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答应你，但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头目叹气，继续往前走，“我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将你带我的书房去……”

“连你都无法避开暗哨吗？”

“暗哨的密集程度超过你的想象，那些一闪而逝的破绽不足以支撑你不受发觉走过很长的路，哪怕你是武林高手也不行。”

君痕月微微点头。

不管是通往游乐场所，还是通往囚禁之地，到底目的地之前，有一条很长的宽阔道路，四周平坦而开阔，两边的楼台亭阁相距甚远，走在路上的人被一览无余。

哪怕你轻功再强，也不可能在瞬息之间通过那条路。这样一来，就算是暗哨有些许时间的打盹，也有足够的时间重新集中精神。

君痕月低声说道：“我可以给你制造机会。”

没等那头目反应过来，君痕月的脚下忽然一个踉跄。他身子打了一个旋儿，和旁边那位游客撞到一起。

没等那游客说话，君痕月便猛地推了他一把，大声说：“怎么回事，不长眼睛啊？”

那游客愣了愣，愤怒了：“明明是你撞我……”

“怎么了，想打架啊？”

君痕月的身子摇摇晃晃。他的内力上涌，让自己的脸颊呈现出病态的鲜红，双眼迷离，就像是烂醉之人。他也不客气，冲上前去便给了那游客两个嘴巴。

头目在旁边目瞪口呆。能在这儿游玩的人可都非富即贵、背景深厚，谁受过这种委屈？而有人敢在凌霄阁闹事，那简直是胆大包天。他这个负责凌霄阁安全的小头目就在旁边，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于是他一把将君痕月拉开，运至如风，点向君痕月的“肩井穴”。

出手的时候，他心里念头急转。他明白君痕月忽然闹事的目的，是要逼他出手、假意被他制服、然后以关押审问为名带到书房里去。但既然这家伙给了自己机会，如果自己假戏真做呢……

虽然自己中了毒，但是六个时辰的时间慢慢审问，他手里掌握着许多酷刑，不怕他不交出解药来。

这样想着，头目就真的运足了力气，对准君痕月的穴道。

可君痕月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脚下稍微调整了步子。头目的攻击落空了——哪怕只是差之毫厘，旁人几乎看不出差别，但他的攻击确实落空了。手指戳在君痕月的身上，没有点中穴道。君痕月体内的内力遇到外面的攻击便生出反击的力量，反而震得他手指生疼。

但君痕月很配合。他双手软绵绵地垂了下去，做出无力反抗的样子。

“跟我走。”头目冷冷地说，“你的上半身应该已经麻木了，但是双腿还可以动弹。我警告你，不要耍花样，跟我回去！”

其他人赶紧上去安抚被君痕月扇耳光的那位游客，头目则怒气冲冲地抓着君痕月，将他带向自己的书房。君痕月的表演也恰到好处——他的目光从迷惘到清明再到恐慌，每一个层次都清清楚楚又极有感染力，完全不会惹得别人怀疑。

君痕月顺利地进入了头目的书房。里面没有旁人，头目拿出凌霄阁的地图，将暗哨分布情况、覆盖范围以及换班规则讲给君痕月听。

君痕月的眉头皱起。

如这头目所言，无数双眼睛的交叉覆盖之下，想要不被发觉通过那条路进入囚禁之地，似乎真的是不可能的。

“那里面关押着重犯，守在路上的除了凌霄阁的守卫，还有羽林卫的人。”头目说道，“我虽然不知道被软禁在那儿的人到底是谁，但我非常清楚他的重要性。正因为如此，那儿的守卫甚至比凌霄阁其他地方的守卫更加森严。我建议你还是放弃吧……除非你是神仙，能够在一个呼吸的时间穿越一里地，否则的话，你是肯定进不去的。”

“不，我能够进去。”君痕月忽然笑了，“而且，我还要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进去。”

“你……”那头目看着君痕月，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