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报喜一脸怪异,又充满不屑的问道:“你们这些修行之人是不是脑子都坏了?要报仇,不知道悄悄的来,杀了人就走,这么大摇大摆的来找死?”
俞白召回五行镜,没想他会如此问,顿了顿才说道:“我这师弟被逐出师门多年,不曾改过不说,而且越发猖獗,我也是得了他消息,这才赶来。”
“就这样吧,蠢人死早,聪明人活到老。”武报喜连忙摆了摆手,见苏筱雨根本不露面,便也朝楼内走去,只是刚刚抬脚,又忽然转身问道:“你是进去跟玉瑶峰的人打个招呼呢?还是立马就走呢?”
俞白被她问的无奈,心道这七仙子没有一点女子的矜持,大大咧咧,想什么就说什么,蠢得倒是有几分可爱。“自然是叨扰了再走。”
武报喜皱眉,没想到老这小子居然不识趣,故意听不懂人话,便说道:“叨扰啥呢?有你老相好还是有中意的?若是见了面不认识,那不更尴尬,无话可说?”
俞白气笑了:“那你说怎么着了。”
武报喜道:“见好就收,赶紧走吧。”
俞白摇头道:“玉瑶峰的师妹我还是认得的,来了自然是要见个面的。”说罢也不管他,抬脚走进楼内。
武报喜正要进去,便见一辆马车滚滚而来,不用看也知是奔着“浊清楼”来的。
马车奢华,镶金套银,一对兵甲分两侧守护在旁,拉车的虎驳异常高大,品种不凡。行到浊清楼前,缓缓停顿,车帘撩开后下来两人,正是永乐王和梁西好。
永乐王打眼一瞧,与武报喜对望个正着,见她细长的眉头下那泛着红潮的桃花眼,似有秋水荡漾,滑进自己的胸膛,走到一半,便愣在了车上。
梁西好眼皮一跳,忙拉了了永乐王的衣袖,这才忙拱手道:“无情剑宗梁西好见过小仙子了。”
永乐王被他拉扯回神,也是拱了拱手道:“七仙子果然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有幸一见,实乃本王的福气。”
武报喜舔了舔嘴唇,记起这永乐王已经花了十万金在浊清楼,就为了看那玉瑶峰的苗月如独舞,只是苗月如早已外出,要等她回来才能兑现了这独舞。
既然是财神爷,武报喜心中自然是欢喜,可见到梁西好这无情剑宗之人,便不高兴了,眼波流转,侧目盯着梁西好说道:“你就是西好真人啊。”
梁西好笑道:“不敢,别人给的称呼而已,在小仙子面前屁都不是。”
这人有趣啊,不像刚刚那个送死的。武报喜乐了,眉开眼笑,道:“一位王爷,一位真人,这要来‘浊清楼’花钱呢?还是找人呢?”
永乐王瞧她笑容甜蜜,心情也跟着变得爽快,笑道:“自然是花钱!”
武报喜笑的更欢,睫毛一颤,双眼眯成了月牙。“两位真是好人啊。”
迷魂!梁西好大惊,忙转头去,却见永乐王双眼盯着报喜不离,一脸痴迷沉醉,笑容呆傻,已经中招了。心中一紧,忙重重的咳嗽道:“小仙子高抬贵手!”
武报喜扫了梁西好一眼,转身说道:“贵客来了,当然要好好招待,哪有站在外头的道理,这就随我进楼呗。”
永乐王根本不知道发生何事,傻乐道:“七仙子果然威武。”
梁西好却是心中叹息,想起她那句“蠢人死得早,聪明人活到老。”无非是投其所好,帮她看场子赚钱。望了望这“浊清楼”,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自语道:“机会啊!”
三楼雅间,武报喜刚刚坐定,便见晚诺屁颠屁颠跟着姜燕杰来了,她作福见过礼,便一副侍女的模样,站在武报喜身侧。
武报喜见得姜燕杰要说什么,忙阻止了他,又摘下腰间那只秀有“如意”的白色袋囊,抖出一条狡犬让他做来尝尝,这才把那袋囊放在桌上。
永乐王和梁西好均是额心一跳,不自由自主的朝那袋囊望去,联想红袖镇的事件,均是疑惑的心道:乾坤袋?
晚诺斜眼看了一下,也是心头疑惑,此时拿出这乾坤袋,不就是承认了自己是那山海阁的武报喜吗?
武报喜笑了笑,道:“这叫如意百宝囊,乃是天机堂最新杰作,我虽没见过乾坤袋那种宝物,但我敢肯定这如意百宝囊,定然不会比那乾坤袋差了多少。”
此话半真半假,这如意百宝囊的确是李清醒织造,可若没有武报喜给的材料和画宝盒,就是她花上一辈子也织造不出来。
用惯了乾坤袋的武报喜,初用此物之时,总是为了需要真元打开而稍有些不习惯,便狠了心,在乾坤袋里找了半天,才找出了几件雪白的衣裙让人带李清醒拆衣重做。
如今桌上这只,可是正儿八经的用了九娘的毛发,你要说它是假的,连武报喜自己都不信了。
晚诺只当他胡扯,没有多想,而梁西好却是听得认真,又见得地上这狡犬,连忙拦下姜燕杰问道:“这角可以卖我?”
