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何陆抵达前线后,刘石就一直心心念念,想亲自丢两个手榴弹试试效果,可是在一切都准备就绪前,这些东西何陆都要求严格保密,目前为止也就那些真正过得了关的耕战精锐用过,手再痒也得憋着了。
这时候算算看兀术出发足两天了,就是再慢也要到耕战城边上了,全军吃完晚饭,何陆突然击鼓点起兵来。
如此海州营地加起来七、八万人,只一个集合鼓,不下一刻钟就各按队列来到了,自找自位,集合在了大营门前,静候军令。
何陆环视一圈,点头道:“很好,显然张元帅和各位将军这段时间的辛苦十分见成效,大家整军列队的速度十分了得,令人赞叹。今日咱们有场仗要去一打,故鸣急鼓召集大家前来,这一条吗,就要杀两个贼人祭旗,请大家做个见证,带上来!”
不一时,就看几个人把李昭和赵齐两个一脸懵逼,完全不知出了些什么事的家伙押了过来,口中犹自叫嚣:“元帅,我等怎么也是军中士卒,并未也半点不是之处,却不知何处恶了军师,要如此作践我等,还请千万为小人做主啊。”
何陆笑道:“两位头脑倒不笨,否则也做不得这般差事,容何某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两位英雄,他们本是汴京中赵桓的殿下亲卫,汴京城破时领军掠夺百姓讨好大金最为积极,咱们这里可有不少人认得他们。”
那两人大惊失色道:“军师冤枉啊,那时候在东京城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实在是身不由己啊,可不能因为这些事情就定小的的罪啊,我等真是好人。”
何陆笑道:“也罢,那时候参与那些人神共愤的恶行的,也不只你两个,姑且寄下不算,可人家兀术是半个铜板也不曾给你,就教你不顾个人安危,混入我营,每三日卯时将我军动向交于城北三里外的探子,却也是迫于无奈么?”
李昭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张口结舌,嘴里只是打颤了,那赵奇却冷静一些,巧舌如簧地争辩:“军师千万要明鉴那,我等都是世代忠于大宋的人家,忠君爱国的事情是自小都刻在心里的,只是家中上有八十父母,下有待哺小儿,受制于兀术那贼,不得不为啊!”
何陆笑道:“我已请了你原来禁军的兄弟辨认,你那武将出身的亲爹早被你气死了,也跟你娘断了关系,那里来的什么父母!连你身上这点小事都挖不出来,我还如何排兵布阵!来人,这二贼混入我军偷运军情给金人,罪该万死,将他们枭首祭旗,准备动兵!”
耕战军哪个不对这些贼人痛恨万分?话音刚落就有人把他们往大旗下扯,就听那赵奇还不听叫嚷:“且住!那城中的万坚、马去是我们同党,我们还有许多人可以供出来,但求饶我已命,啊也!”
正嚷时,就看他人头已经落地,那被派去接近他们的耕战先锋们,也是当真博取了这二贼的信任,让他到这时候还想着出卖他们来换自己性命,真是贼子可笑。、
何陆旗下杀了这两个贼人,就取令旗发给领军人物,各个安排好行军路线,教他们从何出发,走哪条路,又从哪个寨门攻打,当真和就在寨前指挥一般,却有谁看得出来他才来前线不久,对这一代地形也只看过几次?
“七队长张勤,你带五十人,走西平北道,直取他北寨,却不要着急动手只等中门火起,就趁乱浇油放火,只烧寨墙不攻军队,若天明也无火起,则原路返回,不得恋战!”
那张勤二话不说,出门就点起他自己的五十名将士,带上放火器械就出发,那金人大寨大的出奇,何陆特地分了十二路训练有素,投雷放火那是纯熟无比的耕战精英前去绕圈放火烧他寨子,却留了西北两边不烧,叫他们混乱中不能从这两个方向逃出去。
安排好了专门去为金营送温暖的队伍以后,何陆对张衷伍说道:“张元帅引当前中军一万,天色全黑了后就出发,路上注意减小动静,又要确保二更时可以对敌营进攻,可能办到?此战您是主力,责任重大,可千万仔细了!”
看何陆指挥调度如此得体,张衷伍都忍不住赞叹不休,连忙答道:“老夫必定不辱使命!”
