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个子的就是你遇见的高手吧?”长袍之人忽然来了这句让罗霄为之一愣。
“嗯?是的,就是他,在我即将把步远擒住的时候,他从棺材里跳了出来。”罗霄语气夸张的说道。他试图用这样夸张的事实来掩饰他任务失败的罪责。
“有点意思,他的力量来源很奇怪。”那个长袍之人以罗霄听不清的声音嘟哝着。
“什么?”罗霄自然是没有听清,他以为这个长袍之人有什么吩咐,赶忙追问。
“你逃跑是个明智的选择。”长袍之人的声音忽然变得诡异异常,就像是融化的蜡烛,给人一种摸不清形状的感觉。
“那么大人,就这么让他们逃了?我们怎么交差啊?”
长袍之人的冐兜之中传出咯咯的笑声,这样的声音若是放在午夜,那绝对是吓死人的存在,可就算在这样的清晨,罗霄也着实被那股阴森给吓得不轻。
而此时在楼顶的天台上,三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从仓库的上方跳下去,你能承受这样的冲击吗?”陆少贞问道。
步远死死的皱紧眉头,他站在楼顶看着下方,随后说道:“说实在的,我的身体着实有些不堪重负,经过一晚上的休息我能活动已经是奇迹了,跑步对我来说筋骨活动开也是可以胜任。但从这个高度跳下去,不得不说超出我的极限。”
陆少贞沉默不语,他拿起枪看了看入口处那些雇佣兵是否上来,在吓退了对方一波之后,重新面对着步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他们被困在这楼顶上,那么就和被活捉了没什么区别,跑又跑不了,就算短时间可以凭借武器和体力守住,但时间一长呢?怎么办?而且那个邪门的长袍之人还没有出手呢!
“我昨天腿被罗霄用枪柄打的动弹不得,今天能行动顺利已经不错了,是在不能胜任这样高强度的动作。或许我命合该今日绝吧!小刘就交给你了,我知道你身手不错,你带着他从这里跳下去,带着他活下去,也不辜负那一个肉罐头。”
陆少贞有些不舍,他看着眼前的局势心中不断的计较着各种可能性。然而不知为何,他在迷宫中的那特殊的恢复能力映入脑海。
那是种什么体验?前几个小时步履维艰,可几个小时之后便生龙活虎。这种恢复能力在普通人身上是不可能出现的,既然如此,步远的这种情况是否和自己相同呢?
想到早上叫醒他的时候所感受到的那种乳虎啸谷百兽震惶的气概,陆少贞越发觉得这种想法是有可能的,因此他急忙来到步远身边道:“或许,我可以帮助你来恢复你的身体。”
步远愣住了,旋即不可置信的摆了摆手道:“别开玩笑了,都这个时候了。怎么可能让我的身体恢复正常?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难打我是超人不成?”
超人?陆少贞想起当初自己拥有力量的时候也是满心满肺的不敢相信,笑道:“或许超人真的存在,你听我说。”
在步远狐疑的目光的注视下,陆少贞以最快的速度以及最简洁的语言将自己当初与潜意识沟通的方法叙述了一遍,尽管这个过程非常的玄虚,而且从来没有人尝试过用语言来形容,至少陆少贞没听说过,也就是说这个过程是语言未经拓展的处女地,所以叙述起来定然缺乏真理性。
可就在这样难以把握的,模棱两可的语言的促使下,步远当真闭上了眼睛,起初他的脸上还残留着不屑,可在陆少贞没有经过训练的语言不断的诱导下,竟然当真陷入了沉思。
或许这就是危急时刻忽然涌现的灵感,陆少贞仿佛看到了绝处逢生的希望,他满怀期待的看着步远,热切的期盼他能够在自己的诱导下学会掌控自己身上所蕴藏着的野性之力。
“咦?”长袍之人忽然发出这样一声惊叹。他从阴影里投射出来的视线变得无比灼热,“难道说他的力量开始觉醒了吗?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这样激动的语气落在罗霄的耳朵里着实将他震的不轻,因为在他的眼睛里,长袍之人就是没有情感的活死人,对活死人来说,情感是最没用的东西,只有现实的利益才是趋势他们行动的原动力。而此时这种和普通人欲望得到满足无异的表现证明了他也不过是个凡人,而不是像外面那些晃晃悠悠龇牙咧嘴的丧尸一样。
罗霄知道长袍之人势在必得,因此添油加醋道:“大人,怎么样,咱们现在就过去把他们擒住吧,我也好交差不是。”
罗霄的热情并没有换来他身边之人的好脾气,他顿时颇为情绪化的说道:“你再嚷嚷我就把你变成丧尸!从现在开始,你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对组织来说,你就是条无足轻重的狗罢了,而那个叫步远的大个子,则是香饽饽,是组织势在必得的人!”
如此简洁明白且直白的话直接将罗霄怼的面红耳赤,他想说些什么可又不敢,只能悻悻的偃旗息鼓。
而他身边之人露在长袍之外的手掌死死的攥成拳,仿佛是为自己见证了一场盛大的奇迹而感到兴奋。
“步远,你用心感受,自己和自己的沟通。每个人都是由不同的部分组成的,没有人浑然天成。我们的力量来源就是在于制衡这些不同的组成部分,让他们相互协作构成真正的自我,而不是各自为战,好的拉帮结伙,坏的特立独行。”陆少贞满还期待,他隐隐感受到某种野兽的嘶吼正从步远的体内传出来,或许这是他的幻觉,亦或许只有通过精神的交流,才能将其清晰的听到。
但无论如何,步远的面部表情都足以证明,事态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这不得不说他的天赋和陆少贞在某种程度上有着高度的相同,因为没有谁会这样默契到光凭只言片语便准确的把握对方的意思,语言的陌生化在他们之间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