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刘石那没什么底气的长篇大论,陆芳妤哈哈笑了起来:“所以天下不太平,你刘石就不谈终身大事了么?可是我们女子熬得老了便是误了终身,你们男子却叫男儿志在四方,世间万事果然男女有别啊。”
刘石看气氛已经轻松了许多,便说:“陆姑娘也无需担忧,真情不可勉强,缘分到了便水到渠成,这世上年轻有为,百里挑一的男子比比皆是,你这般天生丽质,又冰雪聪明,何愁会误了终身?”
陆芳妤笑道:“我也知道现在村里要管的事情太多,你没有太多空的。就不用太过在意我了,说起来你来找我,不会就只是谈谈这些的吧。”
刘石点点头说:“不错,现在女子的安排的确有些问题,难免会有人觉得我轻视女性,你不妨留意一下,村里的女子们都有那些才艺、特长,或者身怀武艺的,当吃饭不是问题了的时候,就是她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陆芳妤听了点点头,应了一声就打算告辞走人,刘石又接着说:“另外今天陆友七回来了,我看他又冷又累得够呛的,就先让他去休息了,明天晚上咱们几个就一起聚一聚,集思广益做接下来的安排怎么样?”
陆芳妤笑道:“这还用问?你安排就是了!”
对他来讲,曾经极为困扰的,而且怎么处理都为难的,陆家宗族问题这下算是彻底解决了,虽然压根就不能作为瓦解其他宗族的样板手段推广,但是少了一个问题怎么着也是好事,就是……为什么有点小不爽?
别山寨内,数百人马刀枪林立,杀气森然,布阵操练,也是一板一眼,在四九寒天中没受半点严寒影响,人人都十分精神,喊杀声响震天际。
泰广威风凛凛地指挥手下喽啰操练,看这些人的精气神,心中暗道,不是这边人少,只怕当年梁山泊的群雄气势也不过如此,正下号令时,他们又踏前一步刺出一枪,却巧燕志材和柳兆文从山下回来了。
他忙喝令喽啰站定,便上前来见大哥。
“报大哥,兄弟们已经操练满一个时辰了,不曾有半个人掉队,可知这些天您的辛勤操练已经有所成果了!”
燕志材的脸色不大好看,摇摇手说:“教他们先下去歇着!喊咱们几个头领过来,我有话说。”
泰广有些意外地说:“大哥,怎么今天下去一趟,这般勤奋操练就停了?却是为何?”
柳兆文说:“你先莫问,一会自然就有说道了,就这般练下去,头发白了也只能看戏!”
那几个头领过来时,却看燕志材连寨门都没进,就门口站着,连忙凑过来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兆文,你口才好些,你来说吧。”燕志材的表情十分古怪,不知道到底想要说些啥。
柳兆文想了一想还是没法出口,说道:“便是说了又有谁信?一起再去走一遭得了。”
这几个头领都摸不着头脑,便看着燕志材,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罢,反正他们现在也不算太远,去了还能赶在天黑前回来,备马!”
喽啰们牵出马来,现在在寨子里的八个头领便在这冰封的山道上,策马朝下跑去。
那别山主寨在整片群山之巅,到此时更是酷寒难耐,万物冰封,但是往下走冰面也薄不得几分,这居高临下,离耕战村的新址尚远,就能看到下面操练的场面。
连同燕志材本人在内,这些头领们都安静地观看山下的操练,走镖枪棒是正儿八经的武功路子,虽说不是什么高端的功夫,但是上千人一攻一守,出手有如一人,枪棒挥动的风声都一致,那动作更是无懈可击。
这支队伍上阵以枪棒对枪棒,那么以一敌百这个词绝不是个修辞手法。
“你们怎么看。”燕志材那不怒自威的声音传过来,这边几个头领也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
泰广这个一直想维护大哥地位的人则直言不讳:“姑且不谈这当时无二的整齐动作,就是那套棒法,能半点不藏私真传给这么多人,这份魄力江湖上怕找不到第二个。”
“所以说,咱们山上殚心竭虑,辛苦操练的意义,又有多少?”燕志材背着手问道。
柳兆文说:“也不能这么说,咱们寨子里的人,这段时间操练,是比不得刘兄弟这些精兵,但是军容阵列也有不错的底子了,何况他这套枪棒也是江湖上的走镖路子,我们肯费心的话,士卒的武艺倒不会差似他们。”
燕志材说:“可是这里,在不就前大多还是些平民百姓啊,我寻思在这么下去,遇到外敌咱们不拖后腿也就要烧高香了,还怎么让人喊这声大哥?