等他立刻雷厉风行地走了出去时,何陆再转过来看刘石:“刘石,张元帅领取去的三千耕战军,其他的都是些虽然英勇,到底训练不足的海州豪杰,这里你却要引八千咱们的耕战军在张元帅进攻以后从侧营切入,你作战为勇猛,能否一战击溃他们,就看你这边了。”
刘石心心念念曾经得名的那支地球上最土也是最强陆军,当时威震天下时就有耐以成名的三大神器:铜号、夜袭、手榴弹,如今他手下冷兵器时代的装备居然一下就齐了两样,那还不是美滋滋?
当时他就想直接把为每位列长配上铜号,方便作战时互相指挥通信的想法说出来,转念却想自己这一兴奋都有些走神了,这铜号的事情要办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年头打造大量金属乐器难度也比那时候大的多嘛,只好一抱拳道:“刘石必不辱使命!”
何陆看着这些人陆陆续续引军就待出发,而天色渐渐全黑了,便召集身旁余下的将领说道:“各位,战争不只是为了杀敌立功,真正让咱们聚到一起奋勇杀敌的,为的不是杀戮,而是咱们和咱们身后的良善百姓能够活下去,不任人杀戮,对么?”
这些接受了这许久文化与思想教育这些耕战将领,那还需要多说?毫不犹豫大声回答:“对!”
何陆道:“好说,诸位且请稍候,带我安排海州数位头领前去助战立威之后,咱们这些人还头等大事要做,何某话说在前面,这杀敌斩级,夺立战功的事情,没咱们多少事,但咱们现下要做的却是关乎今后生死的大事,你们可做好了准备?”
“保证完成任务!”
何陆再安排沙游鳌和伊净澄等几位头领各领海州豪杰出发,一旦金兵混乱,就不时袭扰,对带战鼓号角,不必拼死命,只装军威,勿要敌人丧胆。
安排人马各种出阵,条条路清清楚楚,虽杂而不乱,然后便亲自领剩下的耕战军出发,却并未说出他这支人马的目的。
虽然何陆是首次指挥如此大规模的作战,但是看他指挥调度井井有条,并无纰漏,就连张衷伍都暗暗称奇,并无半点异议,只遵令行事。
当夜二更边上,张衷伍那支人马刚好悄悄摸到了金营边上,这时候兀术带走了最为凶狠强悍的那批人马,留下的精锐并不太多,主要都是其他各族被强征来的仆从军,虽说兀术操练治军也确实了得,这些人都算得上正儿八经的军人了,但是要和耕战军动手,还是不够。
因此完颜广就没打算出去交战,按照兀术的计划,他的人马就守在这儿,缩紧防线,吸引海州那些人的注意力,等兀术击破了耕战城,再伺机而动,一同夹攻去救援的耕战军,连除外巡逻打探的频率大大减少了,打算以守代攻,只等兀术佳音。
可是少归少,巡逻的人员那么多,逛来逛去多少还是会发现一些情况的,这一次南方、西方的金兵都发现了有海州装束的人马靠过来,却不向他们发动进攻,连日来作战不力的他们也不敢轻动,连忙赶回了营中向完颜广汇报。
“来得来,咱们这营寨布置的,莫说是这些军器衣甲都不甚完备的贼兵,就是当年太祖亲率的大军都不能强攻,还怕他们做甚?咱们这边主要的任务就是拖住他们人马,给元帅那边也更多的时间去进攻耕战城。
“传令下去,尽量不要出去打探了,省的被贼军袭击,白白损伤了自家人马,今夜提高警惕,寨内夜巡之人翻倍,千万要多加小心,莫教贼人袭营却不自知,却亏了先机!”完颜广自觉运筹帷幄,十分得意,坐在营中稳如泰山,准备静待这一场几乎是摆在明处的夜袭了。
眼看夜色已深了,金营四处巡逻的斥候反而少了,由不得这些人不奇怪,但是何陆这一次的打发,可没打算走什么阴谋诡计,就要金人明知道他们来进攻了,也抵挡不住才叫打仗。
“队长,看这天时,差一刻就二更天了,时间到了,但是外面巡视的金人已经半个都没了,感觉有点不对啊。”负责看天时的那位海州豪杰说道,他本是个更夫,如今因为军队需要精确时间,就被请到这里来了,海州百姓各个尚武,也是欣然前往,半点不惧刀兵。
那么队长看看天上道:“和军师推测的略有不同,不过咱们这次的计划已经全部备好,本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多路夜袭的策略,倒不用管他金人在做什么,各位,准备好火球和火油,这袭营第一功,咱们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