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看到这状况,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杜晓天可是他专门请过来一起帮村民看病的。
事实上,他给杜晓天求情,也是希望能多治疗一些村民,多做些善事。
所以……杜晓天肯来,可以说是给他面子,也可以说是有着一份善心在。
可现在……小天不但受到众人的冷落,还受到这样的屈辱……这实在让梁老觉得无比抱歉!
所以……他都忍不住要起身制止了。
一旁的梁瑶也有些无语,觉得杜晓天也太无辜了点。明明是来做善事,却遇上这样的困窘境地。
也有一部分人自然是继续幸灾乐祸,心中涌出无限的嘲弄,冷笑着心想道——你不是很厉害吗?现在还不是陷入了如此窘境?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办?
而杜晓天身旁,叶婉欣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要开口替杜晓天表达气愤了。
然而就在这时……
“我没说不能治啊。”杜晓天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微笑说道。
这话一出……众人都惊了。
一时间,整个村口都安静了下来。
刚要起身的梁老愣了一愣,落了回去。
梁瑶微微一怔,睁大了一双美眸。
大家都有些呆住了。
叶婉欣的小嘴也忍不住张成了“O”型,惊讶地看着杜晓天。
这个小男孩……到算是最先回过神来的。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杜晓天,小脸上一下子充满了惊喜。
“真得吗大哥哥?太好了太好了!你快帮我救救它吧,它真得病的很重,走都走不动了!”小男孩激动得都快语无伦次了……
杜晓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急,让我来看看。”
说完,杜晓天便蹲下身,来到这土狗旁边,观察了一会儿。
笑话,当初老头子教自己医术的时候就不怎么认真教,随便甩给他几本破旧古书叫他自己钻研。
而当时在山上有没有什么试验对象,所以杜晓天最开始治的,那就是猛兽畜生了。这治条大黄还不是手到擒来?
一般来说,农家养的土狗,见到陌生人,大多数都还是会有敌意的,吠两声也很正常。
但这条狗完全是无精打采的,别说吠了,连正常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发出病恹恹的呜咽声。
它就那样软趴趴地躺在那里,一条腿还以奇怪的、无力的角度扭着,看着很别扭。
杜晓天仔细地看了数秒,然后……伸出手,摸了摸狗的背部。
“嗷嗷!”
病恹恹的狗一下子像是受了刺激一样,用力地吠了两声,还试图爬起来。
但爬到一半,颤了颤,又倒了回去。
吠叫的声音,也非常怪异,很虚弱的样子。
一旁的小男孩连忙道:“大哥哥,别摸大黄的背,一摸他好像就会很疼……我抱他的时候都尽量不碰它背的。”
杜晓天点了点头,道:“这样一来,就可以确定了。这条狗得了神经炎。”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脸懵逼。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难道……这小兄弟并不是中医,而是兽医吗?
就连梁老这位名医,此刻也是有点诧异的——就算是他,也不太明白,杜晓天是怎么给狗看病的?
而就在众人持续懵逼的同时……
杜晓天忽然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针包,打开针包,拿出里面的银针来。
众人瞬间再次懵逼了。
“这……银针?这小兄弟,不会是要……给狗针灸吧?”
“不会吧……哪有给狗针灸的啊?”
“开玩笑的吧。我还从来没听说过针灸还能给狗治病的!”
……众人纷纷惊呼出了声。
梁老也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他对着杜晓天问道:“小天,你……真要给狗针灸?”
杜晓天一脸自然地看着梁老,道:“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乎所有人,内心都有一千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有什么不对吗?当然不对啊!
哪有给狗针灸的说法啊!
梁老脑袋上也冒起三道黑线,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道:“这……未免有些不合常理了。就算是我,也从未听说过给狗针灸的。狗的穴位……能和人类一样吗?”
杜晓天闻言,却是微笑着摇了摇头,道:“狗的穴位,的确和人类不一样。但……给狗针灸,的确是可行的。猫和狗的穴位,大多数和人类一样或是相似,针灸也是有效的。”
“我以前可是练过的,当时村子里的猫猫狗狗出点啥病的,基本上都是我给鼓捣好的。”
“而且,给宠物针灸的历史可是很久远的。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出现了第一本兽医针灸书——《伯乐针经》。它也是民间兽医用针的重要依据。”
“不过,令人唏嘘的是,在中医式微的大环境之下,这些针术,在国内也没有得到弘扬,反而是在国外渐渐流行了起来。美国都成立了国际兽医针灸协会IVAS,将兽医针灸推广到了全世界。”
“我们炎夏的医术,却得靠别人来发扬、传播,实在令人有些悲哀。”
这一番话说完,基本上全场都懵了。
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写着四个字——不明觉厉。
但杜晓天说得又太有理有据、太认真正经,以至于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相信了他的话。
数秒后……梁老也看出了杜晓天并没有在开玩笑爱,一脸惊叹地看着杜晓天,道:“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啊,今天可是大长见识了。不过你说的后半段也很对……明明是炎夏的中医,却要靠外国人来传扬,实在是悲哀。我们必须得努力了。”
杜晓天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一众村民道:“乡亲们,我要开始针灸了,能否请你们借点酒来。用来给狗的表皮清洗一下、消个毒,免得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