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目光看了一眼众将,随即捏着胡须,面含忧虑道:“如今我防御工事还需至少十日才能完工,而袁军正准备于白马渡河。
如不加以干扰,其五日之内便能杀至此地,届时我方危矣。”
众文武听了均点头不已。
按照时间推算,这里面还差了五天的时间,需要想办法,拖延袁军行进才行。
曹操顿了顿,沉声命令道:“兵家有‘击其半渡’之说,今我令妙才、子和各率领一万人马,趁袁军渡河之机,前去袭扰。
记住,敌强我弱,不要轻易与袁军交战,只需偷袭其粮草辎重,拖延其渡河时间即可。”
“诺!”
夏侯渊和曹纯立即同时抱拳领命,并点齐各自军马北上。
剩下的人马继续日夜赶工,依沙堆修筑防御工事。
此时东西已经绵延数十里的基座,还需要持续加高才能起到作用。
夏侯渊与曹纯两支军马既然并非与袁军决战,所以并没有合兵一处,而是一左一右,隐蔽分开行军。
最终善于奔袭夏侯渊率先到达黄河渡口。
但凡能做渡口的地方必然流水和缓,夏侯渊立在远处,极目远眺,只见平静的河面上有几十条渡船,正在缓缓行来。
每条船上都运送着军兵和辎重。
而黄河南岸已经堆积了不少辎重,还有上千已经渡过来的步卒在看守。
“进攻!”
夏侯渊大喜,眼前这袁军毫不设防,简直是绝佳的偷袭之机。
当然,这是他长途急行军所创造出来的战机。
“杀!”
“杀!”
“杀!”
上万曹军面目狰狞,大声嘶吼着向黄河岸边杀了过去。
这支军队的班底是原来俘获彭城军,如今在夏侯渊的操练之下,早已成为战力不亚于青州兵的精锐主力。
他们见到敌军并不怯战,反而如同饿狼见到了肥羊一般,眼睛里闪着求胜的欲火。
如今岸边这千余袁军,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很容易就能消灭。
到时他们一夫当关,守住了这个渡口,再多的袁军也冲不过来,只能再寻找其他的渡口渡河。
如此一来,时间不就耽误了么?
待曹军杀至近前,正准备大砍大杀的时候,陡然感觉地面微微在颤动,随即传来一阵喊杀声。
只见有数不清的骑兵从黄河上游杀了过来。
原来这正是高览所率八千精骑。
他们早已经渡过了黄河,并埋伏了起来,而岸边那正在渡河的军马以及辎重,是引诱曹军的诱饵。
八千精骑在高览的率领下,气势汹汹,直接冲入夏侯渊所率领步军军阵,瞬间便把曹军冲击的人仰马翻,哀嚎连连。
“中计了,快撤,快撤!”夏侯渊大声呼喝撤军。
只是,如此纷乱嘈杂的环境,根本没几人能听见他的军令。
即使听见了,步兵怎能跑的过骑兵?
夏侯渊深陷重围,眼见他亲手训练起来的军兵,一时间被战马踩死,被长枪扎死,不计其数,他不由得心中万念俱灰,挺枪就要找高览去拼命。
“妙才,莫要做傻事,快走!”
这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大喝,原来是曹纯率军杀到了。
曹纯虽然平常与夏侯渊争来争去,但其实并没有什么私怨,眼见夏侯渊有危险,便毫不犹豫的冲过来相救。
不过曹纯手下这支人马并非虎豹骑,战斗力并没有多惊人。
而高览所率领的乃是袁军最最精锐之骑,而且有八千之众,对阵曹军两万步卒,依然呈碾压之势。
很快袁军骑兵便将曹军杀得大败。
最终,曹纯与夏侯渊二将在亲兵拼死保护下,终于杀出一条血路,冲出重围,侥幸逃得一条命。
“想不到袁军竟有如此精锐之骑兵,咱们快回去禀报大哥,以早做防备。”
灰头土脸的曹纯看了看身边,仅有十来个骑马的亲兵随他们逃了出来。
而来时所带那两万军马,眨眼之间已经灰飞烟灭。
相对于军马的损失,更令他们感到担心的是,这袁军的骑兵实在太多,也太厉害了。
如果不借用防御工事,任由他们杀至官渡,即使他们大哥又怎能抵挡?
更何况这还只是袁军的先锋部队,后面还跟着正在渡河的十万敌军。
可是他们人马虽然损失殆尽,却没有为官渡的大哥赢得多少时间……
……
刘平率领军队回到许都,随即命张辽为主将,周仓为副将,率军五千前去讨伐叛乱的刘辟。
只要刘表不出兵帮忙,刘辟手下的万余黄巾军根本就不堪一击。
刘平熟知历史走向,知道虽然这时候刘备在荆襄诸般劝说刘表,光指望刘辟手下的黄巾军,根本不能成事,要想一举荡平曹氏,抢夺天子以及朝廷,还需要刘表出动手下的荆襄之兵。
只是刘表的魄力只停留在,派些说客游说诸州郡郡守,下定决心反曹。
提供点粮草辎重给刘辟,鼓动刘辟给曹氏添乱。
想让刘表派荆襄之兵,进入中原?
门儿都没有。
既然这样,有张辽周仓前去讨伐没有后援的刘辟,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把这支黄金余孽给剿灭。
当然,与此同时还有韩荀率领的几千人,绕远路到中原腹地来恶心人。
刘平便让徐晃带了三千人马前去应付。
而自从刘平与曹洪回到许都之后,原来蠢蠢欲动的各州郡郡守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毕竟郡守管民政,手里并没有军权,他们想反抗也没有能力。
而刘平手里的倚天剑是可以随时砍他们脑袋的,谁也不敢拿自己以及全家老小的命去赌博。
回到许都之后,刘平终于又可以过上奢靡的生活,锦衣玉食,美妾如云。
可是这好日子还没过两天,官渡不好的消息便传了过来……
司空府的书房,此时由曹昂在使用。
房内仅仅坐了他们三个人。
“叔父,贤弟,此乃从前线刚刚收回的战报。”
曹昂将一封信推到刘平和曹洪跟前,语气沉重道:“没想到高览手下之骑兵竟然如此精锐,二位叔父两万军马,弹指之间便为其所灭。
如今官渡防御工事尚未建成,父亲危险,这可如何是好?”
说话间,他眉头早已拧成个疙瘩,手指使劲掐着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