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内宅里的朱家家主听说有人上门闹事之后,便即带人来了前院。在朱家家主的眼里,不论闹事之人是什么来头,也不论闹事者的武功有多么厉害,只要有师皓然和胡青牛在场,那就不是问题。
朱家家主这么想着,就来到了前院,前院的情景让朱家家主大为吃惊,被他引以厚望的师、胡二人都被人打成了重伤。
眼前的情况,完全出乎了朱家家主的意料,朱家家主想到这件事情的后果以后,顿时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李清玹看了眼姗姗来迟的朱家家主,微微的皱了皱眉。朱家家主见到李清玹手持长剑,皱眉看向他,顿时吓得心中一跳。
朱家家主连忙露出歉然的苦笑,并拱手施礼道:“老夫见过李公子,犬子顽劣不堪,招惹了李公子,老夫在这里代犬子向李公子赔个不是。李公子若是能饶过我朱家,我朱家必然感激不尽,还会奉上厚礼,哪怕是倾家荡产,老夫也在所不惜!”
在朱家家主的眼里,钱财没了,还可以再赚回来,但若是人没了,一切就都覆水难收了。李清玹轻笑了声,淡淡说道:“以本尊的身份地位来说,还缺这些堆金积玉么?”
朱家家主满脸堆笑的说道:“李公子非等闲之辈,乃是神仙一样的人物,自然不缺财帛家资,但是钱能通神,老夫不光会为公子奉上厚礼,还会帮公子救人。”
李清玹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地说道:“救人?救得是谁?”
朱家家主恭敬地说道:“江南剑客陆庭志、鹰爪门门主刘青山、奔雷手郝庆云、以及上真观清风道长。”随着朱家家主一一说来,李清玹本来平静无波的面庞,变得有些情绪波动起来。
江南剑客陆庭志与李清玹有救命之恩,当时李清玹单骑独剑入凉州的时候,曾经遇到过吐蕃汗国高手的偷袭,若非当时遇到了陆家父女,李清玹恐怕早就折戟沉沙在瓜州了。
鹰爪门门主刘青山算是李清玹舅父郑裕的旧交,若非是鹰爪门的门人出手相救,李清玹的舅父郑裕还会被囚在吐蕃汗国不少年。
当时李清玹奉娘亲之命,独自前往吐蕃汗国救其舅父,但是吐蕃汗国高手众多,以李清玹当时的武功来说,并不一定能救得出其舅父来。因此,鹰爪门对于李清玹来说薄有恩
情。
奔雷手郝庆云算是李清玹父亲的旧交,其父李静之虽然是世家子弟出身,又师从琅琊大儒颜元孙,但是其父李静之年轻时,也曾仗剑江湖,结识过不少意气相投的江湖豪客。
这诨号奔雷手的郝庆云,便是其父李静之那个时候结下的友人。至于上真观的清风道长,可以算作是李清玹的师兄了,只是清风道长比李清玹年长十三四岁,因此与李清玹并没有很深的同门之谊。
除了这四人之外,还有几位江湖豪客与李清玹也能扯上关系,因为这几位江湖豪客也都曾是其父李静之昔年的江湖好友,只不过这几位江湖豪客在两个月前先后死去了。
在李清玹的父亲过世之后,其父亲昔日里的江湖旧友都曾来坟茔前祭拜过,只是自那次祭拜以后,他父亲的这些昔日江湖旧友便不曾在李家露过面了。李清玹本以为是人走茶凉,哪想到竟然是另有隐情。
李清玹心中忽然一动,蓦然想起了去年崔焕之对他说过的话语,崔焕之曾经对李清玹说过一事,有不少与他父亲有交情的江湖豪客,都曾经在苏州府地界无故失踪,而这些江湖豪客似乎都是为他父亲之事而来。
难道父亲昔日的江湖旧友,都陷在了吴郡朱家不成? 李清玹想到这里,眼中闪过了一道浓浓地杀气。
朱家家主猛然间打了个冷颤,哆哆嗦嗦地说道:“李公子,这些江湖豪客来到苏州府之后,明里暗里的打探令尊英年早逝的死因,因此他们都被胡青牛给捉去了,胡青牛将他们关在了地牢里严刑拷打,有几位性子烈的江湖豪客因此丢了性命。”
朱家家主说到这里,微微地顿了顿,随后才说道:“李公子,只要您能放我朱家一马,老夫必会奉上厚厚的重礼,作为给公子以及令尊的赔礼道歉,老夫现在就带公子去地牢,将令尊的昔日旧友全部救下来。这座地牢的钥匙除了胡青牛外,便只有老夫和犬子才有。”
李清玹轻轻地嗯了一声,以他的神识感应来讲,轻易便能知道朱家的地牢处于哪个位置,就算地牢是被铁门牢牢锁住了,也根本难不住他。
李清玹瞥了眼朱家家主,淡淡说道:“等下让你家犬子给我带路,就不劳烦你这个老匹夫了,至于能不能放你家一马,就看本尊的心情了!”朱家家主面色一
僵,随后便苦笑着拱了拱手。
躲在人群里的朱衙内闻听此言,顿时脸色更苍白了。李清玹看都没看人群里的朱衙内,随手解开了腰间的乾坤袋。李清玹看了眼肩膀上的翡翠蛊,微微使了个眼色。
翡翠蛊晃了晃小脑袋,随即便低鸣了一声,就在翡翠蛊低鸣过后的两三个呼吸后,乾坤袋当中飞出了一群嗡嗡直鸣的鬼头王蜂。坐在地上疗伤的胡青牛见状顿时骇然不已,失声说道:“竟然是鬼头王蜂这种毒物?!”
李清玹瞥了眼胡青牛,便对翡翠蛊说道:“让鬼头王蜂看住朱家的人,若是有人想要逃离这个院子,就直接给杀了!”翡翠蛊摇了摇脑袋上的两条触须,便又飞到空中低鸣了声。
有若黄云的鬼头王蜂蜂群霎时间分散开来,好似大风吹起了漫天黄沙似的,这一幕让院子里的朱家众人为之骇然不已。
李清玹冷冷地看了眼人群中的朱衙内,漠然说道:“朱大公子,还要本尊请你么?!莫非朱大公子以为本尊的宝剑不利乎?!”
人群中的朱衙内闻听此言,顿时吓得打了个冷颤,哆哆嗦嗦地说道:“不…不是的…我…我这就…带公子…去地牢…”
李清玹与朱衙内走过一条长长的黑暗甬道,才来到了朱家地牢门前,站在地牢的铁门前,就能感觉到里面浑浊又阴冷,不仅如此,一股难闻的霉腐味迎面扑来,让一向清净淡然的李清玹都微微有些皱眉。
至于娇生惯养的朱衙内,更是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地牢内是一间间的石室,每间石室里都摆着一把木制的椅子,李清玹一眼就看出了这木椅是用做刑罚的椅子。
木椅的靠背上、扶手上、坐垫上都铺满了密集的尖刺,不仅如此,木椅周围的石壁上又挂满了无数条细细的铁链。木椅的椅座下,堆积着散乱的白骨,白骨之中还夹杂着弯弯曲曲的毛发。
这种场景看着令人心底发寒,李清玹看到这一幕,心中怒气勃发,饶是他性子清淡,也不由得被眼前的情景给激怒了。木椅下面的白骨不知是何人遗骨?
莫非是被折磨致死的那几位江湖豪客当中的其中一个?李清玹想到这里,冷冷地看了眼朱衙内,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朱衙内被李清玹的眼神吓得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