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兀颜迪这么说,赫连小鸟发至内心地说:“多谢兀颜大哥关心,十几年来,你以身饲虎,确实是辛苦了。“
但是一转眼她又变回那副快乐的表情:“对付那家伙的法子,小鸟心中已经有数了,只是我这边不大好出手,还请你们那边想个办法,请那位村长来我这里玩一玩,嘻嘻嘻嘻。”
兀颜迪一低头,应下了就要出去,哪知赫连小鸟说:“且不急出去,莲儿一会拿些茶点进来,你先稍事休息再出去,进我房间的人都要耗些时间,你就这么走了,只怕这里还有眼睛。”
说完赫连小鸟就走进了内室,显然这家伙过于严肃的态度让她感觉十分无趣。
赫连小鸟这幅模样,不但让猫儿十分头疼,这兀颜迪也是摸不着头脑,但是他远在大金大内的时候,就知道她办成的那几件大事都是十分不简单,可以说赫连毅在世都望尘莫及。
只是从这客栈的情况来看,他总感觉小鸟安排的太过随意,在这里也实在太危险了,现在有了把危机转移去别处的法子,他当然十分着急,要立刻就去办了,所以在这里多坐一分钟都是如坐针毡,焦急之情写在脸上。
莲儿却要他留耐住性子,无论如何待满了半个时辰才能出去。
“说实话,我要是没耐心早就死在金国大内了,哪能活到今天!可是我总觉得这里太危险,你们啊,真的太缺乏危机感了。”兀颜迪皱着眉头,好像个好动的孩子。
莲儿笑道:“有些事情小鸟也不好直说,其实你不用这么担心的。不过呢,在上京的情况我们确实难知,就在汴京城这边,那完颜仲是在十五天前的傍晚抵达,表面上在主营发号施令,实际上大事都是在大营西北的营地里安排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这么厉害?在那边除了我,还有其他人打入了完颜仲心腹?那我倒是真轻松了许多。”兀颜迪听得立马轻松了许多。
“哪有那么容易,你并不知道做我们眼睛的是哪些废物,靠他们那样的人办事,我们这些人早也死绝了!反正你担子还十分重,记得小鸟姐的吩咐,无论是什么安排,都得在保证你自己的安全前提下行事!”莲儿正色道。
“好的,我这里你就不用担心了,那边的事情我会好生想个法子的,请转告小鸟不用再担心我了。”兀颜迪从头到尾都是那副正经无比的样子。
“那我们就放心多了,对了,嘻嘻。”莲儿突然笑起来:“进来这房子里的人都被小鸟迷得神魂颠倒,你这幅模样出去只怕不像样,一会出去要装作轻浮一点哦,不然跑这种地方还一板正经,只怕有得是眼睛盯住。”
做出这种样子只怕是他自己最不擅长的了,不过也没的办法,在一边想怎么做戏的时候,他还在冥思苦想,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引出那什么村长来这地方呢?
就在各处都在为自己的目的紧锣密鼓,谋划设计的时候,耕战村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但是那边的情况,就要稍微从早一些的日子说起了。
那天晚上陆芳妤看这自己面前一堆方程式两手发抖,头冒青筋:“李桂兰!你就是对我再看不顺眼,也不能残忍到整天拿这些鬼画符的玩意来折磨我!”
李桂兰斜眼向上转向一边,面露微笑:“不至于吧,这可是村长哥哥要我教你的啦,你也真是的,那几招我学得要吐血了的醉仙逍遥拳,是一学就会了,这种我一眼就懂了的东西却发这么大脾气,搞不懂。”
路二叔也忍不住开口说了:“李姑娘啊,这人呢,是术业有专攻,人人都有擅长的,这玩意你可能真是一学就会啊,芳妤就不一定了。不过你这丫头也真是的,到现在为止一学就会的就是那些武功招式,哪里像个姑娘嘛!还是好好跟人家学学吧。”
陆芳妤柳眉倒竖叫道:“二叔你到底是哪边的!这些玩意真不是人学的呀!而且我从小到大也有和先生学过读书识字啊,什么时候需要去学这些鬼玩意?”
