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走到洞的尽头。

尽头处，并没有什么不同的，还是沙地，卵石，还有黑黑的洞壁。

地上的一颗鹅卵石在张亮的脚尖一踢，滚了好远，像一个足球被踢飞了，划了一个优美的抛物线，落在远处后，又在地上滚了几滚。

兴起之下，张亮的脚再一次飞起，一颗石子也随之飞起。这颗石子并不按照张亮的想法往前飞，他偏离了张亮心目中的方向，而注定这颗偏离方向的石子会立下汗马功劳。因为，它长了嘴巴，狠狠地咬了张亮一口了。

只听张亮“哎哟”一声，他的脚被那颗石子咬得痛极了。

“呻吟那么大声，有什么好矫情的，你这是自作自受。”朱兵没好生气地看着张亮。

张亮把脚弯回来，放到另一只脚的膝盖上，他现在是单脚立在地上，两只手抱着那只被石头“咬”了一口的脚。

“嘶！嘶！”张亮咧着嘴，吐着气，好像这样能减缓疼痛。

“听！”朱兵不理会张亮的疼痛模样，因为他听到了异样的声音竖了起耳朵。

张亮也听到了另一声“哎哟！”

他们同时循着声音望过去。在雪白的电筒光束下，看见了鲜血。只见远处一个黑壁处，竟流出新鲜的血液。

“岩壁流血了？”石头会流血，这可是新鲜而奇怪的事。

朱兵和张亮可不敢大意，说明张亮刚才飞出去的那颗愤怒的石头，已经击中了一个生命体，一个有血有肉的生命体。这个生命体在被击中后受伤了流血了。

鲜红的血暴露了那个化妆了的逃跑的人。

朱兵和张亮拿出手枪，把手枪上了膛，瞄准目标，慢慢地靠近目标。那滩血时，他们的眼光随着血源，往上看，这个貌似小山的，就是他们要找的目标。

再走近看，张亮看清楚，岩壁前站着一双大大的脚，那双大脚可得穿上5码的大鞋子。

“你不要再伪装了！我们已经发现你了。”张亮上前推了推那块岩壁。

这小块岩壁是一个人伪装而成的。一块长满青苔的布把这个高大的人遮盖住了。

张亮揭开那块长满青苔的布料，一个高大的人，满脸黑胡子，那胡子已经有好几个月不打理了吧，胡子巴渣，身上散发出一种奇怪的臭味。这臭味好像是几个月不洗的臭袜子和臭猪粪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张亮不禁皱了皱眉头，用手捂住了嘴巴。但是熏天的臭味不依不饶地直直地冲进他的鼻子。令人作呕。

张亮把这个大叫人推到朱兵跟前。

“你这个瘟神，把我的小腿伤到了。看，他在流血呢！”那个大脚人拉起裤管，他那条长满长长毛发的小腿上，有一条血流，血顺着他的小腿流下来，流到他的大脚背上。

张亮没想到自己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把困扰了他好一阵子的问题给解决了。

“我不踢你，你会主动站出来吗？还有，一个人，他躲到哪里去了？”张亮盯着他的眼睛。

那个人本身就比张亮高，但是他在越过张亮的后背的时候，张亮还是捕捉到了他的视线的落脚点。

“那个人，我不知道。”他淡然地说，好像他从来没跟过什么人在一起，也不知道张亮问他的是什么问题。

“你刚才跟谁在打眼色了？”张亮直击他的痛点。

“我没跟谁打眼色啊！”那个大脚人说完，又越过张亮的肩膀看到某处

朱兵经张亮的提醒，在顺着他的眼神把目光定在一根石柱上。虽然看到那根石柱没有什么异样，朱兵还是直直走过去。绕到石柱后，伸手一拉，就把那石柱后藏着的人，拉出来，跟那个大脚人站成一排。

那个大脚人无话可说了。

“现在，我们一起出去。我送你们回家去。”张亮平静地说。

“我不想回家。我已经没有家了。这就是我想留在这里的原因。”那个大脚人说。

“这里是泄洪道，等下洪水来了，什么都会被冲走的。”朱兵认真地对他说。

“我无所谓。”

“你是不是犯了命案？”张亮则直入主题，击中他的要害。

大脚人低下头。

从他低头那一刹那，张亮就联想到一个词：低头认罪。大脚人低头了不敢跟他对视，张亮就知道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犯了命案，更要回去接受良心的审判和法律的制裁。”朱兵不禁暗暗赞叹张亮的眼睛的“毒”。

