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斐终于意识到了孙安的可怕,终于明白了孙安被称为最难杀的人不仅仅和他的鸡肋能力有关,还是因为他的头脑。
这个计划显然是在舞厅里就想好了的,离开后才能立即就开始布置,刘斐和行动小组一样,走进了的陷阱。
孙安利用吹泡泡必须大口吸气这个特征,利用无害的氧气让刘斐陷入昏迷,而他自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高氧含量的空气对他也是有好处的,血液里的氧气含量越高,对运动越有利,只要不过头就行;
窗子可以挡风雨,而卷帘门只是用来防御风暴的,遇到能打破窗玻璃的风暴,酒吧里进一点水也不会有人在乎,因此没有密闭,氧气可以从缝隙进入酒吧里;
让观景酒吧呈密封状态,根本不是因为担心有人偷袭,而是为了避免氧气泄露出去,砸酒瓶也是一样的道理,只要地面不被泡泡液蚀穿,空气就不会泄露,而刘斐还因为孙安不可能再踩破地板而感到高兴;
光着身子是为了更方便的用酒液冲洗泡泡液;
弹火柴点燃酒精是为了察看空气的状态,如果刘斐观察得够仔细,就能看到那些火焰其实比平时高一些,可惜他得意的把火“吹灭”了;
说那些话、看似徒劳的突进后退、飞牌,都是为了刺激刘斐,让他努力吹泡泡,刘斐也确实深呼吸了很多次……
计划从一开始就想好了。
刘斐抬头看着这个可怕的敌人,心里生出了很多后悔,最后悔的还是不该提起那人的名字,那样他就能有少受很多苦了。
『你是绝对不可能把孙安杀死的。』他又想到了那个人说这句话时,脸上的严肃表情。
“准备聊会天还是继续玩?”孙安把大剪刀弄得“嚓嚓”直响,剪刀口上的鲜血到处乱甩。
刘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的嘴还被勒着,嘴里含着一堆碎玻璃,能做的就是点头摇头眨眼睛,根本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我明白了。”孙安朝刘斐身后走去,“真是让人印象深刻,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主动选择玩的。”
“唔!”刘斐着急了,用力挣扎起来,拼命摇晃椅子,最后重重侧倒在地上。
酒液溅得他满脸都是,辣得眼睛生疼,他没办法用手去擦,只能甩头挤眼睛,折腾了好一阵才睁开眼睛,看到孙安已经蹲在了面前,离得最近的是那双毛脚杆子。
“怎么?不想玩?”孙安用好奇的语气问道。
刘斐用力点头。
在他失去双手大拇指的时候,只觉得万念俱寂,死的心都有了,此时恐惧让他意识到自己在乎的东西其实还很多,躺在前面不远处的那对大拇指就显得不那么珍贵了。
“想回答我的问题了?”孙安又问。
刘斐再次点头。
“保证不吹泡泡了?”孙安再问。
刘斐的脖子僵住,硬得像是打了石膏一样。
孙安笑了起来:“当我看不出来?你吹泡泡根本不需要手,用手放在嘴前根本就是为了迷惑人,泡泡不是从你指圈里出来的,是穿过指圈飞出来的,其实手指圈不圈都一样,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等布条解开、吐出玻璃后就给我来那么一口气。”
刘斐想叹气,却连嘴都没办法张开,但这时的情绪完全反应在了眼睛里,那就是深深的失望——他连最后一搏的击会也没有了。
就在这时,孙安伸出手,解开了刘斐脸上的布条。
“其实你想多了。”他拍了拍刘斐的脸,“能动的时候你拿我没办法,现在不能动了,更不可能动我,给你个忠告,为了你的嘴皮子着想,别乱来,否则你就只能从牙缝里吹泡泡了,希望你的牙缝够大。”
布条一取下来,刘斐“哇”的一声吐出口血,接着把那大大小小十多块染红了的玻璃吐出来,为了避免自己的嘴皮被剪掉,他没有做多余的事,看着孙安。
孙安也没有说多余的话:“首先,说说你的同伴,他是谁?属于哪个组织?等等,让我猜猜,是‘维列斯’(Велес)的人?”
刘斐张了张嘴,问道:“你……怎么知道?”
“不难猜,维护派是不可能让你在船上乱来的,和你合作的肯定是狩猎派的组织,船上已经有一堆米方的人,如果是‘企业’(Enterprize)派来的,应该会让你和他们一起行动,抓我就容易得多了,事后让白宫下个封口令就行了,不用担心泄密的事;‘波赫尤拉’(Pohjola)最近又在和‘诺特’(Nótt)闹,应该没心思来找我麻烦,那就只剩下维列斯了,我想知道的是原因,伊里奇突然发神经了?干嘛跑来抓我?”孙安找了把完整的椅子坐下来,皱眉思考。
“你就算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出来的,放我一条生路,我把实情告诉你。”刘斐敢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就是基于这个原因,他可以用自己掌握的这个秘密来换命,虽然他的大拇指已经没了。
“不不不不不,生路你就别想了,原因你自己清楚,你现在唯一要能求的,就是我尽快杀了你。”孙安起身走到刘斐身后,把他扶起来。
刘斐身上的酒液往下淌着,他感觉到自己的食指又被捏住了,急忙摇晃缩回来,可食指的力量远不如拇指,拇指都挣脱不开,食指就更不可能了。
恐惧立即占据了他的心头,果然和孙安说的一样,拇指的疼痛已经减轻了不少,若是食指被剪掉,他又能获得新的强烈刺激。
刘斐刚要惊叫,剪刀猛的插进了他的嘴里,撞疼了他的牙齿,刀口张开,架在他的舌根处。
“维列斯会派你来,也会派别人来,我总有一天能知道,不如先把你的舌头剪下来煎着,你差不多也饿了吧?”孙安反手握着剪刀,手指慢慢盒起来,剪刀口开始闭合。
“牌盒!牌盒!是牌盒!”刘斐含糊不清的大叫起来。
“牌盒?”孙安停下来,皱着眉说道,“我没有牌盒啊,也不知道在谁身上,你们找你们的牌盒,干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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