紧闭,但没有上锁,门上也很干净,门槛上也没有血迹。
于禁看着那扇门,摸着下巴道:“门后不会放着一堆尸体吧?”
嗯,这个设想很合理,同时也很简单。
张灵府没理会他浅薄的猜测,直接将门推开:“吱嘎——”一声。
干净而规矩的摆设,只是里面竟然有一尊凶神恶煞的雕像,它威严而高大地伫立在房屋的中央,两只铜铃般的眼睛不怒自威。
浑身都是漆黑的,看起来十分可怖,像是一个恶魔。
厚重的胡须替它增添了不少威严的感觉,它高约两米多,张灵府仰望着它,奇怪的是,不管从什么时候看那座雕像,它都好像在看着你。
于禁的声音从旁边慢悠悠地传来:“钟馗。”
“嗯?什么钟馗?”
于禁看着雕像斩钉截铁地说:“这座雕像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
“因为底座上写着。”于禁指了指雕像的脚下。
雕像的脚下有一个石头浇筑的底座,底座上有两个阴刻的大字:钟馗。
神奇的是,那时候的汉字和现在并没有什么不同,因此于禁可以无障碍地读出来。
“钟馗……”张灵府喃喃地说道。
林如风在后面道:“在一间住人的房子里放上这么一个雕像,不觉得碍事吗?”
“应该不会。”于禁接话:“从这上面来看,这个钟馗雕像似乎是用来镇压邪门歪道的,这块木板上都写着。”
两人望去,果然发现钟馗像的侧面还倚着一块木板,上面刻着一段密密麻麻的字。
林如风补充道:“看样子,以前住在这里的人很崇拜这个叫钟馗的神。”
“看起来是的,但是……”于禁扭头看向了门外,门槛之外是狰狞的血迹:“但是为什么死人到这里就消失了?噫,还有二楼,到上面看看。”
于禁扭头就走向楼梯,刚爬了一半,他发现张灵府还站在雕像前,便问:“走吧,这么丑的雕像,有什么好看的?担心晚上做噩梦啊。”
张灵府没回答。
因为他觉得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雕像,说玄乎一点,虽然它放在这里是镇邪的,但其实看起来它才是最邪的。
而就在这时,一颗红豆般的血珠掉在了它的肚皮上,张灵府抬起眼睛,看向了钟馗雕像的眼睛,那两颗眼珠子,竟然正往外流着血泪。
汩汩地往外流,像是两个泉眼一样。
鲜血在它漆黑的身体上成股地流下,张灵府拧着眉,退后了一步,不让血弄到自己的身上。
林如风看到这一幕,也警惕地抬起了枪,于禁赶紧又跑下来,看见了面前的状况后,然后忽悠起来:“完蛋了,镇邪的雕像流血泪,那不是意味着我们这一趟凶多吉少吗?”
如果那几个异能者在的话,看见这一幕和给于禁一忽悠,肯定怕得要死了。
没把他们带过来,少水了好多字,可恶。
张灵府如是想到。
于禁见周围没有一个人有被自己骗到,便不再忽悠了,而是认真地端详起面前的雕像:“它的眼睛有孔吗?血是怎么流出来的?”
张灵府刚才看了好一会,也不敢笃定,因为脸是漆黑的,眼睛也被涂成了血红色,根本没有细节可以考究。
林如风警惕地问道:“会不会是机关开启前的讯号?先用流血泪来吸引我们的目光,然后在趁我们不注意再偷袭我们。”
“有道理。”于禁一脸认真地点头赞同。
不过在场这几个人都身手,怎么也不可能中他们的机关啊,但是用血泪来吸引目光的注意,显然是个不错的想法。
张灵府不予置否,只是静静地看着。
林如风用枪口四处察看,看看房屋里有没有什么动静,然而警惕如她,也根本没有发现。
难道根本就没有陷阱?
于禁围绕着钟馗雕像绕起了圈子,血泪成股地往下流,一直到地上积了一滩的血。
他有些想不通,苦恼地摸着下巴:“嗯……嗯,还是说它在警示我们什么?比如想吓退我的?不想让我们探索这个房子?”
“仅仅只是这样吗?”林如风表示怀疑。
“嘿,这是古人留下来的遗址,古人的想法都很简单。”
“我不这么认为。”
“那你感觉这个雕像为什么流眼泪?它眼睛发炎了?看见小疯子激动哭了?还是看见小疯子难受哭了?”
“…………”林如风沉默以对,她用枪口对准了天花板。
楼下的空间并不大,好像为了给这个钟馗雕像腾地方还将一些家具搬走了,因此这里可以算是一览无余,如果有陷阱或机关,只能存在墙壁,又或者是楼顶。
其他地方就不可能了。
林如风已经摸查清楚了,这两个地方,有任何机关,她都能够安全躲过。
“这个雕像挺邪的。”于禁给出了这么一个结论,血还在不停地流着,他喃喃地问:“这血到底是从哪来的?”
张灵府扭头看着他问:“想知道吗?”
“想啊。”
张灵府二话不说,从虚空中拔出长刀,用刀柄敲向了雕像。
“当啷——”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