“你看这般时节,外边也不会有人走这条山道过了,没过路费收,不然就将各寨人们都聚一起来,咱们尽心操练,都拿真本事出来苦训一番,省的到时候真要上阵时,我们也只是个看的份?”
那几人都默默无语,泰广却一改常态说:“大哥说的没错,就是刘兄弟不在这儿,金人得了天下,也第一个容不得我们这些零散山寨,不如把咱们的武艺好生用起来,练出一批能和他们互为犄角的精锐才是正道!我手上这手朴刀虽不稀奇,教给他们绝不藏私!”
柳兆文说:“泰兄弟这话倒是说我心里去了,咱们兄弟和其他几个寨子,那般适合行军打仗的枪棒弟子,比这套走镖功夫高深的多了去了,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
燕志材说:“此去务必陈明厉害,不要让他们只觉得咱们要完全并掉他们,另外军马如何操练,务必集思广益,要尽可能把这事办好,咱们年纪资历都大得多,可别真拖了后腿了,须知刘兄弟这里八成都是庄稼汉!”
别山寨主的话语,还是十分有威慑力的,加上耕战军的军容真实可见,那是实打实的精锐,作假不得,既然两家都互为肱股了,那这边也就不能太落后了,于是开春前的日子里,群山绿林好汉们,也组织了一场残酷的练兵。
虽然他们没有刘石、何陆手上那些正规军的兵书,但是人人都倾其所有来参与训练,至此群山之中,绿林好汉们这支军队,那军威也不是寻常军队可比!
尽管寒灾未散,偶尔天晴的日子里,阳光也是软弱无比,没有半点温度,但是依然为人间带来了无尽的希望和欢乐;同样的,这一天天色也黑得晚了不少。
因此比平时要多训练了大半个时辰的耕战军们,虽然筋疲力竭,但是一个个意犹未尽,都要争取早日练成内功,踏上行伍巅峰。
这天收队后军士们早早都去休息了,惯例的学习和互动都没力气去做,何陆则将纪律交给几位队长,去了那间大客房中。
刘石、陆友七、李桂兰、陆芳妤、陆二叔还有孙茂大夫已经齐聚于此,就等他入席了。
“各位抱歉,今天天晴,入夜晚了些时间,却叫各位久等了。”拱手走进来,何陆朗声说道。
“还真有你的,领了这么几天兵,说话都把咱们当外人了,瞧瞧你那见外的德行,先罚上三杯再说话!”陆友七端起一碗久叫道。
刘石也笑道:“说得没错,何陆你这家伙当真是架子不小啊,该罚!”
何陆哪里跟他们客气?端起酒碗就是一饮而尽,意犹未尽地说:“话的确是我说错了,但村中藏酒也便不多了,若我真独饮三碗,必定又叫你们说故意贪杯的,来来来,一起喝!”
在场的这些人除了孙茂,各个不说武艺高低,人人都有内功,喝些酒却不碍事,刘石拦住李桂兰说:“小丫头片子也学别人喝酒!过两年再说!”
看着其他人尽欢一饮,李桂兰嘟着嘴说:“这玩意又苦又辣的,有什么好喝的嘛!搞得我很想喝一样。”
陆芳妤叫到:“你这话就肯定是偷喝过了,喝都喝了还害什么羞,就喝一碗又能怎么的,要那刘石管什么!”
一时间气氛欢快起来,这些人自上次完颜仲攻山至今,还是头一次这般聚首尽欢,一时间欢声笑语将百年不遇的严寒都冲得淡了。
不多时那坛老酒就见底了,虽说他们是意犹未尽,但是这一趟陆友七出山,并没有买回半点酒水,这还是当时燕志材赠送给他们的那些,如今喝完了没处添,也就到此为止了。
刘石笑道:“自打从西京边境受兵祸波及,一路逃难至此,只道此生也就注定悲苦,便是苟活于世,也终究要颠沛流离,永无止歇!却不想如今也算在山中暂时稳住了双足,只是以后许多事物,还要多累各位费心了。”
何陆笑道:“话便叫你会说,当时召集人马抗金的事情,我们也曾做过,可面对区区数百金人,也是只有东躲西藏的分,若不是有刘兄弟你带的这个头,我们哪里能有今天?现在便来他八百、一千的,我敢担保他们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