他说完，不有分说，拿出手铐把那个大脚人和另外一个人铐住，押着他们来到那个10通道处。

在这里，要一个一个地往外爬，才能爬出去。

这时，朱兵犯难了：那两个人根本就不想出去，开始的时候，被朱兵解押着，无奈地往外走，现在到这里后，他们的眼睛一亮：看你们奈何得了我们吗？

他们就在泄洪口站住了。那架势就是要跟张亮和朱兵一起等待洪水的到来，一起被洪水冲走。

朱兵双手摊了摊：这可如何是好？他们现在就像是一个傻子扛一根长长的竹竿进门，如果打横着扛竹竿进门，竹竿将永远被门横档着在门外。除非，把竹竿打直扛进门去。

这个大脚人已经笃定当那根长长的竹竿子了。

就这样，这四个人就差10米就要走山洞里，却无法推进一步。

朱兵几乎要放弃了。

张亮不停地在山洞里转悠，他有时候就要不停地打转，才能打开问题的诀窍。

张亮转悠的时候发现了在那个水潭附近有一具尸体。这具尸体还没发臭。他那张开的嘴巴被糊上了好些泥巴，身上套着一件大口袋的上衣。裤子只有少许的泥巴。

在那具尸体旁边，那些缺少水的大鲵用婴儿呼天抢地的哭腔，在甩着鱼尾巴，场面一片混乱。

一个绝妙的办法钻进了张亮的脑袋。

他对着那具尸体拜了几拜。

“天灵灵，地灵灵，死鬼魂你显灵。我现在要借你的真身用一用，你千万不要生气。”张亮说了好几遍后，就从水潭里抓了一只小的大鲵放到那个尸体的口袋里。

他捏着那只大鲵的时，那只大鲵就会发出婴儿的哭声，好像那个鬼魂在哭，鬼魂肯定是不会哭的，在昏暗中，就像是一个人在哭。

张亮拖着这具尸体到了那个大脚人的跟前。

一捏他的口袋里的大鲵，“哇哇哇”大鲵的哭声可惨了！

“如果你乖乖出去的话，你的下场就会像这个人一样。”张亮不做太多的解释，一只手不停捏着口袋里的大鲵，小孩子在玩塑料鸭子，用手一捏，那玩具鸭子就会“嘎嘎”地叫上几声。

这大鲵的叫声让人听起来怪寒碜的。

张亮还没开始做示范，那个大脚人人高马大，头脑简单，当然也不明白张亮在使什么花招。

他只是木然地看着张亮。而那个小个子一点的，就听明白了张亮的话中话。没有受到直接的威胁，他当然也会无动于衷。

张亮从背包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刀，一刀砍下去，砍掉了那个人的手，然后再使劲地捏那只装着大鲵的口袋，“哇哇哇哇”好像是那个被砍掉手的人在痛苦地哭。

“如果，你们不出去的话，那我就像这样，把你们五马分尸后，背在背包里背你们出去！”张亮说完这句话，又用力剁了几下，又把那个“人”的另一只手剁下来了。丢在那个大脚人的跟前。

那个大脚人可真是见到了真的棺材，高大的双腿马上软成一滩泥。

“我们自己爬出去。你们不要把我们剁成好几块！”大脚人带着哭腔说。

张亮心里微微一笑。

可是，朱兵并不明就里。他狠狠地剐了几眼张亮：当下的问题是解决了，但是你岂不是犯了死罪？一命抵一命的道理难道你都不懂？

张亮并不理会朱兵的那狠狠的眼神。有点得意，虽然是冒犯了那具尸体，但是，如果那个冤魂地下有知，他还能做点实在的好事，应该不会怪罪张亮吧。

于是，朱兵先爬出洞口，在外面等他们。

朱兵爬出去后，大脚人乖乖地爬出去了，张亮最后一个爬出，以殿后。

朱兵和张亮顺利地找到落下的那个人。

今天也许是老天爷闹够了，只来了一场狂风暴雨，后面这两次都是只有雷声雨点小。象征性地在天空招摇了一圈，并不降落普天大雨。

这为朱兵和张亮赢得了时间。

朱兵出到山洞就用对讲机想陈世雄局长汇报了任务完成了，让他把吊车吊下来，把他们吊上去。

一个吊板徐徐地下降。

张亮和朱兵，松了一口气：任务已经告一个段落了。

这三个人耷拉着脑袋，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只有那个大脚人时不时地瞄一瞄张亮，又瞄一瞄那个起重机的吊臂上的吊板车，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张亮发现他的心神不定，等吊车降落后，他用连环扣的方式，把这三个人铐在一起，最后又用一个手铐把这三个人铐在了起重臂上的一根钢缆上。

这，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