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选组”是在幕末混乱大潮下诞生的武士团体,他们维护当时已经风中残烛的幕府政府,是热衷于“攘夷尊王”的武装组织。
在上杉清看来,他们应该算是“武装警察”的类别。
这个组织在历史上昙花一现,但是名气很大,在很多文学作品中都有出场,也许是因为这种名气,让他们广为人知,所以也促进了当初新选组出名的剑士们,英魂基本都流传于世。
在当今,这些英魂的链接者被组织了起来,重新作为武装力量而存在。
他们保持着一贯的行动宗旨,算的上是“超凡警察”。
新选组当初的大本营,其实是在东京都,他们当初活跃的地点,就是江户,而非京都。
之所以现在他们的重点迁徙,还是因为京都的阴阳师行事太过放肆,招惹了政界高层的忌惮--那些阴阳师不如这些武士听话,所以,算的上是体制内存在的新选组,就大举西迁,来京都制衡阴阳师的势力发展。
这几年来,倒是效果斐然,他们在京都扎下了根,并且和各方势力分庭抗礼。
其中,他们的总长功不可没。
这都是基本情报,上杉清在协会里浏览过无数遍。
可他从未想过,这所谓的新选组,竟然内部烂到这种程度。
这帮超凡警察来的速度比上杉清想象的要快一些,要是他们能在工作上如此称职,这里恐怕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还没等他继续对那和尚施虐,本来被鸣海信吾顺手关紧的门就被毫不留情的撞开。
上杉清慢悠悠的转身,正对上的是一双眼神复杂的眸。
那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体型却像年轻人一样修长的中年人。
他带着十余名剑士,横冲直撞的破门而入。
新选组的剑士,倒是没有穿着古旧的剑士袍。
他们的衣着,是修身的,也不妨碍运动的紧身衣裤,颜色是灰白色的,与众不同的,是他们的衣服之外,都披了一件羽织。
领头那位中年人的羽织最为华贵,是“阵羽织”。
这是古时候战场中“大将”才有资格穿戴的衣物。
羽织是浅葱色的,胸口的位置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个汉字“四”。
上杉清和他的眼神一对上,那人便突然发难。
有些恼火,有些惊慌,有些狠辣。
从他的眼神里,上杉清看到了这个。
而下一秒,这个中年人說出来的话,却让他心中了然。
“放肆!”
“京都重地,竟然有妳这种狂徒公然施暴? 闯入无辜商家? 把这里变成如此的修罗场? 妳眼里可曾有过我们新选组?”
“妳到底用的什么妖法? 把这些凡人变成这样? 甚至连出家人都不放过?!”
“今日我便要为这些枉死之人伸冤,取了妳的项上人头? 以慰藉这些亡魂的在天之灵。”
非常娴熟的甩锅扣帽子,像是个政坛的老油子多过一个剑士--这些乱七八糟的罪过? 一并甩到了上杉清的头上。
上杉清并不以为意,或者說? 这也是预料之中。
他盯着那中年人胸前的一个“四”字,又看了看四周气势汹汹? 佩剑出鞘的新选组的剑士,莫名的笑了几声。
一弹指? 鬼手加大了力度,把那和尚死死的摁在了墙上,让他不能逃脱? 上杉清不紧不慢的踱着步,走向了那穿着阵羽织的中年人。
“妳...是不是姓松原?”
那和尚說了? 他和新选组四番队的松原队长熟识。
这话一出,那中年人面色为不可查的一变,看向上杉清的眼神里,已经满是杀机。
他在想什么,上杉清根本不用揣度,心里就和明镜似的。
这个小鬼发现了自己和那和尚的交易...
不能让他活着!
杀了他,把这些罪过推给这个小鬼!
还有那个和尚,也要控制住他!不能让他乱說话!
无非都是这种想法罢了。
总而言之,就是消灭变数,明哲保身。
那中年人呛啷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赌上这把【加州住藤岛友重】的荣光,新选组四番队队长,松原忠礼,定要将妳斩与此剑下!”