姜燕杰自是认识二人,见武报喜并未有反对言语,便笑道:“当然可以,这角也就是修行之人才有用,等我剖解完,给真人留着便是。”
梁西好对着姜燕杰拱了拱手,这才坐下来对武报喜说道:“小仙子天人之姿,没必要为了些倒灶之事而烦忧,有什么事情吩咐在下就行。”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来意。
武报喜本想装糊涂,见他认真,也就没有必要了,却也不急着与他说事,反而对晚诺说道:“快给王爷倒酒。”
为何只给王爷倒酒,明明这个真人才是讨好之人。晚诺一愣,想不明白也不知何意,可也没有怠慢,拽袖持壶倒酒,动作颇为柔美悦目。
梁西好心中乐呵,这七仙子是个人精啊。
永乐王就算不被迷魂,怕是早就已经丢了魂,见得武报喜敬酒,端起来就喝了个干净。
瞧他喝的爽利,武报喜又叫晚诺倒了一杯。
永乐王端起就要一口吞下,瞧见梁西好给自己是使眼色,忙停了下来,却听报喜问道:“怎么了王爷?酒不行?”
永乐王一听这话带着恼怒之意,又见身边梁西好眼色打的越发厉害,心中顿生不妙,忙一杯饮了干尽。
哪知武报喜让晚诺再倒,还一边念道:“一杯又一杯,往事好回味,美酒不醉人,人啊人自醉。”
梁西好心里捉急,右手放在桌上抬指轻轻敲打桌面,与这上好的骨雕茶几相撞,发出“噔噔”的清脆之响。
那声音似是敲打在永乐王心头,他这次拿起酒杯却没有一口喝下,而是四处一打量,抿嘴摇头道:“本王现在才发现,这‘浊清楼’的模样是有些上不得台面啊。”
说罢偷偷望了眼武报喜,见她没有生气,依旧笑盈盈,便接着说道:“楼太小,招牌不亮,陈旧就去说了,这一楼一楼的,也不方便跑。再说这庭院忒小了点,无山无水,连个像样的茶亭都没有,哪里还有赏曲看美人的心情。
说到这里,他痛心疾首的使劲摇了摇头,才道:“就咱们‘浊清楼’,如今可是享誉三国,没有体面的地界,还真配不上这块牌子。”
武报喜大惊失色,皱起眉头问道:“是吗?我还真没发觉?”顿了顿,又看了四周,眉头皱的更紧了,突然叹息道:“王爷可真是好眼力啊,说得极是,上水城可是王爷的地盘?不妨帮我物色个好地界,若是价钱合适,明儿就办了。”
晚诺“噗嗤”一笑,实在是没有憋住,羞红了脸,又对自己颇为着恼,却见永乐王忙放下酒杯,梁西好目不斜视,根本就没有在意自己的失礼之处。
又见武报喜笑着望向自己,晚诺心尖一颤,以为她要责备,却见他一指酒杯,说道:“王爷是嫌弃咱们酒水不好,就赶紧撤了吧。”
晚诺一愣,心道就算自己再怎么做错了事情,也没有资格去撤一个堂堂王爷酒杯的道理啊,这两头为难,便是惩罚?
忽然武报喜“哎呀!”一声,又道:“我倒是忘了,早些时候那烦人的地衙非要我去当那劳什子的一方管事,如今想想,悔不该答应,这风口浪尖的,万一被人宰了怎么办!”
永乐王听得前半句,忙要去拿酒杯,可听到后面,又悄悄的把手缩了回来。
梁西好却一把吸过酒壶,抬壶豪饮而尽,笑道:“好酒!”
武报喜一拍手,笑道:“好酒就多喝,晚诺姑娘!再去拿一壶来!”
永乐王不知梁西好何意,又听武报喜道:“我九霄宗这次下了血本,开拓出南荒地域,这仙珍不缺,就是来回奔波劳碌真真有些麻烦了,若……”
“不麻烦!”梁西好连忙抬手阻止,一脸认真的道,“这等小事,交给王爷和我刚好适合。”
永乐王忙拿起酒杯,站起身来一饮而尽,说道:“七仙子,我觉着一壶少了,再多来一壶。”说罢,靠近武报喜同桌坐下。
这才又道:“我王府那边有一处园子,若是七仙子瞧得上,就送给仙子了。”
武报喜挥着白绫,卷起晚诺送来的酒壶,亲自给永乐王又倒了一杯,不好意思的笑道:“王爷府邸,做我‘浊清楼’怕是委屈王爷了。”
永乐王见他并未生气,又靠近了些,端起酒杯道:“只要七仙子喜欢,以后就把王府当‘浊清楼’我搬去那院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