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还是按例去请了安,昨天皇后直怪崇德夫人小气,不把靖睿帝姬带来看看。今天崇德夫人便抱来了,小家伙还在睡觉,当真是长得水灵可爱,有趣的是,任谁唤她都不醒。最后皇后心疼了,不再许人叫醒她,自己又抱了好久,才让奶娘抱下去的。我在下面看着这娇嫩的小娃娃,心情似乎也没那么烦乱了。
“诶,昨夜皇上不是翻了嫣嫔牌子嘛,今儿倒是起的挺早。”容嫔突然出声,惹得所有人的目光通通交集在了那个柔弱的人儿身上,有嫉妒,有羡慕。嫣嫔闻言羞红了脸,还带着几丝尴尬,用细微的声音说道:“昨夜,皇上并未宿在我那里。”
一宫的人听了这话,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对方的眼里看到否定答案后,又各怀心思去了,也无人作声。最终还是皇后发了话,只听她打趣道:“皇上大概觉得书中的颜如玉比嫣嫔妹妹还漂亮,给迷了去吧。”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笑笑,气氛又如一开始的融洽。
“昨儿傍晚,嫔妾和婢子倒是远远看见,有个清丽的人儿,也不知是谁,进了那乾清宫。”大概是觉得氛围太过美好,颜贵人随口说出了这话。这下殿里的人都犯了疑,那人是谁?
“哦?还有这事?究竟是哪位妹妹啊?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都是自家姐妹。”皇后笑着眯起眼,一扫众人,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了我这儿,我心一咯噔,突然想到昨夜珠儿肩上的昙花瓣,不禁有些切齿。
“皇后娘娘,嫔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颜贵人有些忐忑的看着皇后。
“妹妹但说无妨。”皇后温柔的看着向颜贵人。
“昨天的那个人……有点,有点,像是容嫔姐姐的侍女。”她说着朝容嫔看去,只见容嫔瞪着双凤眼,又害怕的低下头去。
从我的角度望去,恰巧看见她微微扬起的嘴角,像是在嘲讽容嫔出了家贼。
看着此时众人纷纷看向自己,容嫔连忙辩解道:“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不知道。”说着又有些心虚的往后缩了缩。
不知怎么的,听到颜贵人说是容嫔的侍女的时候,我脑海里竟莫名的闪现了那个喜欢皇上的芷染。
“你当然不会知道,若被你知道了,你那婢子还有活路么?”菱昭容在一旁说着风凉话,有侍女在侧为她扇风。
容嫔尴尬笑笑,也不知何如做答,只好说:“若是这样,恕嫔妾管教无方了。”
“哦?本宫怎么听闻容嫔管教甚严,底下婢子没一个不服的,不知有何好方法?也与姐姐说说。”菱昭容说着瞟了容嫔一眼,惬意的抿了口茶。
宫里不说无人不知,却也都大体听说过容嫔待下人不是一般的苛刻,一有什么不不顺意就爱拿下人出气,与其说是管教有方,倒不如说是迫于淫威。
可容嫔再笨,毕竟也入宫多年,掩了掩微窘的面色,只见她恭顺一笑,避重就轻道:“菱昭容娘娘缪赞了,娘娘是从军多年之人,连皇上都夸娘娘巾帼不让须眉,嫔妾这点微末功夫哪里上的来台面。倒是娘娘有大将之风,平时必定管理妥帖,应该是嫔妾们向娘娘请教才是。”短短几句,既奉承了菱昭容,又把问题巧妙的扔了回去。也算是她有点小聪明吧。
可菱昭容不是好糊弄的人,对此并不买账,继续着这不经意间的闲谈,“众姐妹也是知道的,司徒自懂事起就被爹爹带进了军营,平时也全当个男孩子养,不怕姐妹们笑话,司徒连最基本的女红都不会,更别说琴棋书画了。礼数规矩也是现学现卖的,可没少苦了那礼数姑姑。这军队管理么,司徒略知皮毛,可这宫中不比军中,若真要按军规来,容嫔妹妹刚才就犯了知情不报的错,可是要按军*处呢。”司徒打趣道,逗笑了众人,却让容嫔越发的窘了,红着一张脸,频频看向上位,巴望着皇后能伸出援手。
司徒琅琊虽说位高于墨子渝很多,年纪却要比她小几岁,这一口一个妹妹叫的欢,也不知墨子渝听在耳里,是做何感想?
“菱妹妹真是谦虚了,本宫可是听说菱妹妹琵琶弹的无双,改日得空,本宫定洗耳恭听。”皇后终还是开口了。
菱昭容似乎未料到皇后会知道这个,眼眸一沉,复而笑了起来,“皇后娘娘虚夸。臣妾倒是久仰娘娘的惊鸿舞,一舞惊鸿,却没几个人见过,臣妾不知,这是为何?”菱昭容深深的看着皇后,语气不咸不淡抓不到错,表情也没有不恭敬的意思,却让人觉得似要被看穿了般,浑身不舒服。
“因为本宫的娘亲说过,这舞只跳给最心爱的人看,所以只有皇帝与本宫的几个最亲的亲人看过而已。”皇后说着,脸上微染了些红晕,竟有了几分小女儿之色。
“臣妾亦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不仅拂了皇后的意,更是驳了皇后的面子。
皇后面色一滞,却没有要生气的意思,反而温和的笑笑,“也是,虽说是一家姐妹,也总会有自己的秘密。”她语气透着些许无奈,真让人恨不得把掏心的话都与她说了去。
晨曦的光照进殿内,皇后金色的护甲在照射下越发耀眼,似要夺取了所有人的眼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