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人低头走进了韩霸身后的影子里,如同人间蒸发般的消失不见后,那十几个江湖“高手”这才全都浑身一震,脸色惨白,眼神惊恐,胸脯剧烈的上下起伏着,就像是飞出去的三魂七魄又重新回到了躯壳里似的。
蓦地,其中一名老者像是想起了什么,颤巍巍的轻声说道:“是‘生死眼’!他是……范无影……传说中的‘五情隐魔’范无影!一定是他……”
十几个“高手”瞬间就感到浑身上下都想结了一层寒冰一样,甚至有人开始打哆嗦了!
“呼!”
一阵风刮起,那名老者率先窜了出去,轻功倒也不弱。
“呼啦!”一下,十几名“高手”紧随其后,眨眼间跑了个干净!
钱当然是好东西,不过要是命没了,钱再多也是别人的。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实在是令韩虎所料不及,一脸茫然的傻愣在了当场!
“我老哥的身边居然还藏有这号恐怖人物?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尼玛的!白花那么多钱买通这头死肥猪的亲信了,竟然一点风声都没透漏给我!那今晚借机行刺的计划不就彻底泡汤了?”
聂元赶忙趋前一步,一躬到地道:“参见太师!”
韩霸扶起了他来,笑吟吟的说道:“嘘!轻声点,别惊动了外头!本太师这次是偷偷来瞧瞧小女婿郭玄武的风采的,小缨被他迷得是神魂颠倒的,要是不亲眼看看他有什么真本事,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韩虎顿时变成了一副苦瓜脸,声音低得就跟蚊子哼哼差不多少:“大哥,您说他是您的……女婿?是什么时候的事?这不就真他妈的大水冲了龙王……都是自己人喽?”
聂元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么巧?这下子有了水灵和郭玄武两个助力,想要扳倒郑乾就容易得多了!”
他连忙作揖道:“恭喜太师得此佳婿!‘小霸王’的名号可是响彻了整座雷月城!只是他背后的身份……不知太师是否了解?”
韩霸满意的点了点头,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韩虎父子道:“当然知道!本太师怎么可能会被人蒙在鼓里?这还要多谢韩璜侄儿,是他促成了这段良缘,你说应该赏赐些什么才好呢?”
韩霸话里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韩璜立时被吓得脸无血色,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颤声道:“亲伯父!这……是场天大的误会!侄儿发誓以后要好好的尊敬郭大哥!若再对他有半点的不敬,就让我……天打雷劈!”
韩霸眉头一蹙,故意装糊涂道:“你瞧瞧你!简直就是语无伦次,都胡说了些什么?快起来吧!真是虎父养出了个犬子,我们韩家哪有像你这样被吓大的人?真是悲哀啊!”
“你这个废物点心!老子平常是怎么教你的……”
韩虎二话不说,一脚便将韩璜踹倒在地,紧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打的他惨叫不止,嘴角噙血。
韩虎这通揍啊!别看韩璜是他亲生的,绝没有一巴掌或是一脚玩虚的,那是拳拳到肉、脚脚踹实,生怕韩霸看着不过瘾。
毕竟就算是把他打个半死,也比被砍了脑袋倒房绝嗣强得多。
韩霸阴着脸看着,一声不吭,他没有叫停,韩虎便不敢停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
聂元在一旁欣赏了一会儿,见打得差不多了,赶忙打起了圆场,好说歹说总算让韩霸开了金口,使得韩虎心里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在这场勾心斗角的表演里? 最感无聊的就是一直将头脸躲在披风中的水灵? 她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不过最高兴的人也是她? 因为范无影的出现令她心中一动。
郭玄武曾经提醒过她,韩霸的身边有两名绝世高手在暗处保护着他? 范无影应该就是其中之一了,在她看来,范无影的武功还算过得去,要是能收服他为自己的跟班? 那就最好不过了。
擂台西边的帐篷里,郭玄武身处在美女堆里,喝着葡萄美酒,品着精致的糕点? 听着弦歌看着妙舞? 却是丝毫也快乐不起来? 他并不是担心待会儿比武的事情,而是对前世生活的眷恋,以及对亲人朋友的无比怀念。
当世最快的交通工具就是马匹,最快捷的是水路,但翻山越岭还是得用两条腿走路,一想到还要去那遥远的川州,他就无比的郁闷,这风餐露宿耗费时日的,也太不经济了。
“要是在地球上,坐上飞机几个小时就到了……等一下!坐飞机?”
他眼睛突然一亮,嘴角微微地翘了起来,心道:“癫爷爷的那头大雕“小黑”不就是现成的飞机嘛,不比飞机慢多少!癫爷爷和郝剑爷爷他们也应该快到雷月城了吧?”
一旁正在给他轻捶大腿的紫兰看他闷闷不乐,不由地皱起了眉头问道:“掌门相公!什么事让你这么不开心呀?以您现在的功力,对付一个李残还不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的事儿?有什么好担心的么?”
郭玄武摇头苦笑道:“想当年……我非常向往你们这个时代的生活,能当个大侠闯荡江湖,快意恩仇,潇洒风流,那是多么惬意的事啊!现在倒是如愿了,结果却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现在想想以前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啊……唉!这真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紫兰的一双凤眼登时就瞪圆了,一脸崇拜的道:“掌门相公!自从您伤痊回来后,不但功力与以前判若云泥,就连文采也是杠杠的,简直可以说是出口成章、字字珠矶!您还能预测千年之后社会的样子,连什么铁鸟在天上飞、铁鱼在水底游都知道,说的跟真的似的,还真能瞎掰!”
萤兰燕一边捏着郭玄武肩膀一边接口道:“还有呢!掌门相公的一身无敌玄功,居然是来自天地之间的浩然正气,可以取之不竭,用之不尽,这也太玄乎了吧?那内力岂不是就没有耗尽的时候了吗?”
郭玄武微微一笑,转了话题道:“我从驼龟的记忆中,居然发现‘天残门’的门主竟然就是我的义父李栾,当年他从月纹山顶落入雷月河中后,被几个天残门的老魔头救起,并由两个老魔头给他输入了两百多年的功力,拥戴他为门主,那个李残也是他的义子,也就是说,我们还算是干兄弟!你们说,这个仗还怎么打?”
紫兰娇笑道:“掌门相公所言差矣!正所谓瓜无滚圆,人无十全,就算如此,那李残杀人如麻,不是个东西,打他个半死也没什么错,又不要了他的命,就权当是替您义父教训孩子了!您忘了他们是怎么对您的了?要不是那个神秘恐怖的女子救了您,说不定您就被他们给杀了呢!对了,说起那个女子,掌门相公啊,你们有没有……”
“没有!以后任何人都不准再提起她!”
郭玄武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吓得所有人全都是噤若寒蝉,不过也更增添了她们对那位神秘女子的好奇心。
东边“天残门”的帐篷内。
门主“天残神针”李栾身穿艳丽的大红袍,大刺刺的高坐在上首,左右两侧坐着长老跛猿和哑豹,下首左侧坐着的就是此次比武的主角,“魑魅针”李残,只见他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眼神飘忽不定,敷着厚厚一层脂粉得脸颊白里透红,就好像少女思春时的颜色一样,一个阉人而已,就算思春也不过是过过眼瘾罢了。
李残的正对面坐着的乃是神秘失踪了的“毒王”侯威丞,只见他一脸阴沉一语不发,手指轻敲着椅子扶手,好像正在算计着些什么,“笃笃”的声响令人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