看上去寒芒四溢,锋锐无比的太刀握在了松原忠礼的手里,他高声念了这么一句,便举步冲锋。
速度很快,快到上杉清有些没想到。
他本以为,手段如此恶劣,甩锅如此娴熟的一个中年大叔,想必是个坐办公室的“文斗派”,没曾想,他挥剑冲锋,倒也像模像样的。
可惜。
也就那样罢了。
如果不算那剑上还算有点威胁的剑气,这人的剑术,也就是二流。
上杉清有些邪气凛然的笑了一声,眨了眨眼。
他的眸子里,丝丝血色浮现,让他看上去有几分妖异。
“哈,直到刚刚为止,我还在想,这个和尚是不是为了活命,胡說八道,随便挑一个靠山就往外报,想让我害怕。”
“毕竟,堂堂新选组,传承了几百年的超凡组织,总归不会堕落到与妖魔为伍的程度吧?”
“看来,我错了。”
“该死的人什么时代都有,也不多妳一个,是么?”
他自言自语着,刀锋却越来越近。
他并不急躁,只是微微向前俯身。
他有两把鬼切,分别是“蜘蛛切”和“童子切”。
蜘蛛切被他甩手而出,钉死了那和尚在墙上。
童子切他却一直握在手里。
如今,他一手虚扶刀背,另一手紧握刀柄。
等松原忠礼的刀离他面门不过五寸的时候。
众目睽睽之下,上杉清的身影一个恍惚。
就像光线穿过透镜,发生的折射一样,他非常诡异的扭曲了一下身体,堪堪的避过了来势汹汹的“加州住藤岛友重”--这应该是超凡之器,看上去威力不俗。
可惜,使用者的实力却并不算出色。
躲过来袭之剑,上杉清顺理成章用出一记拔刀。
非常简单,基本,刚练剑的孩子都能用出来的拔刀。
童子切一个横斩,又从下往上,一推一送。
血花飞溅,松原忠礼的怒吼声戛然而止。
锋锐的刀尖没入了新选组四番队队长的小腹,又在他的后颈底下三寸透体而出。
他被捅了个对穿,就像是被穿在铁签子上,要上烤炉的家禽,距离死亡不过一线之隔。
上杉清面无表情的低头,和满面惊惧的松原忠礼对视了一瞬,随即露出了让人浑身发毛的恐怖笑容。
“来,死之前,和这些无辜者道个歉吧。”
上杉清空出的那只手紧紧的卡住了松原忠礼的喉咙,口中却自顾自的逼迫他开口道歉。
松原忠礼自然說不出话,只能嗬嗬哀嚎,脸憋得通红。
“...”
“住手!”
一声蕴含着震怒的声音又远及近,气势十足,若是凡人听闻,可能会有一瞬间的心神被摄。
上杉清却置若罔闻,也不管是谁說的话,谁又来了。
他只是死死的盯着松原忠礼,颇为遗憾的摇摇头。
“不道歉吗?”
“看来是死不悔改。”
“那...”
“永别了。”
手下有重逾千斤之力,剑上沸腾起鸣神剑气。
五脏六腑同时被上杉清的剑气蛮横得冲入,一瞬间就变成了浆糊,血肉四溅。
而脖颈处,上杉清骤然发力,一卡,一扭,一别。
好好的脖子就变成了麻花。
松原忠礼双目圆睁,剧烈的凸出,甚至能看到眼白在轻轻的颤抖着。
但是,他已经死透了。
这种伤势,别說是药石难医,就算是神明出手,也难以修复如初。
他可能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他可能作为新选组的队长,平日里也有护国安民的可取之处。
可是,就从他心怀不轨,与异类勾结,事情败露后还意图把罪状推给上杉清,佯装正义一方的时候,上杉清的心里,就已经判了他死刑了。
有些事啊...
做了,就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