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两千五百人去攻击七千军兵驻守的城池,守将还是张飞,乐进觉得,若说出去,恐怕不被人笑为傻x都难。
可是军令如山,违抗军令也是个死,而且会死的身败名裂。
还不如这样送命,至少是个战死沙场,父母妻儿还能得到曹氏抚恤。
他回头看了看后面的军阵,虽然嘴上不敢说,可是心里不恨刘平那是假的,这是明摆着送死的事啊。
乐进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自己平常好像没得罪过他,可他现在为什么非要坑死自己不可。
这时候,陡然见城头上有火光,然后就有传令兵急匆匆的跑过来道:“平公子有令,命将军即刻攻城。”
“诺!”
乐进咬着牙应了一声,手中长枪一挥,众军士随他前进。
这就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即使明知道这一战很危险,但只要主将命令,军士们就毫不犹豫的跟着往前冲。
乐进亲自率军冲到城下,周围一片静悄悄,城头上守军竟然也没发现。
三十几个军兵推着撞城锤准备撞城门。
这可是这个时代的攻城利器,主体是一颗几人合抱的巨树,底下安着轱辘,冲起来能产生巨大的冲击力。
不过守城一方也有应对措施,那就是采用巨大的门栓,门后面用许多粗柱子顶上。
所以即便是有撞城锤,几百次撞击也不一定能把坚固的城门撞开。
只见军兵们推着撞城锤,离城门还有百余步处就开始加速,然后越跑越快,眼看就要撞上城门的时候,城门突然打开了……
门都没撞上,连撞城锤带推着的军兵一起冲进了城门里……
看到这场景,乐进迷在当场,城门怎么会没撞就自己开的?
这可是四万大军围攻十几天,死伤数千人都没攻开的城门呐。
紧接着就听城门洞里有人叫骂道:“不长眼么?老子都把门开了还撞,可要撞死老子了。”
随着骂骂咧咧的声音,周仓扶着腰出来,看见愣在原地的乐进,没好气的道:“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进城?”
“你是何人?”乐进看了看,却不认识周仓,城门虽然开了,但开的太蹊跷,不知道会不会有诈。
他可是只有两千五百人,万一被关门打狗怎么办?
“我家主人乃是平公子,他人呢?”周仓找了找,没找见刘平。
“在后军,”乐进心里一颤,是平公子的家奴把城门打开的。
想到这里,他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
原来平公子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他这是把攻进城门的首功让给了咱,咱还以为他要让咱去送死,还屡次腹诽他。
咱还算个人么?
思忖着,乐进回身看了一眼,虽然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乐进默然冲后方刘平的方向拱拱手,然后率兵入城。
刘平在后军见到了周仓和吕琦,听他们诉说刚才发生的事。
张飞被亲兵救走,已经不知所踪。
不过吕琦拿着假张飞人头一嚷嚷,恐怕所有人都相信张飞是真的死了。
毕竟真的张飞此时应该醒不过来,无法出来辟谣,假的也就传成了真的。
城内军兵没有了张飞这个主心骨,顿时四分五裂,有的想抵抗,有的想投降,有的想逃跑,早已经乱成一团。
于是周仓带着吕琦顺利的在城墙上发出信号,然后下城墙打开城门。
即使有几个想反抗的也被周仓杀了,没有了张飞,周仓可以在城内横行无忌。
这时候吕琦把假张飞的人头往地下一扔,神态无比失落道:“我没有完成任务,没有杀死张飞。”
刘平听完他们的诉说,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如此一来,彭城郡真的是唾手可得了。
“放心吧,你父亲的命保住了,”他淡淡的道。
吕琦虽然没有杀死张飞,可是起到了杀死一样的效果。
说起来,这首功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的小女子。
“当真?”吕琦眼前一亮,她冒那么大的险,受那么多委屈,不就是为了这一句承诺么?
曹操已经把吕布一家人的命交给刘平,刘平当然可以一言处置,放吕布一条生路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其实吕琦也听的明白,父亲保住性命不假,可是恐怕该关押还得关押。
毕竟当初那场叛乱的罪过太大了,差点颠覆曹氏,不是她立这点小功就能脱罪的。
好在总算是有了开端,她只要以后持续立功,她们一家人总有团聚的一天。
这时候刘平一挥手,命令道:“大军入城!”
只要不打仗,臧霸的降兵与他手下的屯田兵就可以用了,至少能对城内乱成一团的守军起到震慑作用。
在城下纠结了这么多天,总算是如愿把彭城郡拿下了。
如此一来,徐州以北,面对兖州的门户全都打开。
不过刘平知道,在历史上,曹操却没有顺势拿下徐州,只因曹操下一步把重心放在了经营许县,迎天子,进取中原上了。
直到官渡之战前,曹操才抽空灭掉了刘备,并俘获了关羽以及刘备的家眷。
虽然刘平的到来已经改变了历史,但大体的脉络并没有变,此时对曹操来说,强行攻下徐州,显然没有经略中原划算。
历史上的曹操正是在这个时期,利用许县周围大片荒无人烟的土地屯田,才获得了丰足的粮草,彻底在中原站稳了脚跟。
迎天子,更是经略中原之后的意外惊喜。
……
曹操撤军的命令终于传到曹仁大营。
曹仁接到接到命令后,只能跟程昱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这几天亲自率人数次冲击冲击刘备大营未果,所带的粮草已经渐渐不济。
当时他安排刘平带领一帮杂牌军,能够牵制住张飞已经很不容易,自然不能再让刘平分兵给他运送粮草。
所以他带的粮草本来就不多,这么跟刘备耗下去是耗不起的,即使曹操的命令没有来,他也准备撤军了。
“哎!”曹仁摇头叹道:“耗费如此多粮草辎重,死伤数千军兵,彭城依然没有攻下,我有何面目回兖州去见大哥?”
程昱脸色也不好看,他是随军谋士,这次行动失败,他也难辞其咎。
“我何尝不是如此?发生这么多变故,我事前没有预知,事后没有良策,导致靡费良多,却无功而返,也是失职啊。”