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还亲自用手确认过存在的地方,此时光光的,芭比娃娃下面什么样,他此时就什么样。
肯定是那老头做的手脚,个老骗子,竟然劫持了他的男性证明!
巨大的惊恐,让庄越全然忘了老头这么做是为了庇护他顺利通过检验,这会儿完全吓傻了。
“怎么了?”“谁在喊?出什么事了?”
外面传来几人的询问,沿着声音推开了房门。
恍惚中看几个少女冲进来,潜意识让庄越条件反射的拢住衣衫。
“是你在喊吗?”一个个头比庄越高出一个头,很精致的女孩扫了一眼庄越,见他狼狈的样子,立刻上前帮他整理衣服,“出什么事?你、你怎么这个样子?”
不怪女孩一脸担心,实在庄越这个样子太像遭到了欺负。
还有女孩赶紧去检查周围,深怕是有贼人潜入,庄越是遭了毒手。
“去个人,去喊女使姐姐!”精致女孩蹙着眉毛,发出指示。
“别!”庄越缓过点来,忙制止闻声而动的女孩们,“我没事,真的!没事。”
精致女孩怀疑的看他,“你这样子,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是有人欺负你了?你放心,女使姐姐必不肯容忍这样跋扈的性子,定会为你做主。”
庄越喘口气,摇了摇头,挤出笑说:“真不是有人欺负我了,是我刚才不小心掉到了水里。才从外边回来,本打算换衣服,却见一只大耗子跑过去,才……”
情急之下,庄越也顾不得什么破绽不破绽了,千万不能让她们惊动了管带的女使。
这群年纪小的好打发,明光宫的女修可就没那么好唬弄了。
“这屋里有耗子?”有胆小的女孩也叫了起来,又惊又怕的看着四下。
“哪里有?藏去哪了?”胆大的撸起袖子,抄起一根晾衣横杆,就准备去除害。
精致女孩也浑身发毛,却还嘴硬的说:“你的胆子也太小了,不过一只耗子……我记得饭堂那边养着只花猫,一会儿去抱过来,栓在屋子里。”
胆大那个转了一圈,回来说:“应是被这位妹妹的尖叫惊了,不知道躲在哪里。捉只猫儿回来也好,吓吓就跑了。”
胆小的抱着胳膊,一副不安的样子,迅速走向房门:“那我现在就去饭堂,跟厨娘商量商量。”
“好,你去吧。”精致女孩按着庄越的肩膀,推着他走到通铺的中央位置,让他坐在床边,“你落水了?”
庄越估摸着,这应该是原身的床位了。
“嗯。”庄越大脑比刚才清醒多了,理智一回来,飞快的想好了说辞,“一时不小心。幸好一位路过的姐姐帮我,多亏了她,我才没一身湿漉漉的回来。”
“那也要防着别发热,明天可就是我们入内门的重要日子,不能因病耽搁了。”精致女孩说。
庄越知机说:“劳烦,帮我弄碗汤药来,我捂捂发发汗,应该碍不了明天的事。”
精致女孩坐在一边,没有动的意思,她扭头对胆大的那个说:“董莞,你去饭堂,借下灶,烧一碗姜汤给庄越喝。”
董莞是个身材偏胖的圆脸女孩,她点点头:“我这就去。”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庄越见精致女孩打发不走,只好掀开被子躺进去,企图用睡遁逃避跟她打交道。
精致女孩却制止了他,教训的说:“头发也不拆,衣裙也不脱,可怎么舒服得了。”
庄越无奈,遮遮掩掩的在被子里脱了衣裙,再摘掉钗环,头发他实在不会拆,只得算了。
精致女孩看他的作态,面露同情,说:“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以前吃糠咽菜条件不好,入了内门后,去求求丹药那边的姐姐,给你配些汤药。我保管,只一两年,你的身材就长起来了。”
庄越一呆,第一时间没能理解她什么意思。
精致女孩咳了一声,说得更明白:“只你这个年纪,发育已是有点晚,想要长成我等这样的,就不太来得及了。”
说着,她又挺了下本就直的脊背。
庄越掩面,恨不得把被子拉到头上,太尴尬了!原来女孩们私底下相处,说的都是这种话题吗?!
这女孩竟然是以为他在她面前自卑,自惭形秽。
他扁才正常!真长起来就特么见鬼了!他死都不要!
见庄越让她弄得更加萎靡,精致女孩才略过话题,“说起来,你是不记得我叫什么名字了?我们之前通过名字,我叫钟云衣,你可别再忘了。”
“等入了内门,我们还要相处好几年,咱们同一个屋里的缘分,可不能散了。”
庄越这才明白,钟云衣这么照顾他,并不是因为单纯的好心,而是在收拢人心。
好不容易煎熬到其他人回来,庄越喝了姜汤,味道辛辣,里边竟还放了点糖。
那抱猫去的也回来了,钟云衣才离开床边,三个人去研究把猫栓在哪,才好吓唬的那不存在的耗子快点滚蛋。
庄越精神略微一放松,疲惫就涌上来,不知不觉阖上了眼。
小睡了一觉起来,庄越尿意强烈。谢绝了别人陪同的好意,庄越坚强的走进单独修建在一侧的厕间。
让他庆幸的是,这个厕间内部有数个隔间,虽然只是用木板隔开,前边只挂着布帘,却也提供了足够的隐私条件。
庄越撩起一个没人的进去,里边比他预想的要高档,一个带扶手的便椅,下方摆着圆形的恭桶。木板隔间上有个小台子,一叠淡黄色的柔软纸张放在上边。
捞起衣摆,又难堪又尴尬,悲呛的情绪还没有来得及涌起,就碰到了熟悉的形状。
那一瞬,庄越差点喜极而泣,原来他没有缺零件,只是个障眼法。
他不管老头是怎么做到的,只要他还是个完整的男人,别说鲛绡衣了,就算是那变态老头想要天上的星星,庄越也要想方设法的送他上天!