在北宋时期,数学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心中的想象,常人只知中国古代只有四大发明,却少有人知那个时代的增乘开方法已经可以开立方、平方了,更可以运用求高次方程式的正根!
原本这些基本上是无法发挥作用的,结果又遇到李桂兰这种简直是为学这些东西而生的怪才,那刘石只把自己学过,没被屏蔽的算数都写在纸上,让她去自行学习,哪知道到北宋年代为止的数学成就,如此高深的内容都被她席数掌握,融会贯通了?
李桂兰虽然比陆芳妤武艺强上一些,但是她那几门武艺,人家是一看就会,一学就精,让她十分不爽,却不料自己学起来十分轻松的读书算数,她却和天书一样简直无法接受。
于是一只小恶魔悄悄爬上了她的后背,现在每天都要强行让陆芳妤学会一些算数的方法,虽然说人家也是冰雪聪明,时间不长九九表都入脑了,可是再怎么也跟不上李桂兰这种怪才的节奏啊,因此这次陆芳妤终于甩下优越十足的架子,狠狠抱怨了起来。
那陆二叔看得这些天书一样的数字,他自己也理解不了,但是在陆芳妤的学习中,他本能地感觉这些东西万分有用,要是在这方面跟李桂兰差距太大,陆芳妤怎么都要落了下成,因此他咳了好几声,还是忍不住说:
“芳妤啊,怎么说这些玩意……对于你以后呆在这个村子里啊,还是万分有用的的,难归难些,你多用些心就是了那,咳咳。”
“二叔!你怎么也……”看到陆二叔就打算溜号,她跺脚叫道:“二叔你站住!”
二叔还真站住了,不过她们都得看出来,这家伙本来就溜出去了,却因为营帐门口来了人,这硬出去就撞上了,不得不停住了。
是刘石、何陆与陆友七来了。
这一下陆二叔是无论如何也走不了了,那陆芳妤也好似找到了救命的稻草,跑上去说:“刘村长!桂兰妹子她在刁难我,哪有天天逼我学这些天书一样的鬼玩意嘛!你说是不是,何陆你说是不是?”
何陆尬笑道:“陆姑娘你说得是,咱们要在这里立足虽说这些都得学会,但是桂兰姑娘是不是也太急了点,学这东西还是得循序渐进啊!”
陆芳妤叫到:“不!我不学了,学武功学识字都可以,我就不学这个了!你竟然也这样说!我不干了!”
刘石笑道:“不学就先放着,抽时间慢慢学了,不过我看往后,你怕是想要学也没得学了。”
陆芳妤说:“不学就真不学了!有时间也不学,不过你这话,是说我们又要更忙了吗?”
刘石点点头说:“这次我们过来,就是咱们几个要合计一下,现在的状况已经发生变化了,今天一口气来了好几十个逃难的,他们说金人已经撕下了友善的假面具,开始对中州各处平民烧杀掠夺了。”
气氛一下变得严肃起来,为了把注意从那些算式方程上面转移,她率先开口:“这个点地里已经打不出粮食了,青黄不接以前只能种些豆子和菜蔬了,现在收留这些人确实是个麻烦事。”
何陆说:“陆姑娘,这事并不只是麻不麻烦的问题,而是有许多摆在面前的问题,需要逐一解决,半点马虎不得!”
刘石说:“首先,前面跟咱们一起过来的那些人,和你们的乡党,都是能同甘苦共患难,互相托付的自己人,而新过来这里的这些人,毕竟没有一起磨难过,他们只会当我们是地主或是官员。”
陆芳妤惊异地问道:“难道这样不对吗?你不是村长么,这些人听你的有什么不对?”
