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惹急的李艳手被沾住了，但她还可以稍微自如地活动，她往后挪了挪，右手只能摆在张丰的脸位置。她想坐下来，只能举着手，往后退了一个手臂的距离，坐在了车椅子上。

为了配合她的坐姿，张丰只能俯下身子，脸几乎靠在李艳的头上。

李艳感动了一种气压，那气压就要压到自己心上。

“打火机！”李艳依然坚持要用“火攻”，把张丰脸上那点东西攻陷。

“好，给你。”张丰也找不到别的办法把这东西弄掉，并且他的手都酸得，像腌制了三年的萝卜酸，酸透了，几乎就要不属于自己了，“但是，招引俩绿色怪，可不要怪我！”

“我们在车里，即使它们扑过来，也有车窗挡着。”绿色怪虽然都几次来袭，但是她都是安全的，挡风玻璃为了阻隔了危险。

打火机点亮了黑夜，李艳把火焰放到张丰的脸皮下。那跳跃的火苗伸出贪婪的舌头，舔舐了一下李艳的手，也舔舐着张丰的脸。

可以看到那团黑色的黏糊糊的东西，变成了紫色的！

“看，那玩意儿变颜色了！”

李艳坐着，仰着头很清楚地看到了那团黑糊糊的东西，已经开始融化成紫色的液体。但是那火苗的攻势太强烈了，李艳感觉被烧灼的痛。

“忍受！忍受痛苦！”张丰也发现了变化，他突然唱起歌来。

“你还能唱歌！”李艳背过脸，不忍心看着自己的手变成紫色。

“快乐传递法，能让人减轻痛苦。”张丰的脸上开始流汗。从那溪流一样的汗，可以看出他在经受着的苦痛程度。

李艳听他说得也有道理，也跟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唱着这不成曲调的歌。

“冒烟了！”李艳的一只手举着那个打火机，眼睛认真地查看那手与脸连接的地方的变化。

紫色的液体已经变成了黑色的烟雾，那烟雾开始在聚集，在消散，虽然只有这么一笑团的黏糊糊的东西，但是那烟雾很快就弥漫在车厢里。李艳和张丰背呛得一阵咳嗽。

咳嗽声震动着他们之间的连接点，李艳感到一阵轻松，手滑落到她自己的膝盖上。膝盖上多了一双手！

“我自由了！”李艳跳了起来，头“咚”地一声碰到了车厢顶部。

可是，张丰并没有感到更多的自由感，更大更深的痛从脸部传递到头，他蹲在地上。

“帮我看看，我的眼睛到底怎么了？”张丰蹲下身子，抬起头，李艳的手里还拿着那个燃烧着打火机。

李艳简直要感谢发明打火机的人！

她低下头，看着张丰。

张丰的眼角已经被染上了紫色的印，形状像一颗桃子。

“你的脸上有一颗桃子，心形的！”李艳伸手想去摸一下。她的手下意识地又放回到膝盖上：她现在得到了教训，不能轻举妄动。

张丰那张脸微微露出的喜悦消散了，心被灌进了重金属之类的东西，跳了个蹦极，倏地沉到谷底。

“你给我看看你的手。”张丰对既成事实的事情暂时收着，既然接过了接力棒，就自然地把接力棒放到手心里，开始自己的里程赛。

李艳正要把手伸到张丰的眼前，才发现张丰的头就依在自己的膝盖上，如果没有这些烦人的事，这倒是会是变成浪漫的场景。

“你的手也有一颗桃子，也是心形的！”张丰的视线从李艳的膝盖上转到她的脸，再注视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我的手印也是桃形的？”李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手指肚上的那个小小的桃形心，就像桃花刚刚谢落枝头，长了不到一个月大的桃子，如果不是长在自己的手指肚上，还会让她觉得那很可爱。

“你的脸还痛吗？”李艳充满深情地看着张丰脸上那个桃形的印，那印痕很深，露出了鲜红的肉，那部分脸皮不知道去哪儿了，看上去很寒碜。

“痛！”张丰惜字如金，不想再多说。

“我知道很痛。都是我惹的祸。如果不是我多事，你的脸就不会粘连到我的手指了。”李艳很自责，她不敢看张丰的脸上滴着的血。

“你现在可以……”张丰看了李艳两眼，从李艳避开他的脸部上的表情上看，他知道她在逃避什么，“没关系，现在刚好，你可以把鲜血吸了。”

这个提议让李艳大出所望：她看到他脸上的血，就有一种冲动，要把那些血美美地吸光，更好地补充能量。

“那我就把客气了。”李艳很小心地把嘴凑到张丰的那颗桃形的心处，轻轻地用舌头舔舐滴落的血滴。

“我会很小心的。不会碰痛你的伤口。”李艳似乎非常珍惜这些血。

“啪”的一声，又一声，接连不断的“啪啪啪”声响起。张丰“噗”地吹了一口气，把李艳手上拿着的那个点亮的打火机灭掉了。

“你为什么把灯灭掉了？”李艳把那个发出光的打火机当成了他们珍贵的灯。

“你没听见那‘啪啪’声吗？那些绿色怪又回来了。”张丰的声音很轻。前不久李艳硬生生地从他的肩膀上扎一针，从那里吸血时，他感到非常痛苦，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李艳那软软的嘴就像清明时节的糯米糍，黏黏糊糊的还有一种艾叶的芬芳，和糯糯的湿湿的亲和感，那让他感觉到很舒服，那芳香也让他头脑清醒。

“哦，我忘记了，灯光会招来那些绿色怪！”李艳停止了一会，把唇从那颗桃形的心处离开，看了一眼挡风玻璃。虽然已经重新陷进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她还是往张丰的怀里钻。

“不要怕，你没发现吗？只要我们把灯熄了，它们就消失了。”张丰告诉了李艳他发现的一个有趣的事。

“那也就是说，你不用打，也能驱赶那些绿色怪？”李艳听了张丰的话，才放心下来。

“是的。就是这么简单的。”张丰也不再卖弄关子，如实地说出了这个事实。

“那倒挺有趣的，这些古怪的东西。”李艳已经把张丰脸上的流的血吸干净了。

“我想问你一点事情。”张丰突然把李艳推开，让她离开自己的怀里，突然转移了话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