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长的一个时辰等待中,刘石这些人不敢做出什么响动,都几乎屏住呼吸了,只见腊月十一如同一个最稳重无比的教官在阵前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指导这么多人引出内力,终于将内功三周天运转完毕,他就开始检查这一次行动的效果了。
“报告刘将军!比在下预算的还要成功得多,大概是这些人在这么久的劳作、饮食都很好的关系,五百人中只有三十七人没有成功达成内力境界,成功率比当年雾之岛要高出近一倍了!”腊月十一十分兴奋地把结果报告给了刘石。
那些靠修罗果催出内力失败的人,下场真是可想而知,这个罪恶的小岛,他早晚要去和他们做个了结,而这一次这么多人,只一举就练出了内力,筋骨基本上不会伤损太多,除了以后的修为受限制外,到底不会受太大的副作用,倒是另这些人松了口气。
“这套心法将强行刺激出来的内功以十分危险的形势打通冲脉和督脉,本是并不合理的事情,按照规律不但难成,而且凶险,现在看来他们修习起来却按部就班,并无甚阻塞,显然创这套心法的人,在当时就提前考虑到了多种突发情况,看得出来必定是绝顶高手,令人佩服。”
李桂兰充满学术性的话语,引起了大家的深思,腊月十一道:“这点不用怀疑,尽管首领没在我们面前出过手,但是他的功力实在是深不可测,岛上初期的大人物都是实打实地心服于他的。”
这一点刘石十分清楚,一个人的境界修为如何,光看内力的量是不行的,论功力,他基本上算是高手了,但是对内力的入微操纵,只怕就刚刚摸到赫连小鸟的后脚跟上,而能自创出这套违背常识,却十分实用的邪门心法,起码对经脉内息运转规律的了解上,是难有人出其右。
而如腊月十一所说,这个什么雾岛的首领,本身就是绝顶高手,又笼络了一批忠心于他的人物,怎么说在江湖上也算是大人物了,凭自己的魄力假以时日,要慢慢发展壮大一个组织,就是称雄一方也毫无问题。
可是他不但不满足这种情况,还急功近利搞出修罗果来操纵这么一个组织,又在尽己所能敛财,只怕野心惊人,所图非小,不过按道理他欲图大事,也应该来中原啊,窝在个岛上鬼鬼祟祟是干什么?
以刘石的思维是想不通那岛主是图些什么了,随后他就和其人开始和每一位战士交流,沟通,看他们新接触到的内功的程度,水平,摸索这套心法的发展空间,总之,这次实实在在地位大家带来了真实无比的数据。
大半天过去,经过各自商议后,何陆说出了总结性的结果:“按照这种方式练出的内力,总体对修炼者的筋骨带来的伤损要远低于修罗果的刺激,但是奇经八脉主修只有两脉,到底还是限制了修为的上限,考虑到副作用相对不大,在不得已的时候我们可以考虑大规模使用。”
刘石道:“对,如果没到情非得已的情况下,还是要尽可能让所有人都走正常的奇经八脉路线,而万一出现了紧急情况,使用这种最快见效的办法,也是个办法;尤其是这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效果更好,倒是这些丹药倒是准备得过多了。”
腊月十一道:“这种回复内力的丹药不止是这种时候才能见效的,将军,以后修习武艺、秘技都需要内力,要抓紧时间,这些丹药只怕多少都不够,余下三十七人经脉已经被内力冲击过,暂时会很虚弱,需要在三天后的午时再试,看起来下次不会有问题了。”
刘石道:“那就按原计划进行,这三天让陷阵军在体能上都抓紧歇息一下,你就把他们要学的武学典籍让他们好生记诵下来,以便今后更顺利的操练,辛苦了。”
腊月十一一点头:“谨遵将军教诲!”
刘石笑着扳过他肩膀道:“别搞得这么生分了,小腊,我说你左手手指完全无碍了吧,在这地方最忌讳的就是尊卑之分了,怎么样,今天不会再好好的吵着要轻生避世了吧。”
腊月十一正色道:“当时将军也清楚,在下能活到今天,都是托了你们的恩德和慈悲,今日还能发挥这份余晖,已是天可怜见,这条命在,就是为了要报答各位的恩德,已不是我自己能左右的了,你们叫我不死,我绝不敢轻生!”
看着这般古板的形象,刘石多少感觉有些无趣,又想到此人能有今天,为他戒了心瘾的赫连小鸟却不谢,略有些为人家鸣不平,正思想间,突然一骑快马赶来,便跑便叫:“张元帅回来了,说有要事相商!”
“朝廷出来的官儿重体统,不会乱说话的,他说是要事就真有要事了,小腊这儿先交给你了,我们先去把那边解决了再说!”刘石说道。
腊月十一道:“恭送各位将军!”