陆友七摇了摇头说:“但是金人是为了打草谷才伤害他们的,现在汴州地区百姓们死伤无算,是十室九空,不久后就该来找咱们这些居民聚居的地方了,而这些人如果不把我们当自己人,会出大乱子的。”
刘石说:“我怎么和你说呢,你就说咱们大宋,现在落到被人口少百倍的金人肆意杀戮,任人宰割,是咱们人比他们胆小,怕死,还是是武功不行打不赢?”
陆芳妤说:“怎么可能!我爹为了我们大家……,那是义无反顾地自己去了金营给我们争取时间!谁敢说我们宋人怕死我一定和他拼命!我面前就有刘村长这样的高手,单打独斗又怕过哪一个金人?”
刘石叹道:“何止是这样啊,我们大宋武功远在我之上的英雄豪杰,还不知道有多少呢,可是为什么金人就可以如此在大宋都城横行无忌,肆意烧杀?”
这一下李桂兰插了一句:“还不是皇帝无能,奸臣当道!白白陷害了多少英雄豪杰!不然泱泱大宋,这么多英雄怎么可能被金人欺负,我想不通!”
刘石说:“桂兰啊,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是究其原因却不在此,那金人游牧为生,人人都擅骑射,人口虽少,为了抢劫掠夺得财物,却能万众一心,齐头并进,我们偶尔有几个武艺高强的豪杰,哪里又抵挡得了千军万马?不过蜉蝣撼树而已。”
陆芳妤说:“所以你想尽力收留保护更多的人,将咱们大宋都团结起来,也能万众一心前去烧杀掠夺那些金人,这么多人就肯定不怕金人了?这个是不是……”
何陆扶着额头滴着冷汗说:“你这是在想些啥啊?姑且我们宋人都团结起来一起杀过去了,可吃什么喝什么?那边人比我们少那么多,我们这么多人自己不生产,就是把他们杀完抢光也不够吃啊,何况遍地门阀宗族,哪儿都是自己抱团,哪里团结得起来?”
这话后半段陆芳妤也十分清楚,因为所指的情况,就包括了她的家族,虽说最后花了许多周章,他们也算是深明大义融入了村子,但是要有其他宗族势力过来,还真不好说。
所以思索一二,她终于亲口问了出来:“那刘村长你这么说,还是有办法的,对么?”
刘石说:“所谓办法,我自己说了不算,却是要咱们一起齐心协力,大家一起来想出团结大家的法子才行,但是暂时,我们当务之急就是要做到,先让已经是自己人的村民,都做到以身作则,先起个带好头的作用!”
其实在穿越前的某个最黑暗的年代,有一个人挺身而出,提出了真正解决这一点的办法,而且身体力行,做出了让全世界都叹为观止的奇迹,但是那个思想武器根本无法提出,刘石说不出来,只能通过一些能表达出来的东西引导别人说出来。
万幸在场这几个人都是聪明过人,又和他是情同手足,也没有半点隔阂,否则就算何陆这样的人精能做到,却绝不会开口提出来。
陆芳妤摸着洁白的下巴说:“让大家抛开私利和成见,视所有人为一个大家族,人人都可以为了家族牺牲自己,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像我爹为了我们一样,这样子……”
何陆说:“真能做到这样,那就是已经成功了,现在的问题是,谁有义务这么做?你觉得有多少人能有你父亲那样的觉悟?”
陆芳妤轻轻地说:“没有,谁也没有,在他走以前,我肯定自己没有。”
刘石说:“好了,我就提一下,大家可以都想想办法,然后有时间再一起提出来,我说明一点,就是现在在营的一百二十名哨兵,他们暂时人人都可以做出这种牺牲。”
陆友七说:“古今名将,视卒如子的,有很多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但是和你说的一样,他们能做到的前提是暂时的,是因为我们这么久严格训练的军令和纪律,而不是和陆族长那样是出自责任和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