等庄越回到屋内,发现陆续回来了很多人,正围着钟云衣说话。
庄越低低头,悄悄的避过众人,回到自己的床上。
经过一晚上,同屋人的只言片语,庄越对明光宫的情况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明光宫每年会遴选一批弟子,她们会先从各处搜罗适龄的少女,数量在一千左右,带回山门。
这一千只是初选,等一一测试了天赋,如果根骨合适修行,就可以进入内门。
初选落选的少女,也不会被直接遣送回家,而是会留在外门两年,教授一些简单技艺――如裁缝烹饪、纺织刺绣之类的。
有一技傍身,这些少女就会被放出山门。愿意回家的回家,愿意留下的就会被送到明光宫各处的产业。
总之,在这些少女的心中,明光宫是顶有名望和善心的修仙门庭。
这世上重男轻女的观念还是多数,花费家财送儿子千里迢迢求仙的多,愿意为女儿如此投资的却很少。
大部分仙门教派,也更愿意收男性的徒弟。
明光宫则为原本不可能修仙的女性,创造了机会和条件。她们并不像其他仙门那样,是坐等人上门挑选,而是亲入城镇当中。
条件好的人家的女孩可以报名,遇到活不下去,艰难困苦的人家的女孩,更是会主动带回。所以,在民间明光宫的善行之名,广为人知。
穷困潦倒的人家女儿,若是能被明光宫的女修带走,那就是被打上了前途光明的标签。
有根骨的求仙问道,没有的也可以挣一份手艺,有个体面的出身。无论是自谋出路,还是留在明光宫的产业干活,都是不错的前程。
庄越躺在自己的铺位闭着眼,知道他白天落了水,周围人都体贴的没有打搅,让他好休息。
渐渐的,女孩们的说话声变少,管带女使巡了一遍房,灯火被熄灭。
黑暗中,庄越盯着模糊的房梁。
据说明天的检验相当的严格,是进入内门的最后一项考验。对于不是女儿身的原身来说,非常容易在这个关卡露馅。
再加上深入明光宫内部,取得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鲛绡衣,别说原身那个小少年,就连庄越这个自认心理素质很强都深感压力。
庄越有理由怀疑,老头给他用这个重宝,未必没有警告,桎梏他的含义在内。
想想吧,原身想要完成任务,肯定不是一时半会,身处女儿国,周围到处是如花美眷,怎么可能守得住寂寞。
怎么看怎么想,也会觉得自己的身体是个怪物。于是,就只能死心塌地的为老头做事。
老头吝啬不实在,话说的不清不楚,言谈之间功利至极,对徒弟的处境感受漠不关心,也难怪羸弱的原身不堪重负。
老骗子说原身投水是吓唬他,庄越却认为那时原身是真的自杀。
要不是最后时刻庄越最后上了身,爬上了岸,老头的打算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哎,走一步,算一步吧。”庄越无声叹气,强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刚蒙蒙亮,屋内的女孩们就起了。
跟在人身后,学着穿衣洗漱,笨拙的梳拢头发。庄越恨不得直接绑个马尾,可周围大家都认真梳发髻,他不能独立异形。
董莞一旁碰碰他,“我帮你梳,你帮我梳。”
自己梳,自然是没有别人帮着梳来得快,尤其这世界女孩的发型还挺复杂。
庄越巴不得,立刻把梳子递给了董莞。
董莞利索的给庄越梳完,庄越照猫画虎,步骤是对的,结果惨不忍睹。
董莞坐在梳妆台前,瞪着眼看着庄越的杰作,最后不得不拆掉自己重梳,一脸怨念的目送庄越溜走。
“你去哪?”钟云衣起的最早,梳了个跟昨天不同的发型,描了妆容。
庄越不知道要去哪,他只是不想在屋子里待着,对着董莞心虚。
“等等董莞,我们一道走。”钟云衣吩咐道。
过了一会儿,董莞和那个胆小的女孩刘香若,走了过来。
“先去吃饭,再去找女使姐姐。”钟云衣理所当然的安排起来。
与小团体走出去了一段,庄越才意识到这一个屋子里二十来个人,只有他们四个通过了根骨的测试。
默不作声的吃完饭,跟着其他人汇合,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沿着石板路走。整个队伍约有一百四、五十人,明光宫的遴选淘汰率接近百分之八十五,这个比例相当的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