不管张衷伍带来的情报是不是特别严重,他和陆友七全都回到了耕战城,防御金人的战线也要着手布置了,那边赵构刚刚被坑了一批装备和粮食,就是有心也没那么快组织人马,北线挡住了金人,这几省之地,基本上就稳住了。
当然了,现在的耕战军,拥有这个封建时代基本上达不到的强大纪律和组织度,极高的思想觉悟,也即将要磨炼出第一支全军都身怀绝技,人人都内力的尖刀部队出来,在同等条件的前提下,基本上可以吊打数倍的敌军了。
然而耕战城毕竟还是太年轻了,靠农民们一起建设,半年不到的时间只堪堪解决了吃饭和住宿的问题,房子还都是极为简陋的状态,要培养出一支真正北震大宋,南拒暴金的军队,那是时间太少,人口也不足。
而陆友七的回归,倒是为城中带来了有大批新的青壮人口将会迁过来的消息,但是这个时间点,起码暂时不能算作好消息,这个季节不能种地也不能缫丝织绢,人口强行迁过来只会严重透支粮食,以人为本的地方,这些反而成为了负担。
也亏陆友七的处理,是妥当极了,暂时那些人还是郝清风想办法养着,在来年生产拉开的时候人都能迁过来,而随着铁匠等人的努力,改良了工具和设备,使接下来的耕种的效率还要进一步提高,先发展出一个汴京一样强大和完整的城市,才能有力地立足当世,面对未来。
走进刘石那顶大帐篷里,果然看到张衷伍正在十分着急地来回踱步,连嘴唇都裂开了口,显然是过于焦急,这许久连杯水都没喝就在等他们商议大事了。
见这情形,刘石随手就拿起自己住所的水壶,倒出一杯水递上去:“哎呀,元帅这是怎么了,渴成这样了也不喝口水,来先喝一杯,润润喉再说。”
好在刘石这伙人生活虽然一切从简,但是一直以来喝的都还不错,是孙茂带来的,一年四季不同的药茶方子,这个时候壶里装的是泡好了的凉茶,一杯下去渗人心脾,百渴全消,好像嘴唇都不那么干了。
张衷伍呼地随便坐了下来说道:“也说不上多么急,就是一心想着这事得赶紧准备,没顾别的去了,现在发现这口还真渴了,谢谢你啊,那个,陷阵军的内力怎么样了?”
李桂兰道:“只怕是石哥哥这鬼地方太脏乱了,您下不去嘴才不喝他家的茶吧,这次只有三十七人没能成功修炼出内力来,顺利程度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期了。”
张衷伍笑道:“这地方是咱们议事的主要场所,而且刘兄弟这人,私人事情上是乱了些,可绝不能说他脏,不能总是以女孩子的标准去要求他嘛,大部分人都通过了,倒是天大的号消息啊,我这里,也有个说不上是好是坏的消息呢。”
刘石连忙问道:“不知道是好是坏?难道说,那沿途州县,有些父母官员,还是为民请命,打算一心扛金的么?”
张衷伍摇摇头道:“这一路过去,那许多州城县市,都由官员做主的地方,都以皇上也要议和为由,还真没一个想着出手抗金的人,只是这地方到底离临安近,赋税也少了,百姓过得倒比原先要好些。”
刘石听得觉得奇怪:“那这般说,咱们就是要过去抗金,这些人还不知道是不是站咱们这边呢,除了百姓还过得去,怎么都没好事啊,哪有什么不知道好坏的说法。”
张衷伍正色道:“不是,往过了大半个苏州,一直到海边同山东交界之所,有一处偌大的城池,乃是海州地面,却连城带周边乡县,也无半个甘心引颈受戮的男儿!他们表示金人若来袭,必定倾全城男儿上阵,同金人死战到底!”
海州!刘石脑海中立马走马灯般过了他躲在那里养伤的那段时光,从帮派真刀真枪的火并,到随便遇到个大叔,对着那刀光剑影也没半点畏惧,反到说年前时,也去趟那趟浑水的,当真是全民尚武,血性冲天的一个地方,就是他刘石在那里有些小尴尬。
何陆道:“那边我倒也了解不多,只是这么有心抗敌的一处城池,那地方哪里练兵,何处扎营列阵,元帅可有关注?又是甚么人领兵,可否允我们一同指挥?”
张衷伍道:“这事情第一奇怪的就在这里了,那里并没有几个大宋的官军,却有两个声势惊人的帮派,叫巨獒帮与海鲨帮,那帮主夸海口说全城男儿都能算作军士,城里只有铁匠和泥工,兵甲城楼都不要咱们操心,只要我们派人过去相助就好!”
何陆沉吟道:“这可就奇了,世上还有这么横行的帮派?原本徽宗在的时候,第一忌讳这种民间势力了,只怕我们要再去走一趟,才好排兵布阵,说起来,若是金人不直接攻打这里,那地方便是必经之地,免不了一场大战了。”
张衷伍道:“正是如此,但是对咱们而言,在关键位置,有一处满满血性,能并肩作战的英雄百姓,无论如何都是天大的好事,我担心是就是他们毕竟是两个帮派,有些事怕难合作,比如说他们一有空还在争论一个王姓头领兄弟的死因,互相不服……”
这事当然不服了,本来就是捕风捉影,找不到元凶的嘛,刘石听说这事到今天都还记挂在那些人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却怎能在这地方说出来?这就转开话题道:
“帮派人讲究义气为先,到底少不了纠纷,只要抗金时团结一心,能够好生打仗,就没甚么大问题了,陆友七带回来的消息是,我们这边往北,有个泸州城,也是官府半点事情不管,却有个武功闻名天下的灵锋剑派镇守,使生灵不至于涂炭,就是逃难去的人太多,粮食告急了。”
张衷伍想了想说:“若是如此,咱们这儿需要的人力还不够,能将他们也迁至此地,倒是件好事,就是这么一来,我们原本有余的粮食,又要精打细算了,这几省地形来看,金人要来,泸州海州也必走一条路,咱们宜早准备,防备万一。”
刘石道:“那边我们已经派人出发,想引一批实在困难的人迁过来,为来年大部队过来的人准备住所和设施,而那边据说灵锋派帮主郝清风也在想办法筹粮,这些人暂时问题不大,不过那个剑派却坚持只肯抗敌,不愿同咱们并肩,因此暂时来讲,我们主要要准备的防线,还是在海州那边。”
张衷伍道:“这样事情就很清楚了,那么原计划不变,暂时我们还是尽力将现有的一万五千五百名军士百锻成兵,然后在装备和训练上都着重使在那五百名陷阵军上,其他的事情,就是好生研究这些地型准备抗金了,上次渡口那么适合抵抗马军的位置,一去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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