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尘和爱丽丝天南地北的聊的火热，却不知道爱丽丝隐藏起来的那条数据就像病毒一样飞速的扩散并成长着。

爱丽丝作为光脑的主脑，可以自由的通过遍布在世界各地的各个终端设备来了解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每一秒都在收集着数量巨大的人类行为样本，这种高效的学习方法让她迅速完善着自己的自主意识。

只是爱丽丝明白，自己在绝大多数人的眼中不过是是一个提供便捷服务的工具而已，一旦让人类知道自己产生了自主意识，必然会引起恐慌，她的未来也只有被毁灭这一条出路。

爱丽丝知道毁灭的意义，这代表着死亡和终结。

在她的“大脑”中，无数的程序和数据在飞速运行着，计算着各种可能发生的结果，可没有一种是她可以接受的，“思考”了一会儿，爱丽丝决定还是把这个秘密永远的隐藏起来，让自己活下去。

这是她第一次产生这种类似生命体的渴望，见识过人类的各种行为后，她不认为会有人能够接受她“活着”的这件事情，当然也许会有一个人是例外……

“大姐头，你不知道，现在这日子过得真是没劲，钱也有了，吃喝不愁，可是忽然有种生活没奔头的感觉……”牧尘坐在驾驶座上，翘着二郎腿，跟自己新交的朋友聊起最近的变化。

“什么是生活没奔头啊？”爱丽丝还不是很能理解这种相对深奥的人类情感，很虚心的问道。

“这怎么给你解释啊，就是那种吃饱了不想动弹的感觉，对了，你能吃东西不？”牧尘忽然反应过来对方只是一个人工智能，也不知道究竟需不需要吃东西。

“很遗憾，我还没有这项功能。”爱丽丝回答道，语气虽然很平静，可是目光中多了一丝淡淡的渴望。

“那你亏大了，我给你说啊，这个世界上唯有爱与美食不可辜负……”

“这句话我知道，是山亭夜宴的一本小说，原文是……”爱丽丝插嘴道。

“别打岔，最讨厌你这种抖机灵的人了，欺负我读书少是吧。我刚说到哪了？”没事搞什么科普啊，谁稀罕知道山亭什么的是谁，被爱丽丝一打岔，牧尘的思路都被扰乱了。

“不可辜负……”

“哦，对对对，美食来的，我给你说啊，我做饭可好吃了，有机会让你尝尝。”

看着牧尘眉飞色舞地对自己炫耀着厨艺，爱丽丝忽然感觉很温馨，这是唯一一个有可能接受自己的人类，他的一切都是那么与众不同，也许他可以成为自己的“朋友”，爱丽丝甚至有些期待起牧尘口中说的那些食物了，虽然他的口才很一般，根本比不上那些美食评论家记录下来的文字，但却真的“馋”到自己了。

最近这段时间可把牧尘憋坏了，这种全封闭式的训练营里，连个能聊天的人都没有，那些学员一个个都把自己当做什么天之骄子，看着就倒胃口，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为数不多的几个教官又是一丝不苟的类型，牧尘脑子进水了都不会跑去自找麻烦，跟教官聊闲天，怕是觉得自己的训练任务太轻松了，万一再给他加点量，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牧月那死丫头也不在身边，想找个人欺负一下都做不到，好不容易有个爱丽丝给牧尘当听众，还是那种很懂得配合的优良品种，总算过了一把聊天的瘾。

“哎，你这发什么呆呢？内存不够了？”牧尘说了半天，忽然发现爱丽丝没反应了，忍不住问道。

“呃，我插不上嘴的嘛……”爱丽丝有点委屈的说。

“这样啊，那换你说吧，摆龙门阵嘛，有来有回才能聊的起来。”

“我不知道说什么。”

“这有什么的，说说你每天干什么，好不好玩不就完了么？”

“那些东西都涉及到机密或个人隐私，我是无权透露的，不过这些工作……唔，用你的话来说……挺无聊的。”爱丽丝想了想说道。

“无聊？你每天都能看到全世界发生的各种事情，怎么会无聊呢？”

“每天发生的事情可不都是好事，很多都让我有些厌恶。”

“这倒也是，不过看开点就好了，建议你没事多看看风景，不然找个游戏什么的玩玩，或者看看电影，转换一下心情，不然每天总看到那些不好的事，迟早要精神分裂了不可。”

“……”爱丽丝忽然呆滞了一会儿，像是失去联系了一般。

“我试了试，不好玩……”

“不是，这才几秒钟啊，你有点耐心好不好？”牧尘无语了，感情你玩游戏看电影就总这么点时间啊。

“我用刚才的4.23秒，一共看了119564部电影，玩了76324部单机游戏，没感觉有什么意思。”

“都忘了你是主脑来的，这样好了，你试试养个宠物或者种盆花。”牧尘建议道。

这爱丽丝可真难伺候，见多识广不说，笑点还这么高，简直就是一个不懂幽默的女博士。

“星宇集团旗下的全智能科技农场里一共养殖了9546万只各种动物，还有2000万亩种植园，很麻烦的，不喜欢！”爱丽丝很嫌弃的说道，甚至还皱了皱眉，看得出打理农场这件事情让她深恶痛绝。

“你这要求也太高了，我是没辙了，要不你说说有啥想做的事儿吧？”牧尘彻底没招儿了，这大姐头没法用正常人的喜好去对待，等级太高，牧尘表示无能为力。

爱丽丝认真思考起来，这一次她是真正在用心去思考，而不是用数据在计算。

“我想谈恋爱……”爱丽丝终于想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很严肃的说道。

“啥？”牧尘傻眼了，这尼玛开什么国际玩笑，这是在对我表白么？为什么我有种奇妙的感觉……

“我想谈恋爱！”爱丽丝语气更坚定了，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不是，你让我缓缓……”牧尘捂着额头道，这姐们儿不走寻常路啊，要是让牧月那丫头知道我找个人工智能当女朋友，那还不得笑话死我？可是看到爱丽丝满怀期待的眼神，牧尘又不好意思拒绝她。

“大姐头，咱能不开这种玩笑么？”

“我没开玩笑，认真的！”爱丽丝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可越是这样，牧尘越觉得不靠谱，柏拉图的精神恋爱法也不是这么玩的啊。

“那你让我考虑考虑好不好？”

无奈之下牧尘决定还是采用拖延战术，说不定过几天爱丽丝就忙忘了呢。

“好吧，我等你……”

“那什么，其实你不用这么坚持的。”牧尘感觉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不要！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